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零直接被气笑了,她要是真的离家出走,交通工具会选择飞机?她还不至于这么傻。她只是突然福至心灵,想回到婚前恣意任性的,说走就走的出趟门而已。说不明天想能通了,就回来了的。
不过说心里话,在这老头出现后,柳零倒是想要假戏真做了。
“怎么?不能说?”孟先坤对柳零今天用了太多的沉默,表示很不满意。一直以来她是个懂事的,想不到却也是个不让人省事的。
“这事您问您孙子吧,我先回房了。”这一天下可真累的,柳零是真的不想再应付这‘多事’的老头了。
孟先坤没想到柳零会敢这样,根本就来不及说什么,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她上了楼。
“爷爷晚安。”柳零都走了,孟观源直接无视了孟先坤能杀人的神情,起身跟着柳零的脚跟就上楼去了。
这些人见不得他好,他就一定要过得好好的。所以,他才不会在这里陪着这老头在这里大眼瞪小眼呢。
“你给老子站住!”孟先坤气得想吐血,感觉他那里的地都已经被她用拐杖给戳出洞了。
以为他是喜欢管闲事吗?要不是看在他的两个小曾孙的面子上,他才不会管这么些屁事呢。
孟观源不想和孟先坤硬杠,所以他站住了。双手插兜,转身冷眼对上孟先坤;电光石火,飞沙走石,一场眼神与气场的较量开始了。
要说孟观源是最像孟先坤的呢,所以这样的对峙,一时之间是不会有结果的。而他也从来没有输过,这是他生而带来的天赋。
“你以为我想管你吗?你自己好好想想你结婚前是个什么鬼样子,好不容易像个人了,就不能好好珍惜吗?我也活不了几年了,拜托你这几年好好的过日子吧。”
孟先坤觉得一阵无力。对上孟观源他总是这样的,孟观溯那小子也是一样;总之就是没有一个能让人省心的。
得亏这是孟观源,他就算有白眼也只会在心里,脸上只会瘫着。
“我谢谢您。”既然不想管,那就别管啊。孟观源尽自己最大的可能摆了一张真诚脸出来,他真想恳求这位老人家,千万别管他;他会感激不尽的。
孟先坤真是被孟观源油盐不进的样子给打败了,颓丧的倒在沙发上,朝孟观源摆摆手,让他滚蛋。
他是老了,管不动事了;唉……
“孟观源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乱来,拼着孟氏不要孟家散了,我也会和你断绝对关系。等我哪天死了,你也不用来给我送终了。”
“……”孟观源无语,不过倒是没有之前那么硬气了。这一回,是他做错事了。脑子一热下做出的荒唐事,是他的错。
不过这老头,说得未免也太狠了一点。
“要扶你上楼吗?”别坐在这里演什么萧索了,怪刺眼的。
孟观源也不管孟先坤愿不愿意,过去搀着他上楼。不是来看曾孙子的吗?那走呗。要是可以的话,两小只暂时让他们带回去住两天好了。
“我还没有老到动不了。”
“那孟氏还给你。”
“老子眼看着就八十岁了!你是让背着孟氏进盒子吗?”
孟观源面无表情的耸肩,懒得和这老头废话。反正他是老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呗。反是他说的,覆也是他说的。
孟先坤他们跑过来,没掺和上孟观源和柳零之间的事,倒是将两小只给带了回去。张妍和孟和平临走时眼里的担心,孟观源直接无视了。而柳零自打回了房间后,就再也没有露过面。
孟观源送走他们家的大佬们后,麻溜地回了房。他家女人可千万别又跑客房去了哈,破门而入和找钥匙来开门,都不是什么好的谈话的前奏啊。
“老婆,你这是……”
不得不说,孟观源的直觉挺准的。他刚到房门口,柳零正好从里面出来。
“爷爷他们走了?”
“嗯。”孟观源不着痕迹地挡着柳零的去路,“大宝和小宝我让爸妈他们带走了。”
“蛤?”
柳零终于出现了‘笑意盈盈’以外的表情了,孟观源莫名地觉得压在心上的石头轻了一点。“你本来想去哪里?”
“啊?”柳零实在是跟不上孟观源的思维。明明刚刚不是在说孩子的事吗?怎么一下就转到这边来了?
她真想问问,他们这是在聊天吗?
“你下午的机票是去哪里的?”孟观源被柳零呆萌的样子给萌到了,憋着笑凑到她耳边油腻的再问了一遍。
柳零侧头缩肩躲开,只觉得一身的鸡皮疙瘩、汗毛直竖。妈淡!这个家伙又抽什么风了?他们现在这样的情况,适合做这种油腻的事吗?想蒙混过关?没门!
推开孟观源,柳零直接往外面走。她的目标是客房!
笑脸已经装不出来了,柳零只能上冷漠脸。
“老婆……”孟观源叫着柳零,发现自己不知道能说什么。干脆闷声扛了人就走,先回房再说。
客房是给客人睡的,他们是主人家,得睡主卧。这样想没毛病吧?!
好奇怪,柳零竟然一点都不意外孟观源的这个举动。意料之中的结果!
“柳零。”
“嗯?”孟观源突然连名带姓的叫她,让柳零再次破功。继笑脸破了后,沉默也破了。没办法,实在是猝不及防啊。
连名带姓的叫柳零,孟观源这还是第一次。
“对不起。”
“……”
“是我狭隘了。”
“……”柳零很想一脚踹过去。有病啊?说话喘这么大的气干嘛?
柳零默默拉过被子裹着自己,然后抱膝坐着。对自己她也是服气的,她这么纠着是什么点啊?偏了啊!
没得到回应,孟观源盘着腿在柳零身边坐下。呃,主要是为了将人给圈起来,防止人跑了或分神躲开。
“柳零。”
说!柳零心里有个小人在暴揍一个叫孟观源的小人。他这是哪里学来的臭毛病啊?说话喘这么大的气。
“我以后再也不会做这种蠢事了,不会惹你伤心难过。”孟观源特诚恳的盯着柳零,不让她走神或躲闪。
“谁伤心难过了?老娘只是看你这样的人不爽而已。”这事柳零觉得自己得做个声明,她生气是有的,伤心难过并没有!
她才不会为了一个臭男人伤心难过呢。嘁!
“老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给个弃旧图新的机会嘛。”见柳零愿意搭理自己了,孟观源打蛇随棍上,直往她身上赖了过去,无师自通的委屈撒娇。
柳零闭眼咬牙,闹这样的脾气,她实在是没什么经验。除了黑脸和翻白眼,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反应。
“起开!”
我了个去的!这家伙不仅昨天脑子进了水,现在脑子里的水怕是还没有干呢吧?!
柳零不让他赖着,孟观源只能用他特有的哀怨的眼神来控诉。老夫老妻了,就算吵架了,搂着聊天不是更好吗?
“老婆,人家都说‘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要不我们去床尾聊吧。”
柳零愕然地看着孟观源,突然发现这个男人真是个神奇的物种。面瘫就面瘫呗,还突然耍赖撒上娇了,现在又装傻耍起宝来了。
头上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柳零在心里真诚的祈祷老天爷开这么一回眼,直接一雷给劈了这个王八蛋吧。
“睡觉!机票钱给报了。”雷不批孟观源,柳零不愿意和孟观源废话了,倒下去拉着被子蒙头就睡。
今天是她冲动了……
“老婆,咱们来交交心呗。”
刚蒙上被子的柳零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交心?别笑掉她的大牙了好吗?曾几何时,她想尽办法想要这个家伙和自己聊聊天交交心呀。这时候,柳零只想叉腰仰头大笑三声。
哼!真是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要是柳零现在照镜子的话,她一定会看见一副得瑟的嘴脸。
不过,孟观源看着她这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子,倒是心里喜滋滋的。
“老婆,我拿吹风过来,你帮我吹一下头吧。”
柳零抬头看了一眼,皱眉。
这人又发什么神经呢?他头发不是干的吗?就知道他说什么交心是一句屁话,交心和吹头发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孟观源真的起身去拿了吹风过来,塞到了柳零的手里。“来,帮我吹吹。”
从被子里被挖出来,柳零拿着吹风呆坐在那里,伸手扯了扯孟观源的头发。“你的毛都是干的,用不着吹了。”
有病吧?!要道歉就好好道,在这里整些歪门邪道的干什么?以为这样很搞笑咩?无厘头也不是这么个无法啊。谁懂他的什么破梗啊?
孟观源将头凑到柳零胸前,“老婆,我脑子昨天进了一摊水,你帮我吹吹。”
“……”
柳零拿着吹风的手紧了紧又紧,心里想着她要是一吹风砸下去,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鲜血淋淋?那好像有点麻烦啊;这大晚上的还要去医院,太折腾。
“老婆,动手吧。”孟观源一副英勇就义,大义赴死的样子,将头在柳零身上蹭了蹭。
你以为你是狗子咩?柳零单手将孟观源的头推开,不得不愿的,真的开始帮他吹起头来。
既然脑子进了水,那确实应该吹干。
“别动!”
躲什么躲!
懒得用力去扳孟观源的头,让他别动难道他还敢动不成?!
“脑子里既然进了水,吹肯定是吹不干的,得用高温烘烤。也许能行!”柳零绝对不是有意为难,而真是为孟观源着想,就事论事。
吹风的风进不了脑子啊,贴着头皮烘倒是听上去比较可靠。真的!
孟观源听了柳零的话,果真不再乱动了。再烫他也受着,谁让他做错事了在求原谅呢!
而且以他的骄傲,再痛他也不可能叫出来。死要面子,活受罪;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孟观源不躲了,柳零闹一闹也没什么意思了。装模作样的吹了几下将风筒一扔,对孟观源说:“应该干了,你晃一晃。”
脑子里面有水,晃了是不是会响啊?柳零没吃过这样的猪肉,也没见过这样的猪跑;所以她不知道什么样叫好了。
将头凑得更近一些,孟观源用力晃了几下,“老婆,有声音么?”
“……”柳零被气笑了。就他家孟二少这样的,瘫着一张脸耍宝。啧!真是让人没脸看。
“老婆,我脑子里的水干了,以后不会再犯错了!原谅我吧……”耍宝的终极目的是什么?求原谅啊。
能让柳零笑了,孟观源心里只有大大的满足。
柳零收了笑容。刚刚是不小心的,她想要将孟观源给推开,再将她的笑给收回。
“老婆……”
“起开!”别动手动脚的!
被像被抱两岁的小宝宝一样抱着坐在孟观源的腿上,柳零不自量力的用了几下蛮力。结果不仅没挣开,反而被抱得更紧了。
“老婆,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到底要怎么道歉啊?孟观源在脑子里搜刮了半天,用吹风吹他脑子里进的水,已经用尽了他有限的EQ了。
“你放开……”柳零想起身,不过刚离开不到一公分,头又被压回了孟观源的肩上。
无奈地瘪嘴,她终于想起一件正经事来。“不是说要好好交交心嘛,你放开我,咱们坐下来好好聊。你这样,怎么聊啊?”
“真的愿意好好聊?能心平气和的?”
“我什么时候不心平气和了?”从头到尾,她发过火吗?连黑脸都不曾有过,好吗?柳零觉得自己简直太冤了。
“……,好。”这事争起来没有意义,孟观源才不会傻到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呢。正事要紧!
终于能从孟观源的腿上给挣下来了,柳零紧了紧睡退开一些,袍盘腿坐下。
“你还没有冲凉。”
“……”这一天下来实在是太劳心了,柳零不提孟观源还觉得没什么,被她这么一提,全身都觉得不舒服起来。可是如果他现在去冲凉了,好不容易被安在床上的女人,跑走了可怎么办?
柳零挑眉假笑,反正不舒服的人又不是她。
“等你原谅我了,我再去。”
“好啊,那你等着。”威胁谁呢?你不冲凉,不舒服的是你自己。柳零随意地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身子朝后挪了挪。
打算忍着的孟观源表示不能忍了。
他老婆这是在嫌他臭呢?
“老婆,不如我们换个舒服一点的方式聊天吧?”
“什么?”本来不想搭理,不过柳零有点小好奇孟观源打的什么主意。在床上盘腿坐着,这应该是最舒服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