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锦书不知道顾如珩怎么突然说这个，但她还是认真的想了想回答说：“我不知道。”
顾如珩闻言眼神变得晦暗，嘴紧紧抿着，连抚上百里锦书脸颊的手也轻微颤抖起来。
百里锦书感觉到了他的不安，伸手覆盖住他摸自己脸颊的手，赶忙说道：“未来的变数太多了，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一直陪在你身边。但只要我活着，我一定会想方设法和你在一起，直到你厌弃我为止。”
百里锦书的话语坚定而温柔的抚平了顾如珩焦躁不安的心。
他身体骤然一轻，声音好似有着无尽眷恋：“我也一样。”
......
休沐时间结束后两人第一天上朝，朝中一直在讨论工部拨款不均，谁都想多的一些钱，所以朝堂之上吵得不可开交。
眼看下面的朝臣为了那点银子差点拳脚相向，玄德帝被吵得脑仁疼怒喝一声：“够了！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人才，如今怎的越像市井泼皮无赖，成何体统！！”
玄德帝虽然荒淫无道但也是在皇位上待了二十年的人，周身气势一变就让人不敢再继续放肆，纷纷跪下祈求他息怒。
玄德帝扫了一圈，看着惶惶不安的众人，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满意，才问道：“众爱卿可还有事要奏？”
下面兵部尚书闻言站起身上前一步，又跪了下来才说道：“微臣有事禀报。”
玄德帝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暗芒，坐直身子：“准。”
“启禀陛下，镇北将军江闻自从接替定北侯驻守北疆后，在与南辰的几次战争中输多胜少，最多在撑半年北疆就会彻底沦为南辰的地界。臣斗胆恳请陛下重新选人接替江闻的职务。”
百里锦书闻言与站在自己身边的顾如珩对视一眼，心中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看来玄德帝是铁了心的要让顾如珩离京，那自己也要早些做打算才行。
“众位爱卿可有自愿前往北疆的，朕绝不会亏待了你。”玄德帝点了点头问道。
大殿上鸦雀无声，众人东瞅西瞧地就是没一个人愿意上前一步。
玄德帝的面容逐渐阴沉起来，声音比刚才还要高上一些：“我北宁堂堂大好儿郎，竟是连这些勇气也没有吗？朕要你们有何用！！”
玄德帝越说越气，最后直接怒到拍打龙椅。
底下有些胆子小的都快抖成筛子了，百里锦书将头埋的更低了一些，看上去就像是也被吓到了一般。
三皇子往后瞥了一眼看到后露出一个不屑的眼神，心中对百里锦书的评价降低了几分。
可与旁人猜想的不同，百里锦书看上去像是很害怕，但仔细瞧去就会发现，她的身体稳若泰山，没有任何发抖的迹象，脸上也没有惊恐地表情，甚至她眼中还带着戏谑的神色。
她之所以将头埋的低一些其实是为了给离自己近的杜文华使眼色，提醒他一会儿见机行事。
待杜文华看到后，她才将头抬起来一些，内心不由感慨不愧是皇帝，道行就是高深，他这么说完一会儿真要让顾如珩过去，想拒绝也不可能了。
果然，玄德帝发过火后，将目光移向了几位皇子，“你们兄弟几个有谁愿意过去试试，也算为自己长长见识了。”
玄德帝一改刚刚的怒气冲天，语气温和甚至脸上也带着慈爱。
三皇子自然不愿意离开京城，而且之前他听到过一些消息，知道父皇最想让顾如珩去，所以他也没自讨没趣地迎上去，五皇子一直跟着三皇子，看他没有任何表示后就安心不动弹了。
两人脸上都是一副漠不关己的模样，顾如珩面无表情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只有四皇子在认真考虑。
朝臣看到几位皇子的表情后瞬间像是闻到了什么阴谋一样，定在了原地一动不动，这个时候他们这些人很容易被当做靶子，所以还是谨慎一些好。
霎时间，大殿如此宽敞的地方愣是安静的像是能听见针落地的声音。
玄德帝的目光开始还在几位皇子身上转着，到了最后就成了直勾勾的盯着顾如珩，想表达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只是顾如珩还没任何动作，四皇子先一步站了出来，“父皇，儿臣愿意带兵驻守北疆。”
四皇子的话音未落，大殿中便传出了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谁也没想到他会是最先提出驻守北疆的人。
玄德帝的表情微变，看向四皇子的眼神多了几分审视，四皇子也丝毫不退缩，一脸坦荡，看上去刚正不阿。
玄德帝看了他许久，知道自己多想了，顿时有些头疼。
他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太死脑筋了，他在朝堂待了好几年了，可那些弯弯绕绕是一点也没学会，他本想逼顾如珩自己站出来，但没想到先把老四逼出来了。
玄德帝无奈，立即换了种方法，他开怀大笑：“哈哈哈！老四果然没让朕失望，众爱卿觉得让老四去如何？”他说完眼睛快速往右面一排官员看了一眼。
那里靠前站着的一个干瘦鼻子下面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男子立刻会意，上前一步说道：“启禀陛下，微臣以为四皇子不是合适人选。这一来，四皇子只是看过兵书，却没有领兵打过仗，再多的知识都是纸上谈兵，过去了不一定比镇北将军做得好。二来，我北宁与南辰交界处一直摩擦不断，那里本就不富饶，镇北将军接连失利后更熟让那里的脆弱不堪，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南辰攻打下来。所以微臣以为应该派对打仗有丰富经验的人前往。”
那人一通话下来，就差明说派六皇子去了。众位大臣不敢附和，只是心照不宣的偷看了一眼顾如珩。
有一小部分面露紧张之色，基本是新派的人，他们基本都受过顾如珩的恩惠，这时也只有他们关心顾如珩了。
杜文华本想上前说几句，就算暴露自己多年的伪装，他也在所不惜，但想到百里锦书之前给自己使得眼色，他只好按耐住心中的急切，在看看情况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