柳零甩了甩头发,突然看到另一边坐在那里发着呆的张紫衣,“诶,那边那位是怎么了?”
“听说和男朋友分手了,这几天基本上就是这状态。”陈婷朝柳零靠近一点,压低声音给她解『惑』。
分手了?柳零突然想起那天张紫衣说过她的香水是她男朋友给她在法国买回来的。
‘不会是因为自己胡『乱』说了一句话,这女人就当真了,跑去她男朋友那里大吵大闹了吧?’构零有些心虚,旋即又笑了,“以她的相貌与身材,何愁找不到男朋友啊,而她竟然会因为分手难过?”
“嗤!她在难过的是她新男朋友找到以前,这段日子的生活花销费哪里来。”陈婷对张紫衣还是些理解的。
“呵呵……”
“婷姐,柳姐。”柳零正和陈婷笑的开心呢,两个营销部的男同事走了过来。对着柳零和陈婷叫了两声姐后,直接就坐下了。
对于这两个人的自来熟,柳零只能无语的摇了摇头。
这种做销售的人,跟谁都自来熟,只怕跟鬼都能扯出感情来。
不知道孟观源在面对客户时是什么表情,难道也是瘫着脸吗?柳零看着一坐下就喋喋不休的两名男同事,突然想孟观源来。
今天不知道发什么疯,带她去了她来h市后因为吃早餐而被找到的那家小笼包店吃了早餐,又非得将她送到公司楼下。不过柳零坚持在公司所在大厦的对面下了车。
开玩笑,那个时间点,要碰上同事可是很简单的事。
她倒不是怕,只是不喜欢成为焦点,也不喜欢麻烦。
“柳姐……”被陈婷推了一下回过神来的柳零听好听那两人中的其中一个正在叫她。
“啊?什么?”柳零回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问道那叫自己的同事。
“柳姐是哪里人?”
“c市。”
“刚来s市吗?”
“是啊,差一点就两个月了。”
“s市不错吧?有机会大家可以组织点什么活动,柳姐也能更好的了解这个城市。”
“好啊,不过我一般周末没时间,只有周一到周四方便。”
“为什么?柳姐在做兼职或报了什么培训班?”
“我没那么勤快,只是到周末,我先生总喜欢安排一些活动。”
“……”
对话戛然而止。
好半晌,另一位同事笑着问柳零;“小柳,你这么年轻就结婚了?”
“不年轻了,已经快三十了,刚结婚,新婚不久。我原本是在s市工作生活的,就是因为我先生在这里,所以我挪窝来了这里。”柳零笑着摇了摇头,这些人都是眼瞎吗?竟然都看不见她手上的戒指?
这个戒指刚领证那会,孟观源带她去买的。刚开始戴时,因为不习惯,直接取了放在梳妆上;直到第一次去孟家,她才又特意的回去找来戴上的。自那天开始,在人前她手上的戒指就再也没有缺席过了。
说起来,注意到她的戒指的人真的好少啊。是不是哪天要拉上孟观源去挑个扎眼一点的大钻戒啊?
刚想起孟观源,他的电话就来了。
“喂……”
柳零放下杯子,右手拿着手机,懒洋洋的斜靠在椅背上,懒懒的喂了一声。
“在干嘛?”孟观源好听的声音给手机里传了过来。
原本懒洋洋坐着的柳零人一下就精神了。有情况!
“下午茶时间,在茶水间喝茶聊天。”总不能回答没干嘛吧,柳零只好将自己现在的情况做了说明。
“有时间坐下来悠闲的喝个下午茶,那可真好。”孟观源说话的同时,听筒里有一些‘沙,沙’声传来,应该是他在看文件。
既然都忙成这样了,那还打什么电话啊!柳零无声的翻了个白眼。心里却没什么不耐烦。
“要喝吗,我给你快递一杯过去?”竟然羡慕她有空暇时间喝下午茶,其实这是很简单的事嘛。
“好啊,别快递了,你给我送一杯过来吧!”孟观源飞快的在审核一栏签下名字,将文件仍到一边。
“呸!美得你!”柳零对着手机呸了一口。“什么事啊?”
孟观源自从上次出差打了个电话通知自己后,就一直没打过电话了。今天突然打来,柳零第一个想到的是肯定有什么事是孟观源不得不、必须要打电话给她,孟观源才会打电话给过来的。
不过不知道是因为闲扯了两句还是什么原因,柳零这次的‘什么事啊?’倒没有像上次那句‘还有事?’一样让孟观源挂掉电话。可能是心境的不同了,总之孟观源从柳零这短句中,硬是听到了一丝娇嗔的味道。
“没什么事,只是突然想到你了,就给你打个电话。”
周立信走进孟观源的办公室,就看到孟观源躺在椅子上讲着电话。
“下班我去接你。”见周立信闯进来,孟观源随手对他扇了扇,无声的告诉他,出去敲门再进来。而对着电话讲出来的话却不像往日那般的冷冰冰。
周立信回头看了一眼办公室的入口,确定一下自己有没有走错。
“不用了吧,你那么远,我坐地铁回去就行了。”柳零直觉就拒绝,知道孟观源这人对于拒绝,都是选择『性』听的,突然试探的说了一句,“你直接先回去吧,要是到得早的话,就顺便买点菜回去。”
一听叫他买菜,孟观源果然犹豫了,柳零趁热打铁,“你买好菜,我差不多也到家了,这样不耽误时间啊。”
挂了电话,柳零陷入了沉思。今天的孟观源实在是太怪了,而且她突然发现,孟观源和自己一样,其实是个非常喜欢宅在家里的人。
他基本是一下班就回家,也不像一般的年轻创业人一样把公司当家。那些什么应酬就更不用说了,他这种人,根本不会和人哈啦,一副冰山脸,也不知道平时面对客户时,他是不是也这样。
只是想到在家里做饭,柳零忍不住又哀嚎了一声,真想抽自己两巴掌。一心只想着不要孟观源来接她了,完全没想过做饭会带来的后果。
在家做了两次饭,都整得那么尴尬暧昧。
唉……
柳零长长的叹了口气,她这是不是为了跳出一个坑,转身跳进了一个更大的坑啊。
晚上一定要让他吃了饭就走开,不然就让他一个人洗碗。
对于洗碗两个字,都快成为柳零心里的刺了。
两名男同事看着柳零接完电话,脸『色』有些讪讪的,年纪大一点的那个笑了笑,“小柳,和你老公感情真好啊。”
“咳,咳”柳零被他一句话直接给呛到了,咳了几声后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般,新婚嘛……”
话说到一半不再继续,自己去想去猜吧。反正她什么也没说。
等那两人走了,陈婷盯着柳零,“孟二少竟然会去买菜?”
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柳零的头又痛了,“偶尔也买过两次。”
陈婷看着柳零,脸『色』震惊,嘴张得老大。
怎么了,这是?柳零拉了拉陈婷,“婷姐,嘴里能塞下颗鸡蛋了。”
至于这以吃惊吗,不就是买个菜吗,表现在这么震惊会不会太过了一点啊。在这些人眼中,孟观源到底是什么?
“零零,哪天我要去你家做客。”回神的陈婷一把抓住柳零的手,眼里放着光。
要不是柳零对陈婷算了解了,可能要将她当成谢婷婷那类女子了。
“额,”柳零有些犹豫,不知道那拒绝的话说出口合不合适,最终还是理智胜了;扯出了孟观源那面大旗,“那可能不太方便,观源不太喜欢……”
话没说完,陈婷立马明白了,“是我太冲动了,我对你家孟二少也算了解。我明白的,对不起,是我失礼了。”
她实在是好奇啊,那个一直以来视女人如洪水猛兽,一直冷冰冰的孟观源私下里在柳零面前、在家里会是什么样子。
柳零无奈的笑了笑,其实孟观源介意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若陈婷去了他们家,那自己和孟观源的关系不就『露』馅了么。虽然陈婷已经是她交心的朋友了,但是这件事,还是烂在自己肚了里最保险。
信源集团总裁办公室,周立信根本没理会孟观源的手势,而径直走到他桌前坐下来,看着他讲电话。
挂了电话,孟观源将手机一扔,“怎么?对总裁之位有兴趣了?想直接来这位子上坐坐?”
随意的挥了下手,周立信一脸的不屑,“我清醒的很。”
傻子才会突然对那个位置赶兴趣呢,他还是喜欢在外面冲锋陷阵,这种统揽全局的事,还是由孟观源这种不动如山的人来做比较稳妥。
“和嫂子打电话?”勾了勾头,用下巴指了指手机,周立信一脸的八卦相。
“废话。”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周立信一眼,孟观源觉得他这个表弟,脑子好像退化了。又是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没事的话你可以滚了,既然我还是总裁,你这上班『摸』鱼的行为至少也藏着掖着点。”
说起这事,周立信才突然记起自己的来意,脸『色』正经起来,“周少文最近在兴隆集团混得是风声水起,刚从国外度金回来,又接连签了几张大单;让周家的长辈好像对他印象改观了不少,大有要拉拔他走上高层的意思。”
那天在马场的林荫小道上,孟观源注意到柳零脸上的异样,晚饭后黄尔其叫人调出了监控。周少文那个二世祖竟敢对柳零动手动脚,这不仅让黄尔其没面子,孟观源更是生气,然后几人一合计,决定‘关照关照’那位周三少。
孟观源原本冰冷的语气,更是冷了几分,“再推他一把。”
……
柳零到家时,孟观源已经坐在客厅看电视了。
见柳零进来,孟观源起身迎了上来,接过她的包。
柳零一边换鞋地,一边嘀咕了一句,“会不会太殷勤了一点啊。”
呼!
不正常啊,太不正常了。
虽然知道不正常,但柳零却又无可耐何,心里直接将一切当做是孟观源因为有大行动,在对她进行考核与评估。
看着将包放好后,直接走进厨房的孟观源,柳零的太阳『穴』跳了跳。
莫非孟观源爱上厨房了?
在他快三十岁的时候,他发现了真正的爱好原来是做厨师?
胡思『乱』想着也走进厨房,柳零心里恨死自己了。都怪自己想偷懒,竟然敢叫孟观源孟二少爷穿上围裙去洗碗,这下好了,洗上瘾了,对厨房感起兴趣来了。
见孟观源自己主动拿了条围裙系上,柳零还是不争气的悄悄的松了口气,至少让她省了面对系围裙的尴尬。
洗好米,将饭蒸上,柳零才去看孟观源今天买的菜。
看了一眼菜后,又看了一眼孟观源,柳零挠了挠头,心里不禁想着自己刚刚随便胡思『乱』想的念头,她不禁有些胆颤心惊。
若是有一天孟观源转行去做了厨师,那孟先坤肯定会被活活给气死。
“你怎么会想着买这些的啊?还挺会搭配的嘛。”柳零笑嘻嘻的问孟观源,心里却是紧张的要死。
“随便买的。”孟观源拿过一颗花菜,看了看不知道从哪里下手。“这个怎么弄?”
不会弄,只好请教柳零了。
柳零拿过花菜,顺手拿了把刀,示范了一下又递了回去。心里却直嘀咕,“不会真的爱上厨房了吧?”
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啊?看来这会成为柳零的一个心病了;呸!好事坏事都与自己无关。
有了孟观源帮忙,动作并没有快,反而是慢了。倒不是他又玩什么花样,而厨房加了人,柳零感觉转不开身来了。结果饭菜依旧是八点左右才摆上桌。
递了碗鱼头汤给孟观源,柳零的手机突然响了。
“喂,妈。”和张妍也通过几次电话了,柳零也不再拘谨;再说张妍那人又好得不得了。
“零零,吃饭了吗?”张妍关切的声音传了过来。
“正在吃了,妈吃过了吗?”给自己打了碗汤,柳零一边轻轻慢慢的喝着,一边和张妍聊着。
“我们早吃过了,你们在吃饭,我晚点再打给你。”张妍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八点,别耽误他们吃饭。
“没事,妈。一边吃一边聊。”柳零又不是什么大家族出来的人,可没那些个规矩。张妍打过来,肯定是有什么事的,柳零对于她的这个‘婆婆’还是打心眼里喜欢的。
“你们怎么这么晚吃饭啊,加班吗?”既然柳零不想吃完又通电话那么麻烦,张妍也不介意。
柳零无奈的笑了笑,八点确实晚了。“没有,下班到家七点了,我做饭手脚又不麻利,所以搞得这么晚。”
张妍一听柳零是自己做饭很是吃惊,“你们平时都是自己在家里做饭?”
“也不是常做,偶尔做做。我和观源都不爱吃外卖,偶尔也自己做一顿。”真要天天做,柳零可能会发飙。
不过她是很不喜欢吃外面的东西的,孟观源喜不喜欢没听他说过,不过应该是不喜欢的吧。谁愿意吃外卖啊,再看今天让他先回来买菜时,他欣然同意的样子,柳零觉得有些好笑。突然想起来,第一次孟观源买菜回来时,他是怎么想的?试探自己会不会做饭?
“自己做好,外面的东西不卫生。下次你们回来时我让福婶给你们做一点能收的菜,你们若回家晚了,可以热一下就吃,也能省点时间。”张妍想了想,脑海里开始飞快的想起菜单来。
“谢谢妈,”柳零甜甜的道谢,能那样当然是最好了。“呵呵,妈打电话来是因为感应到我和观源可怜了么?”
不好直接问张妍今天打电话来的目的,柳零笑呵呵的开了个玩笑。
经柳零提醒,张妍才突然想起正事来,“还真不是,我可是恶婆婆,才不会管儿媳『妇』的死活呢。”不过也不急,她还是开了个玩笑才继续,“你爷爷说你们虽然不办婚礼,不过该有的过场不能少……”
“啊?”柳零没等张妍说完,直接就惊呼出声。
“你别急,不是你想的那样,不会让你们去给人当猴子被围观的。”知道柳零想法的张妍有些好笑,柳零肯定是想着,孟先坤说的过场是摆酒席。
接过递来的饭,柳零惊疑的抬眼看了一眼孟观源,才笑着对电话那头的张妍说道,“那就好。妈,婚礼的事,我们就不能就此揭过么?”
“呵呵,你放心,这次不麻烦的,办完了,你爷爷以后也不会再提婚礼的事了。”
听了张妍的话,柳零的第一反应是,孟老爷子又要玩什么花招了?
她这次没有接话,而是双眼瞪着孟观源,静静的等着张妍说下文。她郁闷啊,这种事为什么要打电话给她,应该打给孟观源才对啊。
看我好欺负么!柳零心里突然阴暗了。
见柳零没有接话,张妍只好继续,“周六早上你和观源早上回家里来,我们回趟隔壁市的老家,将你的名字添入族谱,周日一早去祖坟祭祖。很简单的,不会有什么大排场。”
柳零的手机差点直接掉到了桌子上,脑子嗡的一声,就当机了。
入族谱?
祭祖?
我靠!这不是古时候的事吗?
额,好吧,不是古时候的事,柳家也有族谱。
但是,孟家这种城里人,怎么还会有种东西的存在?!
孟观源看着柳零挂了电话后就呆在那里没有了反应,有些好奇自己那位温和的母亲到底给她说了什么。
“怎么了?”
没反应!柳零好像魂魄离体了一般。
伸手握住柳零僵在桌面上那只还紧紧握着手机的手,孟观源又问了一句,“妈跟你说什么了?”
“啊?”柳零一脸茫然的啊了一声。很显然,她还没有回过神来。
“怎么了?”孟观源手上紧了紧,语气出现了一丝关切。
呼!
柳零终于回过神来,重重的吐了口气。缓缓的说道,“妈说,让我们周六早上去家里,要回一趟老家祭祖,将我的名字添到你们孟家的族谱上。”
说到最后,柳零差点眼泪都要掉出来了。事情怎么会到这种地步了?“你们家怎么还有族谱这种东西?”
孟观源也被柳零说出的话整懵了,祭祖?族谱?
以前小时候被孟先坤带回老家去扫墓是有过,但是祭祖和族谱,那又是什么鬼?
“啪。”柳零筷子突然拍在桌子上,蹭的站了起来,“离婚,明天早上我们就去离婚。”
不行了,族谱这种事可不是开玩笑的事。虽然现在很少有听到这种事了,但是电视里面也看过,小时候也见过大型的族会。
对于这类东西,柳零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敬畏。
应该不止是柳零吧,绝大部分的国人都是一样的。只是现在年轻人都在外面打拼,提到听到的都少了。但是那种东西却还是存在的,一直都在。
一把按住柳零,孟观源心里暗骂孟先坤老狐狸,猪队友。
这时候添什么『乱』哪!
他脑子飞转着,想着该如何来说服柳零,将祭祖和上族谱这件事拉低到无所谓。
“这么点事就离婚?”
“这么点事?上族谱啊,还要祭祖啊。我说,孟二少,你见过族谱吗?那可不是随便一个本子一支笔将名字写上去就行了的。”柳零一急起来,急孟二少都出来了。
孟观源眯着眼,“孟二少?”
“啊?”柳零一愣,才发现自己一急,将平时在朋友面前对孟观泊的称呼说了出来。“呵呵,你本来就是孟家二少爷嘛。”
看着柳零,孟观源还是不说话。
“不就是一个称呼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孟二少,叫起来顺口又好听。”柳零郁闷了,突然发现这个男人好像对称呼很在意。
“是贬义!”
孟观源心里好笑,脸上的表情却没变,柳零封他为面瘫界的掌门可不是封假的。
额。
柳零无言以对,是贬义没错。至少在她的叫法里,孟二少是贬义。
“不就是一个称呼嘛,哪有什么贬义褒义的!”烦不烦哪,现在根本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平时和赵磊他们说起我,肯定是说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的说着吧?不对啊,我好像还没听到你叫过我呢!”
柳零说到后面才发现,好像这么久以来,孟观源从来没有叫过她,都是直接说事。
被柳零这么一说,孟观泊脸『色』有微变,至少在他心里,每次都是以这个女人来称呼的。
“哼,没话说了吧?我就是那个或这个女人吧?”柳零想起着就来气了。每次叫他孟先生,还非要让人家改口,他倒好,连个名字都不叫。
撅着嘴,她突然觉得很委屈。
“那……”孟观源有些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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