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伦敦。
夜幕降临,公寓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落地灯。琼音面前的电脑上映着惨白的光。
三年前她同傅洲淮离婚,便马不停蹄来了英国读研。虽然因为生孩子休学了一年,但她还是在两年内修完了所有学分并顺利毕业。
虽然有着原本的记忆,但琼音初次来到现代社会还是多少有些手忙脚乱。她要破局,想要改变与傅洲淮之间的关系。而她也迫切地想要感受这个全新的与九重天完全不同的现代社会。
正巧又收到了之前申请的学校的offer,琼音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暂时远离了傅洲淮。
来到英国之后琼音便像海绵一样拼命汲取知识,充实自己。
即便是琼音,她在仙界也算见多识广,如今也不得不感慨,现代社会确实有趣又便捷。
眨了眨酸涩的眼睛,键盘上的手指纷飞,马上就到deadline了,还剩下最后一点儿收尾工作。
林母哄睡了孩子,轻手轻脚关上门。
她看着盘坐在地毯上的琼音,轻声开口。
“音音,你这马上也要毕业了。而小乐兜都三岁了。你是怎么打算的?回国还是留在英国啊?”
林母坐到旁边的沙发上,看着女儿白皙漂亮的侧脸。琼音十指纷飞地敲击着键盘,眸光专注又认真。
“我和你爸呢,自然是希望你回国的。”
“你一个人照顾孩子辛苦。我和你爸又不能时时来英国,所以帮你也有限。”
“你要是回国,我们还能替你看顾着点儿。”
“但是呢,你别有负担,主要还是看你的意思。”
女儿这几年的辛苦,她都看在眼里。还是个孩子呢,却要负担起另一个孩子的成长。曾经那个白白嫩嫩总是抱着她的脖颈撒娇的小女孩如今竟也做了妈妈。
想到这,林母眼睛便有些酸涩。
再加上繁重的学业,虽然她没同她掉过一滴泪也没诉过一句苦,但她也是做母亲的,又哪里能不知道呢。
兼顾学业与小孩,她做得越好,她便越是心疼。
“回啊,怎么不回。孩子爸还在国内呢。”
“小崽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总不能只有我们家操心。”
琼音最后检查了一遍稿件,确认无误后点击发送,然后关上电脑。
她笑着看向妈妈,满不在乎地说道。
林母有些闹不懂。
“你回国是因为洲淮?”
伸了个懒腰,琼音撇撇嘴。
“也不全是吧。”
随即她又笑起来。
“但他占相当大一部分。”
“唉,你这……”
林母皱着眉头数落。
“你和洲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当初是你执意要和他结婚,我本来就不赞同。洲淮是个好孩子,可他性子太冷了,哪里受得了你。可你非要如此,我们做父母的又哪里能拗过孩子。你结就结吧,你那么喜欢,我们也不忍心让你伤心。”
“可好好的你却突然离了婚。怀孕生乐兜都叫我们瞒着。”
“然后这在英国一待就是三年,一次也没回去过。”
“我和你爸都想着也许你们这俩孩子是真的没有缘分。可你这忽然又因为他要回国。音音,你还喜欢他啊?”
“他好歹也是小崽子的爸爸吧。”
“乖女啊,妈妈不希望你因为小孩委屈自己。虽然你做了母亲,但永远都是我的女儿,爸爸妈妈就希望你能一直快乐。”
听了这话,琼音忍不住抱住林母,脑袋在她肩上蹭了蹭:“我知道的妈妈。我不委屈。毕竟我这二十多年也就只喜欢了他一个。”
“那你怎么还闹这一出?小说上怎么说的来着,带球跑?”
“妈你还看这个啊。”琼音笑作一团。
林母没好气地在她手臂上拍了两下,“少给我插科打诨。好好交代清楚。”
“妈你既然都知道带球跑,也得知道人家为什么会跑吧。自然是总裁犯了难以饶恕的错误。”
“傅洲淮在我这里也差不多吧。虽然没有死刑,但判了死缓。”
“延期了这么久,我得去看看他有没有悔改。”
琼音得意道。
“你就作吧。”
林母颇不赞同。
“哎,明明是傅洲淮不对。怎么你总是骂我。”
“林母冷哼一声,“自然是我知道自己女儿什么德性。”
琼音假装没有听见。
“妈你快和我说说这几年傅洲淮都怎么样?”
叹了口气,林母道:“三年不闻不问,这个时候你倒是知道着急了。能怎么样,洲淮自小就懂事,这几年更是一心扑在事业上。也没听说身边有亲近的女孩子。”
“但因为你任性离婚,还不让我们把乐兜的事说出去。我和你爸这两年都不太好意思见你洲淮一家,毕竟我们偷藏了乐兜这么大的一个宝贝,我每次见你伯父伯母,就匆忙打个招呼就走。也只是从旁人口中听个三言两语。具体情况我和你爸也不清楚。”
琼音意料之中。
但她也没有太过忧虑。
“哼,就傅洲淮那个冷淡性子,真没有几个人受的了他。”
听到这话,林母没忍住白了她一眼。
“可没谁规定洲淮一定要站在原地等你。洲淮条件又好。你一走就是三年,倒是洒脱。万一洲淮真的不愿意了你怎么办?”
“妈,很晚啦。你也忙了一天了,快去休息吧。”琼音不爱听这话,开始赶人。
林母被她推着向前走了两步。
“你也早点睡。”
琼音站在原地,微笑着连连点头:“好的好的。”
林母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回房间。
儿女都是债啊。
不行,她得给老林打了电话,让他去探听探听消息。
看着落地窗外伦敦的街景,虽然林母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说实话琼音心里倒没有太过焦虑。想当初让傅洲淮同意结婚她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都全家出动了。便是如此,也只是得了个法律上的身份。
她曾经如此近水楼台都没能摘得这轮天上明月,更遑论他人。
而她这三年远走,也不过是在弃举车保帅以退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