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码头,晨雾还未完全散去,微风中夹杂着淡淡的水汽。随着越来越多船只的到来,人群的喧嚣声逐渐增大,无数力士聚集在了这里,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这时,有眼尖的人可以看到,一艘远方的蒸汽轮船缓缓驶来。它的烟囱冒着滚滚浓烟,船身上挂着五颜六色的旗帜,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随着距离的拉近,人们可以清晰地看到船上的船员们穿着奇异的制服,忙碌地操作着各种设备。
蒸汽轮船的到来引起了码头上的一阵骚动,人们纷纷涌向岸边,想要一睹这种从未见过的神秘船只的风采。也有人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只是隔着老远看着,裹步不敢往前。
随着蒸汽轮船的靠岸,人们的议论声变得更加嘈杂,而一直等在码头边上的祝灏则带着人拨开围在一起的力士,挤到了船舷下方。他们的到来引起了更大的轰动,当人们知道是祝道台来临,纷纷跪拜了下去。
“让大家都起来。”祝灏朝李大壮交代了一声,便登上舷梯来到了蒸汽轮船上。
“史密斯,欢迎回家!”祝灏张开怀抱,无比亲切地向风尘仆仆的史密斯打招呼。史密斯的脸上带着疲惫但又充满喜悦的笑容,他看到祝灏,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加快了脚步。当两人终于相遇时,祝灏张开双臂,给了史密斯一个热情的拥抱。
然而,令祝灏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史密斯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祝,这一次我为了你,真是吃太多苦了,不行,得加钱!”
当听到“得加钱”三个字时,祝灏嘴角抽了抽,这让他想起了一部影视经典。不过嘛,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只要能把事给自己办得妥妥的,祝灏也不介意给他多点儿酬劳。说实在话,他还挺喜欢史密斯要钱的样子的,有钱能办事总比拿钱不办事好,况且这些洋人来中国不就是为了求财吗。所以,祝灏笑了笑大度地说道:“哈哈,你带回来的教师,如果合格录取,我每个人再给你加十两银子。”
“大气!”史密斯伸出大拇指,脸上洋溢着钦佩和喜悦之情。
“不过……”祝灏揽着史密斯的肩膀,更凑近了一些说道:“我需要你回一趟,替我买些东西,酬劳嘛,肯定让你满意。”
“什么,你要我去美国?”听闻祝灏这么一说,史密斯差点儿没跳起脚来。不是他不喜欢美国,也不是觉得太远太辛苦,而是他一旦踏上旧金山的土地,那些知道他回去的债主可能就要把他皮给剥了。
祝灏似乎看出了史密斯有什么难言之隐,故而问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什么。”史密斯吞吞吐吐,闪烁其词。他双手紧握,显然内心充满了犹豫和挣扎。
祝灏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次你是去做大买卖的,如果做成了,至少能让你赚一千两!”
“一千两?”史密斯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重复着这个数字。他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个数额对于他来说简直是一个天文数字,他从未想过自己的价值会如此之高。如果真有一千两的话,他欠得那几百美金还真不算什么事了。
史密斯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激动。半晌后,他才重重点头道:“按你们中国人的话来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你说吧,要买什么东西?”
祝灏嘴角翘起,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不急,先看看你都给我带回些什么人。”
“对对对。”史密斯刚才一时过于激动,这才想起上一次的任务还没交割呢。他连忙把祝灏引进船舱,一边走一边解释道:“这次我给你精挑细选带回来了三十三个人,有十个美国人,七个英国人,五个法国人,四个德意志人,还有七个其他国家的。”
听到这儿,祝灏不由自主皱了皱眉,心中涌起一丝不安。这些人中昂撒人就占了十七个,以昂撒人的品行和作派,令他不免有些担心。不过为今之计,还是先将他们安顿好,后续合不合适再看。
来到船舱里面,这里乌泱泱坐着几十号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要是换任何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国人来,铁定被这些魑魅魍魉给吓出个好歹。当然,这只是开个玩笑,不过也只有满清时期的中国才会出现这种冷笑话。
当人们见史密斯带着一位穿着清朝官服的人进船舱时,他们纷纷霍然起身,脸上露出惊讶和好奇的表情。他们都知道,能穿这种衣服的都是官老爷,一般中国百姓见了就得下跪磕头,这不由得引起他们一阵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