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到底给不给个交代?”
“妈的,一群臭警察,这么嚣张。”其中一个手臂上肌肉突出的壮汉吐了一口痰,言行上无状,看着着实让人不舒服。
到底是谁比谁嚣张,萧韵她们进去就听见有人嘶哑着嗓门叫嚣,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
“你说话客气点,我们才能好好办事。”萧韵看不惯,直言顶了回去。
“哟,小姑娘还是个警察呀,长这么漂亮当什么警察呀,来,跟着哥哥我……”
话还没有说完,突然身体一抖,口吐白沫,禁不住一下子晕在了萧韵面前,活像是癫痫犯了一样。
季原一把拉过萧韵,把她放在自己后面。
然后蹲下查看他的情况,“打电话叫救护车。”
萧韵点点头,结果电话还没有拨通,他又醒了。
壮汉推开站在他旁边的兄弟,爬起来,抹了把嘴,看了看周围的一大帮子人,眼神茫然,转身一摇一摆就走了。
完全无视了他兄弟们的呼唤和挽留。
萧韵看得一头雾水,发生啥事了?间歇性失忆?
不过没有一会儿,她就收回了心神。
因为旁边有两个女很称职地一直在痛哭,就是刚刚那男的晕倒的时候也只是打了个嗝儿,然后继续哭了下去。一个年轻的女子浓妆艳抹,画得跟调色板似的,真情实感的眼泪一下来,全部混成一团,看着实在不好看。一个中年妇女也不逞多让,哭声大得似乎隔的老远都能听见。萧韵怀疑刚刚在最外面听到的估计就是这个声音,标准的哭嚎声。
萧韵带着后面又开始闷不吭声的两人继续往里走,就看见看戏的小王同志,拍了拍他的肩膀:“小王,队长了?”
小王收敛了情绪,长吁了一口气:“队长不在这边,局长找他有事儿,走了有那么久了。
要不是队长走了,他们也不敢在这里堵人了。”
“现在这里是谁在负责?”萧韵看了一下似乎没有看到什么人在这里维持秩序。
“陈姐和陆哥啊。”
“那他们人了?”
小王扭头看,挠了挠脑袋:“刚刚还在这的啊,怎么一会儿就不见了。”
“对了,这位是褚由,着名的犯罪心理侧写师。你带他去那边休息一会儿。”
小王这才看见萧韵身旁还有个抱着白猫的人,一身清冷似乎融化在那软软的毛里面,看着非常好接近。小王心里颇为激动,这可是位大佬,声名鹊起,可不是他这种小人物能碰着的,而且看起来还这么平易近人。
“不用管我。”褚由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
萧韵怀疑他是不是有语言障碍,除了开始就着小白的事聊了两句,后来车子里的气氛简直诠释了什么是沉默是金。季原倒是个话多的,但是面对褚由这种正经的沉默人,有话也没地儿说啊。
“那您的意思是?”小王问,看来是不想放过这个可以和大佬接触的机会。
“……先带我去案件发生的地方。”
萧韵伸手想把小白捞回来,但是被他一把避过,然后干脆利落地走了。
走了?!这是我的猫是吧?怎么感觉像是他的猫一样?
“喂,那边的警察到底给不给个说法?我弟弟的尸体怎么不见了?本来是我们信任警察才把这件事交给你们处理的,结果了,现在是连我老弟的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你们还支支吾吾的不说话,你们弄丢的,不应该给个交代?”
走了一个大汉,还有一个接一个的大汉。
旁边的记者一听一动,争相拍照。也不知道他们哪里找来这么多“悍不畏死”的记者,扰乱警察办事,一点都不怕进警局的吗?
萧韵:“……大家冷静点,我们警方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她还不怎么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了。
这件事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啊?
“这些事情的发生,警方深表心痛,所以在加班加点的进行查证追踪。而你们所做的,除了妨碍到警方办事,没有任何的意义。我们会尽快将凶手抓捕归案,而具体情况会和家属联系,实时答复,还请大家耐心等候。
所以看现在这个时候,大家也该回去吃饭了。就都散了吧。”
太阳都要回家了,他们还不想回家吗?在这里磨着到底有什么目的?看他们的样子,跟好公民三字相去甚远。反正她是不相信他们只是为了要这个问题的答案。
当然,没有依据的猜测都是空中阁楼,看着似乎基础牢靠,但是很容易坍塌。
“哎,美女,你没有搞清楚重点哦。”人群中突然慢悠悠地走出一个人,他出声阻止,苍白无血色的皮肤上,一刺青妖娆着身姿从胸膛穿过,直刺耳后,有种怪异的阴柔美感,他看着萧韵眯了眯眼,“我大哥想问的是尸体怎么不见了,却不是让你加紧破案。这个问题也不难回答吧。我们也知道警察的难处,所以现在只是想知道我们兄弟尸骨在哪?总不可能让他死了还不安宁吧。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他的尸首,让他入土为安。”
“对,苍耳说得对。就是这个,我想问的就是这个。”那个壮硕男子连声应和,但是看他表情,眼神中对他颇为忌惮,很明显是以这位苍耳为尊。
所以说这是被赖上了?其实这么想也不对,毕竟死者为大,一切皆可理解。
但是这种事情不应该是相互理解的吗?警方这边理解家属的伤心难过,尽快破案;家属这边理解警方的难处,好好配合,这才是双方打开的正确方式。
萧韵无言,轻轻地问旁边的同事:“尸体消失有监控吗?还是那天那种?”
同事:“小韵,这广场里的监控有问题了,监控是有,还是全方位无死角的,但监控里面没有任何内容。
不过……”
同事悄悄咪咪地说:“还是一摊液体,根本阻止不了,然后就化掉了。”
萧韵看过来,他非常肯定地点点头。
那边那几个壮汉声音没有停,似乎对萧韵这个发话人的不走心气到了:“我说美女,你看看我们这边这群帅哥,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你们就不能正面回应一下我们吗?”
他从人群中间扶出旁边的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我弟的姥姥还在这儿等着了。就一个说法,给,还是,不给?
给,当然是皆大欢喜,不给……呵。”
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老婆婆是不是死者姥姥这不重要。
萧韵看着那边,老婆婆耳朵似乎不是很好,没有听到具体的事儿,但不妨碍她觉得很不舒服。她很不安地看了一眼扶着她的那个男子,驻着拐杖无意识地向前打了一寸,脸上的0褶皱中满是茫然无措。
有些时候,利用老弱都特别容易达到目的。
萧韵看着那个老奶奶:“你们派出两个代表出来,其余的人全都散了,还有让那些记者把拍的照片全删了。
我不希望明天的各种报纸或者电视节目上看见这些东西。希望你们能够见谅!”
那边的壮汉跑到那消瘦苍白的苍耳那,悄悄地对着他耳语两句,就看见那苍耳点头,摆了摆手,人群立马就散了。
最外围的吃瓜群众见状,反而走到了散场的最前头。四面八方的走,分分钟就清了场。
这个苍耳怕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不过确实是没有见过他。
萧韵转头问一旁进入工作状态有些沉默的季原,他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没道理呀,就这一亩三分地。
萧韵带着人刚想走,就看见那边树下不知道站了多久的原道。
他还是那么帅,帅得简直犯规。
她愣了一下,向他点了点头,然后扭头就走。
现在居然没有空谈情说爱,心好痛。
广场中间是一条公路,出事的那边是公路的西边,这边晚上的时候会形成一个大型夜市,灯光闪耀霸占了这一片的天空,人来人往显得分外热闹。
就这么一个充斥着喧嚣的群聚地,偏偏发生了命案,还是晚上的时候,这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
要么是那个凶手有着无比自信的底气,蔑视着办案的警察和当局,要么就是――
这不是人干出的事儿。
听起来似乎不可思议,但是也不是不无可能。
“过来。”陈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看着萧韵就对着她招招手。
萧韵指着自己,脸上疑问:“我?”
“对,就是你,这边的事先交给季原。”
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