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胜感觉自己全身的经脉就要被冲断了,对方带来的压力与他在面对教主时相差无几,方墨仅仅是随手一击,就让劫胜大感难以招架,胎隐秘法带给他的自信也在瞬间荡然无存。
劫胜无法容忍凡世佛的讥讽,尤其对方看上去还是个比自己小几十岁的年轻人。
方墨没有理会在原地调整气息的劫胜,而是转过头来看向凌霁:“还走得动吗?”凌霁点了点头。
“先回去。”
凌霁又摇了摇头,不过方墨并没有丝毫不悦,这似乎在他的预料之中:“那就在这等一会。”没等凌霁回答,方墨又把头转向劫胜。
“我想和颜若凡见一面。”
“凡世佛自然想见谁都可以。”劫胜还在寻找时机,显然他不想错过面前完美的“一餐”。
方墨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不远处的劫胜。
劫胜有一种被当成犯错的孩子而被大人审视的感觉,他没来由的感到愤怒,心境也逐渐开始乱了,心底燃起一种即使不顾一切也要杀死对方的冲动。
“再不动手你就要走火入魔了。”方墨轻飘飘的一句话更是让劫胜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瞬间弹出,劫胜没有留一丝余力,即使死在当场,他也要给凡世佛留下一点伤。
但方墨对劫胜的舍命一击却没有表现出哪怕一丝的慌乱,甚至也没有任何想要交手的打算,他微微一侧身就躲过了劫胜的攻势,劫胜一掌击空还向前踉跄了几步。
但即使面对如此明显的破绽,方墨还是没有出手。
“我要杀了你!”劫胜的怒火即将到达顶峰,他实在无法忍受对方的轻视。
在准备再次出招的下一刻,劫胜忽然感觉身体冰冷异常,明明上一秒还热的不行,现在却像是一盆冷水突然从头上浇下来一样。
只见劫胜手捂丹田跪倒在地,面色苍白如尸体一般,不仅如此,鲜血也从七窍流出,俨然一副将死之状。
“经脉逆流,阳极而衰,你是不是感觉浑身冰凉,手无缚鸡之力?”
如果眼神能杀人,方墨早就在劫胜的目光下被碎尸万段了:“哼,废话少说,既然技不如人,要杀要剐随你。”
“难道还能随你不成?我看你说的才是废话。”还没等方墨开口,一旁的凌霁倒是先说话了,看到劫胜的狼狈模样,她终于算是出了口恶气。
“虽然我让你吃人,但是这段时间你不会就只吃人了吧?”方墨无意做唇齿交锋,他好像更好奇胎隐密法对劫胜造成的影响。
劫胜听到方墨的话后明显一愣:“你......你什么意思?”
“胎隐密法讲究阴阳汇通,吸食人的精血可以快速补阳,扩充经脉,增长内力,但只是一味补阳,必将阴阳失衡,走火入魔,比如你最近是否总感觉手脚麻痹,耳中似有雷鸣?”
方墨的描述和劫胜最近练功时遇到的状况一模一样,虽然内心十分不愿向一个“晚辈”低头,但事已至此,他也没其他的办法了:“还请凡世佛能指点一二。”劫胜的怒气消了不少,他在心中承认了两人的差距。
“雷劫,这是阳气极盛时的表现,虽然会精力充沛,但翻腾的丹田会让你的手脚控制不住的颤抖,如遭雷击;耳中嗡嗡的雷鸣声也是血气上涌的表现,然后你会觉得脾气逐渐难以控制,甚至像现在一样七窍流血。奇怪了,你不是道士吗?怎么那么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方墨依旧语气平淡,好像正在对自己勤学好问的弟子进行谆谆教导。
劫胜此时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如何才能渡过雷劫。
“我帮了你,现在到你帮我了。”方墨觉得时机已到。
“你想见教主?”
“是的。”
劫胜犹豫着,心里盘算着未来将要发生的一切,因为他不知道教主与凡世佛两人的武功谁会更胜一筹,若是两人大打一场,任谁死了对自己都绝无好处。
如果教主死了,那就意味着自己无法继续修炼只有口述的胎隐密法了;若是凡世佛死了,那自己也将无法度过雷劫,不仅同样无法继续修炼胎隐密法,甚至连自己的小命能不能保得住都还是两说。
“别担心,我不是来挑事的,而是有好事找颜若凡,不过你得快点了,再这样下去你可活不了多久。”方墨似乎看出了劫胜的顾虑所在。
事到如今劫胜已别无选择,他同意了这桩交易。
“辜棘已肆,戂瞋貊澧......”
今天的诵经仪式竟然不是小教主亲自主持的,这还是那么久以来的第一次,赤色的巨人站在中间领读着奇怪的经文,李尝浅本以为自己会不习惯,但一跟读就马上找回了熟悉的感觉。
到达心意通之境后已经持续了数十日,李尝浅不确定自己所谓的“杂念”是否已经消除干净,但每次诵读时他都能感觉到内心逐渐的平静,直至最后甚至能获得灵魂出窍般的感觉,这种感觉有些类似施展剑法时才能到达的玄妙之境,难道胎隐密法与大梦鹤反和去尘剑典有相通之处?李尝浅不禁在心中问道。
诵经声戛然而止,众教徒疑惑的睁开了双眼,然后开始相互之间窃窃私语,李尝浅同样不明所以,他看到之前诵经的赤色巨人正在和周围的护法不知商讨着什么。
“怎么回事,我还没练够呢。”惠通对今天诵经仪式的匆匆结束显得有些不满。
“口述传授功法时,起承转合缺一不可,突然中断进行中的修炼乃是大忌。”古赫也显得十分困惑。
几人都感觉心中似乎有一团燃烧着的火,连平日里比较抗拒修炼胎隐密法的如也,此刻也都变得面色通红。
李尝浅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却说不上原因,或许胎隐密法的邪门之处已经开始体现,就像此刻,不知是人练功,还是功炼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