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灏小心翼翼贴胸抱着襁褓中的儿子,仿佛捧着一个珍贵的宝藏,激动地情不自禁微微颤抖,他的心跳随着儿子微弱而有力的呼吸缓缓加速。
他低头宠溺地看着那张稚嫩的小脸,窄窄的额头紧紧皱成了一团,白里透红的粉嫩小脸肉肉的煞是好看,此时他紧闭双眼不哭不闹格外安详,好似在用耳朵去倾听自己父亲蓬勃的心跳声。
祝灏一时间沉溺在了这种祥和的世界中。他在心里不断发誓,一定要成为一个合格的父亲。他要用自己的行动,去诠释什么是责任和担当。他要用自己的爱,去温暖这个孩子的心田,让他健康快乐地成长。
他轻轻地吻了一下儿子的额头,然后抱住他来到徐婉芸的床前,紧紧握住了徐婉芸柔若无骨的小手,柔声说道:“婉芸,你看,我们的儿子多可爱,他的鼻子像我,眉眼像你,以后一定是个大帅哥。”
“男子就该顶天立地,长得再好看有什么用。”徐婉芸嗔怪地瞪了祝灏一眼,但其实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刚才徐婉芸已经服下了补药,又吃了点儿东西,虽然现在声音听起来还是很虚弱,但精神似乎好了很多,祝灏这才彻底将心放回了肚子里。他深情地看着徐婉芸,柔情蜜意地说道:“婉芸,辛苦你了,我爱你!”
祝灏作为一个传统的中国人,并不会把这三个字挂在嘴边,可此时此刻他觉得千言万语不如这三个字更能表达他的感情,因此他才第一次将他的爱意真诚地表白出来。
“我…我也爱你!”恍惚间徐婉芸感觉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她有一个深爱自己的丈夫,又刚刚有了一个自己的孩子,一时激动得难以言语。
“恭喜徐大人,喜得长外孙!”
正在两人互诉衷肠的时候,房门外传来几声道喜的声音,略微一听,祝灏就知道是哪些人来了。他皱了皱眉,本想安安静静陪着徐婉芸,守着她安然睡去,可这些人的到来打破了这份宁静。
徐婉芸懂事地捏了捏祝灏的手背,小声道:“夫君,把孩子放下吧,你是做大事的人,不能因为我们母子耽误了正事。”
“哎!”祝灏轻叹了一口气,只好把儿子放在徐婉芸的怀里,然后低头分别亲吻了母子的额头,这才缓缓出了门。
来到门外,他用手掌指了指前厅说道:“我让家人准备了宵夜,几位一起去前厅坐坐。”
“好好!”
几人也知道这时不宜打扰到产妇休息,几乎不约而同躬了躬身,便跟着一起出了后院。
众人分宾主落座,祝灏当先向王兀傅问道:“此次去永宁没什么问题吧?”
王兀傅笑着答道:“谭世聪那家伙自封忠王,在三省交界地搞得有声有色,时不时派人来我永宁“袭扰”一番,弄得我只能长期驻扎在那里了。”
祝灏摆了摆手,无所谓道:“那个地方本就偏僻穷困、地形恶劣,要不然满清官府早就把他剿灭了,趁这个时候多支援他一些,也能让他尽快打出去,我还指望着他能拿下贵州呢!”
对于祝灏这番自大的话,众人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自古贵州多山少人,如今人口不过四百万,而且少数民族占了大多数。因此,满清的统治力量在贵州并不强,只有极少部分府城驻扎了绿营兵,连大多数县城都还是土司管理。只要他们能团结少数民族的力量,拿下整个贵州不会是太大的难事。
对于民族政策这方面,在前世就有一个非常好的样板,为什么五十六个民族能团结在一个政府周围,还不是因为平等。无论哪个民族,大家都是中国人,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就能把自己过得更好。
所以,祝灏制定的未来民族政策就是以汉族为首,所有民族都团结在一起,公平对待,不分彼此。当然,若是有谁敢搞民族分裂,一定强烈打击,绝不纵容。
不过,念头一转,王兀傅还是隐隐有些担忧道:“大人,我担心如果谭世聪拿下了整个贵州后,他会不会……”他的话并没有说完,但大家都明白了他的意思,就是担心谭世聪会不会造反,不听从他们的安排。
祝灏摇了摇头,肯定道:“谭世聪我很了解,他不是一个背信弃义的人,而且你看他都自封“忠王”,不就在向我们表忠心吗?”
“可是…”
王兀傅还想劝谏几句,却被祝灏打断了:“再说了,我也不是没有反制的手段,不光他的武器弹药需要我提供,就连他身边的人…”
“喔!”王兀傅顿时明白了,祝灏这是在他身边安插了足够的人手,一旦他有背弃的迹象,肯定会被内应解决掉的。
但与此同时,王兀傅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说不定自己身边同样有祝灏安排的人,他能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不仅仅是随意说说,而是有敲山震虎的意思在里面。
不过,他倒觉得无所谓,自己并没有野心,而且自己手下的绿营其实都被勇营出身的教官把持着,与其反抗,还不如做好自己的事,以后也有从龙之功,混个开国功臣当当,岂不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