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主任看着直播里的画面,心里不禁有几分担忧。
要知道陆大师的系统拟态能力可是达到了臻化的地步,要是一个不注意,这群孩子就很有可能沉迷在这幻境里。
有老师看着他担忧的眼神宽慰道:“放心,放心,这可是采用了全息防沉迷的手段,等到了最后期限,没有醒过来的人会自动被弹出的。”
来自A部校区的某个老师看着屏幕上的十一个孩子,语气带着一丝欣慰:“看得出来,这些孩子志向都很远大。没有一个的梦想是浪费的。”
这不是废话么?那些把自己的梦想浪费的“人才”早就被淘汰了,剩下的都是些佼佼者。
听着这话,郑老师摇头失笑,不是很伟大,而是有些理想化了。
不过他倒是不觉得这种理想化有什么不好。
身为一个中学生,理想化才正常。
几个老师站在屏幕这边闲聊,时不时对里面的孩子表现打个分,十分的惬意和自在。孤立在一边的郑老师闲闲地站在,交叉依着门框,就差没有叼支烟了。
这群人,碍于柳泽言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嘛。都是一群怂货,也不知道当时他们是怎么这么‘勇敢’地站出来揭发他的。真是――
没有一棍子把他打死,那就等着他的报复。
另一头的屋子里,待客厅布置地很雅致,有种竹林呼啸,琴音潇潇的感觉。
陆大师坐在一边,对面坐着的是柳泽言,两人在说话,倒是没有怎么看这边的视频里的画面。
“想当初,你也是走过我这关的,不过没有一会儿,你就出来了。当时就知道你的水准和能力大概是立于上的,现在看来,确实不错。”
陆大师是个看起来很普通的中年人,有着中年人很普遍的身形,但是再怎么普通,也否认不了他是个国一大佬。那种掩于外表之下的国一气势令人心悸。
大多数老师都是恭敬地和他打了招呼,便借口退了下去。留在这里的,也只剩下柳泽言这么一个年轻人。
年轻人的能力不俗,看起来似乎能够和大佬过上几招,便留在这里喝茶。
听着他的夸奖,柳泽言不卑不亢,神态非常谦顺低调:“陆大师过奖了。”
陆大师哈哈一笑,调侃道:“哪里过了?你确实有这个能力,不要太过谦虚。年轻人要有朝气一点,太过老成可找不到女朋友。”
两人说话非常自然,像极了忘年交。
“大师说笑了。”
“你这孩子就不能多说两句吗?来来去去就几个字。”
柳泽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不语。对于不怎么熟悉的人,能有几分话可说。再说,这个看起来淡泊名利的家伙实际上就是一个沽名钓誉的伪君子,有什么好说的。
国一之辈的大佬,他不是没见过,但这么‘清新脱俗’的人倒是第一次。明明可以收放自如的气势偏偏要全面放开,他以为是对外开放,这么全面。以势压人的手段就这么明显,这是国一的特权吗?
还有那满院子的画,浓浓的阴暗风,一看还真有点心里变态,细看实则全无章法,在那些名副其实的画中大首看来实乃亵渎艺术,难怪惹人不喜。
明明已经凭借自己的系统接触到了国家级别的项目,但是因为他自己作死,生生被剥离出来,远离了中心,被边缘化,被雪藏。
而且这个大首私底下的烂事还有不少,捂着捂着,大概就快要发酵了,等着时机一到,大概就是清洗的时候。
而且国家剥夺了他这么多的权利,还让他当一个测试机器。
这么大的落差,他就适应得这么好?他就这么淡然?超然物外?不理俗事?
当然不可能,他心里的怨气大概都快要溢出来。
不过面上还是看不出的。不愧是大首,该有的素质和能力都还是有的。
柳泽言笑了笑:“不知道陆商现在在何处?我们以前还是同学,只不过很久没有联系了。”
陆商是陆楚昊的儿子,和柳泽言读过一个班,但是时限仅仅只有短暂的一年,谁叫柳泽言跳级水平太高,蹦得太快,一般的人都跟不上,所以他的这些同学,说惭愧点,名字记得,但脸没印象,四舍五入就是大写的不认识。
不过现在拿来套套近乎还是可以的。
“他呀,可没有你那么凶残,今年高考结束之后,他就去了国外。也不怕你笑话,这小子成绩不好,出去镀层金回来可能还会有出路。”
柳泽言拿起茶壶为陆楚昊斟茶,举止温文得体,带着世家公子的范儿,陆楚昊看得眼红,语气有些酸溜溜:“我家那小子有你水平的一半,我下去也好跟他妈交代呀。”
这陆楚昊捧人倒是挺厉害的,身为一个长辈对着晚辈这般吹捧——
这就是所谓的权利世界,谁拿得资源多,面临的诱惑与捧杀就越多。
柳泽言心里摇头,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么复杂。他都经历这么多了,还会为这个感慨,就太不应该了。
这方,两个人明里暗里进行较劲。
另一方的老师和嘉宾看着直播视频,一个劲儿的冒汗。
这些孩子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他们发现跟这些孩子的代沟越发宽了。
按照他们的未来规划的世界构造似乎跑偏了方向。
就拿萧韵这孩子来说,她的志向与无属性系统有关。
郑老师知道她的心结,系统属性、系统级别都是她的心魔,结果到了幻境里也离不开这些。
他知道她的志向,也清楚她的野心。
她的规划里有这么一句话:我不信命,命是用来打破的。将来的我,一定是个能突破自己的我,而不是沉溺于过去辉煌的我。
敢于拼命的萧韵在这个模拟环境里就开始了破命。
按照现实与幻境的1H:365D的时间流速,在现实的短短一个小时,环境的365天,她都在实验室里实验,专项攻打无属性门槛——
其中第一步就是抛弃了她规划里对家的渴望(即暖男严栩)。第二步,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名利(即规划里的奖项)。
这些事情是让幻境小世界里的人物都为之哗然的,但她却轻飘飘地放弃。
这是在构造幻境所没有想到的。
当她规划里的事情出现偏离,这就是觉醒的一个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