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后,她小心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等来电的三人,躲到离他们稍远的地方缓缓开了口。
“蔺~永~年,这么多年过去,你是不是早就把我忘了~”声音空旷悠远,那刻意被拉长的音调好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厉鬼。
听到声音的欧阳小辫惊的“嗷”的一嗓子尖叫着扑进蔺永年的怀里。
蔺永年也没好到哪去,身体猛的震了一下,抱紧怀里的女人,色厉内荏的喊道:“是谁敢在我蔺家装神弄鬼!”
“呵呵~好大的威风啊!蔺永年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把我忘了!蔺家?这大宅子是用我宁家的钱买的吧?”
蔺永年这次听的更清楚了,他吓的抱紧怀里的女人,颤抖着声音问:“你......你是文秀?”
“永年啊!下面好冷啊,我好寂寞,你什么时候下来陪我啊!
你怀里那个女人是谁?你怎么背着我娶了别人?”
蔺永年吓的把怀里的欧阳小辫搂的更紧了些:“文秀,人鬼殊途你还是回去吧!我以后肯定多给你烧些纸钱!”
“你还没告诉我,那个女人到底是谁,还有这个小姑娘,她是不是你们的孩子!我才死了多久,你们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蔺永年,当初是不是你故意把我扔下的!”声音越来越凄厉,带着怀疑和怨恨。
就是宁文秀亲自来了,也得目瞪口呆,林乔这声音学的比她本人都像本人。
林乔在心里跟蔺婶子说了好几声对不起,反正蔺永年也不知道她还活着,正好借着名头好好吓吓这个伪君子!
想必蔺婶子知道了,还得夸她吓的好呢!
“不不不!文秀你误会了!当初走散后我回去找过你们,但当时的世道太乱了,我找了好久也没找到人,只能自己离开了。
佩佩是欧阳姐姐家的孩子,这么多年我虽然娶了欧阳,但我心里一直装的是你啊!”
蔺永年的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中的光线,他越听越觉得声音好像是从离他们较远的那个沙发后面传出来的。
越想越不对劲,现在国家打击封建迷信,世上哪有什么鬼神,肯定是有人知道他家的情况偷偷溜进来,装神弄鬼吓唬他们!
给欧阳使了个眼色,让她跟这声音周旋,自己悄悄的走了过去。
欧阳小辫心领神会,她也怀疑有人装鬼吓人,这宁文秀都失踪多久了,要真成了鬼为什么早些年没来,现在才来?
“文秀姐,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小辫儿啊!这么些年老蔺总是跟我提起你,他忘不了你啊!”
蔺永年离沙发越来越近,他示意欧阳不要停继续说!
“哦,原来是你这小丫头啊!他都说我什么了?你们又怎么会在一起?”声音里好像带着伤感和落寞。
欧阳心中一喜,不管这声音的主人是人是鬼,听她的意思竟然好像真的认识自己,而且对蔺永年还有感情?
死老头子年纪一大把了,到处招蜂引蝶!不只人喜欢他,现在连鬼都对她念念不忘了?
装神弄鬼的吧?
还没等她说话,慕佩佩颤抖的胳膊缠了过来,她才听明白,这个叫什么文秀的好像是鬼吧?
姨妈家怎么突然进来个鬼,她好害怕啊!
“姨......姨妈,我......我......害怕。”
欧阳小辫这会也顾不上安慰她,因为她看见蔺永年离沙发越来越近了。
她赶忙说道:“我家逃荒到了滨城,正巧遇到了因为跟你走散伤心欲绝的老蔺,他心里爱的人一直都是你啊!”
“所以这就是你趁虚而入的原因?你就这么确定我死了?”
欧阳小辫让这话一噎,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宁文秀这么难缠呢!她不是大家闺秀吗?当时那种情况,一个女人还带着个半大的孩子,身无分文怎么可能活?她都死了还不让老蔺在找了?
还是说她真的没死,这会找上门来了?
“文秀姐,你真的没死?”欧阳小辫心里咯噔一下,蔺太太的位置她早就坐稳了,是人是鬼都别想打主意,要是没死就直接弄死!
反正这事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这会蔺永年已经走到了沙发旁边,他猛的往前一扑。
直接扑了个空!没有!竟然真的没有人!
眼前的情形好像一盆冷水兜头而下,难道,难道真的是鬼?
都这么多年了宁文秀还回来干嘛?难道是想报复他?
林乔早就看到他往这边走了,趁他还没过来的时候已经进了自己的空间,蔺永年能找到她,算她输!
蔺永年声音都颤抖了,立马开始表忠心:“文秀,你别怪我,当年我也是不得已,我真的回去找你了!”
“你闭嘴!我要听她说!”
欧阳小辫看到蔺永年扑了个空,就知道沙发后面真的没有人,那声音是从哪传出来的?
漆黑的夜里,一个看不见的人让你解释为什么抢了她男人,就问你害不害怕吧!
反正欧阳很害怕,跟刚才的巧言善辩变得完全不一样,她吓的牙齿打颤。
还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答:“文秀……姐,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
永年当时也需要人照顾,我就……”
“就照顾到了床上,你是不是觉得我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想没想过,你们不做亏心事,我怎么会回来?”
声音里透着无尽的恨意,吓的欧阳直接大哭起来:“文秀姐,对不起!我真是不是故意的!”
“哼?非要我把话说清楚吗?你们就没有一点要跟我忏悔的意思吗?”这话说的非常不客气了。
屋里的人甚至觉得连气温都低了一些。
蔺永年这会恨不得宁文秀一直不跟他说话才好呢!吓得缩在角落里,他也不敢回欧阳小辫身边,怕激起女鬼的凶性。
欧阳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那女鬼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她的身后,从身后传来阵阵的寒气,让她后颈处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冷的像冰一样的手搭在了她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