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雪琴也立刻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小姑子被婆家大伯娘欺负,她肯定要跟着出头。
乔青崖怕起冲突,从厂里保卫科叫了两个人一起跟着。
顾小曼回到村里时,顾耀宗正让自家老婆和儿媳妇一起把徐春梅扣在富贵的坟墓边。顾耀祖在一边骂骂咧咧,说顾耀宗多管闲事。
旁边很多村里人在看热闹。
“这是我家的事情,跟你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
顾耀宗丝毫不肯相让:“耀祖,景元下午走的时候送我一条烟,让我帮忙照看猫狗的坟墓,你屋里人半夜三更来把坟刨了,回头我怎么跟景元交代?”
“那是我自家的事情,我们自己会跟景元交代。”
“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景元下午回来理你了?给你送烟了?”
顾耀宗气得要死,侄儿侄女发达了不肯认他,说出去都丢脸。
顾小曼第一个冲下车,踩着厚厚的雪往前冲,二话不说一把薅住徐春梅的头发,噼里啪啦抽她几个嘴巴子:“你八辈子没吃过狗肉是吧?这狗都烧成灰了,你还去刨它的坟。
怎么,你得了失心疯,要狗的骨灰回去烧汤喝治病?”
徐春梅嗷嗷叫着要跟顾小曼打架:“你这个死丫头,这是顾家庄的地盘,我想挖就挖!
村口这好地方,你们在这里埋死猫死狗,坏了全村的风水,以后各家一辈子受穷,你就满意了是吧!”
不得不说,她在顾家庄待的时间久,很能拿捏住顾家庄人的心思。
徐春梅这话一出口,村里很多人都沉默下来。
顾小曼立刻反驳:“你少乱放屁,这里是顾家庄西南方向。
西南方位是八卦中的煞位,你们院子里的厕所都放在西南方位,我在顾家庄西南方位埋猫狗怎么了?
这里不埋猫狗,留着以后埋你?
平安富贵埋这里,正好帮顾家庄看家。
就你这死德行,把你埋这里才会害得家家倒霉!”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徐春梅哪里懂这些道理,说不过就想打人。
可是她老了,顾小曼和陆青青正年轻,姑嫂两个一起把她按在雪窝子里狂揍!
刘雪琴在一边帮忙薅头发。
顾耀祖看到顾景元带了一群人,哪里敢上前。
徐春梅的小儿子顾景田不知道哪里打牌去了,小儿媳妇韩清华压根没出现,只有孙女菲菲急得在一边哭。
“大姑,大姑,我奶知道错了,你放过她吧。三婶,三婶,你们打我吧,别打我奶。”
陆青青人狠话不多,从旁边富贵的坟墓里抓了一把狗的骨灰和泥巴,强行塞进徐春梅嘴里:“看在菲菲的份上,我不打你了。
你来挖狗坟,肯定是想吃狗肉。
富贵只剩下碎骨头了,吃!给我吃下去!”
徐春梅立刻哇哇要吐,陆青青捂住她的嘴,吐了再喂,徐春梅被迫吃进去了好几口。
顾耀祖骂起来:“景元,你这个混账东西,你就看着她们这样不敬长辈?”
顾景元看着他问道:“大伯父想吃狗肉?”
顾耀祖被噎住,他是真不知道徐春梅居然出来刨狗坟,还被顾耀宗发现了。
顾耀宗多巴结二房啊,立刻让他儿子去告状,把这个土匪侄女叫回来了。
没想到侄媳妇比侄女还土匪!
顾小曼只是嘴头子厉害,细胳膊细腿没什么力气。陆青青可是从小干农活干到大的,徐春梅毫无反抗之力。
陆青青见徐春梅吃的差不多了才放开她,起来的时候顺势把顾小曼和刘雪琴拉了起来。
她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所有顾家庄的人:“我家景元是个老实人,从小到大,她挨了大房多少打骂?那时候也没见谁给他主持公道,现在就不要来充什么长辈!
从我婆婆死后,他们兄妹两个苦着长大。苦了这么多年,现在该我们过好日子了。
我把话放在这里,谁要是再敢像以前一样想欺负他们,我不答应!”
冬天的夜晚,地上的雪很厚,西北风刮的呜呜叫,陆青青的声音在整个空旷的村口回荡。
顾家庄的人都沉默下来,以前大伙儿都觉得景元屋里人话不多,是个老实人,没想到是个狠头儿。
徐春梅还在雪窝子里哭天喊地:“老天爷,你下个雷把这个聋子劈死吧!”
顾小曼又要去揍她,被陆青青拉住:“不用理她,顾景田的窑厂最近资金链断了,想去银行贷款。
我把话放在这里,有我和小霞在新安,他休想从银行贷到一分钱。
让她骂,骂的越狠,她儿子破产越快!”
徐春梅的哭声噶一下噎在嗓子里。
陆青青把头发捋好:“多谢四伯让人通知我们。”
说完,她从顾耀宗手里接过铲子,和顾景元一起再次将猫狗的坟堆好。
做完这些之后,她把铲子往地上一插:“从今往后,我每隔一阵子都会回来看一眼,只要这三个坟头坏了,我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如果谁发现有人破坏猫狗的坟头,只管来告诉我,只要有证据,发现一次我奖励一千块!
我陆青青在新安市做生意全靠诚信,说到一定做到!”
整个村口静悄悄的。
1997年的冬天,一千块钱在顾家庄普通家庭,算得上一笔大钱。
顾耀宗先开口:“侄媳妇放心,我会帮忙看着的。这狗不是一般的狗,以前是景元的耳朵。”
陆青青的声音软下来:“大冷天的,谢谢四伯出来查看。今天天晚了,过几天我在市里摆酒席,请四伯和兄弟们去喝酒。”
顾耀宗忙客气了几句,陆青青与他寒暄几句后带着顾家兄妹和自家兄嫂一起离开。
顾小曼满眼都是佩服,当年那个怯弱的小姑娘,现在已经成了新安市有名的“六指”富婆,在顾家庄说话一口唾沫一个钉,没有一个人敢反驳。
顾景元一直没说话,等离开顾家庄好远,他才拉住陆青青的手:“青青,谢谢你。”
陆青青笑了笑:“你不好跟他们争,我来说。我们回家吧。”
顾景元晃了晃她的手:“怪不得小光不肯走,有人依靠的感觉确实好。”
顾小曼笑起来:“软饭吃起来最香了。”
陆青青嗔怪他:“瞎说,你跟小光又不一样。”
众人回到龙湖后各自散去。
第二天早上,乔青崖没叫司机,自己从厂里叫了辆车,亲自开车去庐州,顺带把顾小曼捎过去。
路上,乔青崖一边开车一边跟顾小曼拉闲话。
顾小曼问了他一句话:“乔哥啊,你这厂长干了三年多,有什么安排没有啊?”
乔青崖笑起来:“小顾,我是云舟的人,我听他的安排。”
顾小曼笑了一声:“快过年了,希望我们今年能在一起过年。”
乔青崖心里一动,脚下加大油门:“那好呢,到时我们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