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韵伸手扶住老奶奶,这次被没有拒绝,跟着走进屋里。
可能是前两天下了雨,屋里不通风,显得有些潮。
但屋里的摆放却很整齐,可以看见左边墙角有个架子最上面几层整齐地放着一些书,陈旧却整洁,看得出来保护得挺好。
架子下面几层堆放着一些破旧的玩具。
似乎看见了她打量的眼神,老奶奶咳嗽了一下,声音有点闷闷的,像卡在喉咙里一样。
萧韵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背,微蹙着蛾眉,有些担忧。
老奶奶拍了拍她她的手,似乎想让她放心:“我姓齐,你们可以叫我齐奶奶。这些玩具都是附近的人家捐的,有些旧了。”
一个能对老人家表达善心的孩子都不是什么坏孩子。齐奶奶心里暂时把忧虑按下,对这对即将成为小夫妻的情侣放下了些许戒备。
两人跟着齐奶奶来到最里面的那间屋子,没有开灯,只有门缝里透着点光亮进来,有种阴森森的潮寒感。
萧韵有心想看看,但刚从光亮里进入黑暗,现在的她恍若瞎子,脚步倒是老实地跟着齐奶奶。
原道闷不吭声地跟在后面,不动声色地护着萧韵。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会觉得他眼睛盯着萧韵不放,像一只大型动物护食得紧。
前方出现一个楼梯口,黑洞洞的恍若要把人吸进去,狭窄的通道不通风闷闷的,有些许木头朽烂的味道。这是木质的楼梯,年久失修,走起来嘎吱嘎吱的,像是有人在你耳边低语一般。
“这里的灯坏了,还没有来得及修,你们走路小心点。”齐奶奶嘶哑着声音提醒,但动作却很利落,很明显她已经习惯了这个场景。
萧韵也不逞强,现在这种情况已经不是她扶齐奶奶,而是齐奶奶溜着她。
尴尬-_-||,她松开扶着齐奶奶的手,退后一格,走在齐奶奶的后边。既可以护着齐奶奶这个年龄大的,又可以自己摸着墙体走。这时右手却被一温热的大手拉住。萧韵知道这是他的手,露齿一笑,灿烂极了。
原道趁机与她平行,牵着她慢慢走。逼仄的空间里,她似乎感觉到了他温热的体温,有点烫,不自在地挪了挪。
就这样走了好几圈,萧韵数了一下大概快要4圈的样子,到了第四层,光亮从外面打了进来,萧韵终于重见天日了。
这是出口了?
耳边传来清脆的笑声,萧韵好奇,这些孩子挺开心的。
似乎听到了楼道里传来的脚步声,踢踢踏踏跑过来几个孩子,还没有到楼道口,就亲昵地喊“齐奶奶!”
完全没想到还有陌生人,几个孩子一惊,瑟缩起来,连忙跑掉。其中一个小孩子边跑边哭边抹眼泪,感觉这泪比雨下得急。
我们有这么吓人吗?
萧韵摸了摸自己的脸,偏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原道,吓人的绝对不是我。
“孩子们有点怕生人。”齐奶奶浑黄的眼睛微闪,歉意地看着他们两个。
萧韵连忙摆手:“没事,没事。”
吓到孩子的是他们,她还不至于这么不讲理。
“来吧。”齐奶奶招手,把他俩儿带到一个小房间,狭窄但窗明几净。
很简单的一间屋子,除了最里面那个隔间,就剩下外面这张书桌了。
书桌上,放着电脑,电脑不远处放着一个矿泉水瓶,里面有水,插着几株野花,嫩生生的在阳光里明媚招展。
这个野花应该是孩子们采的。萧韵猜了一下。
她把手指从原道的手里抽出来,接过齐奶奶从抽屉里拿出来的基本档案。
“你们可以先看一看这个,然后再去看一看孩子们。”
齐奶奶很干脆,没有直接向他们推荐谁,也没有给他们问东问西的机会,直接把东西摆出来了,你们自己看,自己选择。
看着萧韵和原道在这边翻阅资料,她慢慢地坐在板凳上,眼神带着些打量,不时捶捶自己的背,看来她的腰不怎么好。
“齐奶奶,这个资料,我们一时半会也看不完。能不能先去看看孩子们。”原道声音有些低沉,阳光下的轮廓稍显柔和。他合上资料,在萧韵说话之前发言,很有一家之主的风范。
齐奶奶看他,似乎在斟酌,沉吟了一会儿:“我希望你们明天或者是过几天再来。
你们也看见了,孩子们有些怕陌生人,你们的事儿还需要先和他们说一下,给他们一个心理准备。”
萧韵似乎没有想到是这个答案,心里有点诧异,不过还是理解地点点头。
“那后面我们来的时候会事先和您交流的,今天突然拜访真是有点不好意思。”
牵着原道的手,下了楼梯出了屋子。萧韵抬头看,从这里望上去完全看不见上面有个孤儿院。
她皱眉,对于今天这一趟心里难免有些失望。
没有太大的收获,不过还好可以再来几次。她思索,似乎齐奶奶有点奇怪。唔,对了,齐奶奶叫啥名啊?
整个人都是一种思想抛锚的状态,就是原道把她拿去卖了,估计她也不知道。
不过她确实很放心他,在他身边很安心,这是萧韵爸妈死后这么多年都没有体会到的感觉。
她有些暖暖的。
到了车里面,萧韵坐在副驾驶,回过神就坐在那儿莫名其妙的笑,有时候是望着他扬唇轻笑,有时候是看着车窗外咬唇憋笑。
浑身都跳跃着喜悦的音符,在这暖暖的秋日里,看得人不由得会心一笑,心里软趴趴的。
原道勾起一抹浅笑,暖化了他的脸部轮廓,显得格外的丰神俊朗:“你笑什么?”
“有吗?我没有笑。”萧韵蓦地收敛,仓促地摆出表情理直气壮地反驳。
“是吗?”原道修长的手指轻敲方向盘,问得风轻云淡。
“是!”很肯定的点头。
“那你躲什么?”原道突然凑近,温热的鼻息打在她的脸上,一下子就染上了胭脂,晕染地格外娇艳。
害羞了。
萧韵不好意思地缩了回去,但想起今天出来的另一个目的,她壮了壮胆子:“咳、咳。”
看着他看过来的眼神,萧韵悄咪咪地小声道:“我练个嗓。”
原道轻笑,眼神有点软。
车内的氛围有点怪,像是透着恋爱的泡泡,还是漂亮的彩虹色。
她不自在地擦了一下手心,决定现在就做这件事儿。
深呼吸一口,把跳到嗓子眼儿的心跳声压下去。
“我……我”磕磕绊绊没有说出个所以然。
原道的心跳骤然加快,突然有些不淡定了。
这是――
“我喜欢你可以做我男朋友吗”紧张,刺激,萧韵额间的汗都出来了。
“刺――”骤然车停了。
就表个白,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闭着眼睛不敢看原道的萧韵悄咪咪想。
过了一秒钟……
过了一分钟……
怎么不说话?被我吓着了还是他没有想法?不至于呀,看他今天的表现,不像是没有想法的人。
过了两分钟……
柳下惠?怎么没反应?
过了三分钟……
天,我都这么主动了?
……
算了,这就是个怂货。萧韵准备睁眼,自己看。
但是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一个有些潮的手完全包裹着,不能动弹,这是一个极具呵护的动作。
萧韵纤细浓密的长睫毛微动,像小刷子一样。粉红的脸蒸腾着热气,嘴角微扬。
她知道这是回应了。
原道没有说话,他重新起火上路,车子开得很稳。
但俊朗的脸上却透着与萧韵如出一辙的红,一股青涩的味儿。
不管他年龄几何,他都是一个处儿,一个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原氏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