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过两个小时,空间里面又变了一个模样。
萧韵最开始踏足的那条小溪,变成了宽阔的大河,浑水激流,波浪凶猛。而方无忧种植的那一大片的药田,变成了一座广袤的大山,上面绿树成荫,虬枝拱卫,鸟雀扎根。
山峦成片,远眺一望无际。
这个地方又大了。
“这是关押她的地方?”
那一座山分成了两半,中间峭壁高悬,石崖间夹杂着绿草,还可见到偶尔几株树丫用细小树枝和树叶搭建起的鸟窝,上面的幼鸟昂起头唧唧的叫,等待父母的投喂。
山下一大片的杂草,草茎上还有红色的尖刺,藤蔓上面挂着红油油的果子。
一派生机勃勃。
“但是人了?”
这里面这么大,要是周粥就这么跑了,那去哪里找?
萧韵眉头一皱,看着方无忧,“你还能感知到这些吗?找找她。”
方无忧闭上眼睛,“她在我们的小屋那儿。”
“走吧,我们过去。”
萧韵不想计较她和他的爱巢被外人占了这种小事,当务之急就是把方无忧身上的事解决掉。
毕竟这个空间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而不是人人喜欢的金手指,现在不炸,只待时机便一轰飞天,实在是恐怖了些。
木屋这一片没怎么变,只是草木丰盛了一些。但是可能是因为这几天有人住的原因,所以这地方还多了个小菜园,旁边的草地上还多了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看这方向,应该是通往后山的。
萧韵警惕地止步,“我们先把解药吃了吧。”
解药解百毒,虽说周粥有很多她不知道的毒,但是吃点药好歹还能防着点,这个周粥可不是个风就能吹破的纸老虎。
“进来吧。”木屋里面传来了年轻的女生,显得非常悦耳。
要不是萧韵知道这个人是周粥,萧韵还以为是方无忧木屋藏娇了呢。
“我就知道你们会来。”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了,萧韵和方无忧走了进去。
背着光的两道身影拉长了投射到了木屋里面。
此时可以看见周粥毫不认生地倚在一张复古风的美人榻上,旁边的茶几上摆放着花茶,在净水里面沉浮,花香悠悠飘荡。
而她看上去轻松又惬意,艳丽的容颜惑人,这张长开的面容令人目眩神迷。
这是萧韵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周粥。
这变化着实明显。
原本她还以为言欢是她,但是到了现在她才真正的发现,言欢的气场离这种真大佬差距不是一点两点。
“你知道我们来是怎么回事?”
周粥眉眼冷艳,压不住的煞气从她的裙摆直接往上,“那当然,不就是他快要死了吗。”
她对着方无忧微微抬了抬下颌,表情带煞。
她很介怀被这么个‘凡人’给套住了。
如果是萧韵,她只能说宿命如此,毕竟好歹也算是她的‘天敌’。
但是方无忧是什么玩意?
一个芥子空间的载体,有什么样的本事能够圈住她?!
结果最后脸被打得啪啪作响。她居然栽到了他的手上?!简直不可原谅。
“你不是也快死了。”
萧韵不客气地反击。
“若不是你,我们世界也没这么多的破事。我也用不着带我的男朋友来抓你。”
周粥哼了一声,“这锅才栽得好,我还取不下来了。”
她轻蔑地看了一眼萧韵和方无忧,简直为他们的智商堪忧。
“你们简直就是他送上门来的棋子,也不怕你们就在这里消失了,那他这棋盘可就消失了。”
萧韵反唇相讥,“你不是他的棋子?”
周粥看了她一眼,又看了沉默不语静静地看着他们俩的方无忧,她表情难看,“对,我也是他的棋子。天下皆棋盘,众生皆棋子,输赢自有定律。”
说完,她就翻身不想看他们。
萧韵早就意识到,世界意识所说的话和小艾说话一样,只能听,却不能全部当真,否则就会直接陷在里面。
就像是世界意志说的那样,更新换代或许是真,世界升级或许也是真,但世界意志消失或许是假。同时周粥的到来,和空间的出现,具有偶然性和巧合性。
为什么这个天灾世界只有这么一处异像。
方无忧是主角?怕是不尽然。
要不然他现在也不至于这么不受天道老子的喜爱。
至于她,大概是因为有系统的保护,所以她在这个世界的自由度很高。
所以说,在气运加成的基础上,找一个天赋值高的人来蕴养空间,又由周粥这个异界之人用非常手段拉开序幕,之后的一切便因此运转起来了。
有了捕捉到的世界意志的能量,能够迅速催熟空间,使之成为一块完整的大陆,为之后的变迁融合做准备。
那么不管是世界意志被捕捉,还是它现在一副即将消亡的虚弱,大概都是它想要表现出来的那一面。
当然,这只是萧韵和方无忧的猜测。
若是世界意志真的就这么消亡了,在它还有反击余力的情况下为什么不拼死反扑,而是顺着这个意思继续走下去。是真的觉得顺势而为,不在乎自己的安危,还是心有所恃,完全不觉得自己会走进末路。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正如周粥所言,哪怕他们是棋子,但是她觉得棋子也有生存的权力。
哪怕是这个权力非常的微小,简直一阵风就能吹灭,但是她还是要去抓住这个权力。
“那你有没有方法可以帮我们?”
萧韵厚着脸皮问她,态度倒是足够的友好亲切。
周粥眼神锋利,看着木屋墙上的树纹说,“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们?又凭什么认为我会有那个能力?”
她现在一介阶下囚,哪来那么大的能力。
她嗤了一声,背对着两人表示自己的不屑。
萧韵:“就凭我们都是这座下的棋子——
总有那么一天,棋子也会变成下棋人。”
周粥听了,反身坐起,讥笑道,“你还真是大度,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你现在寻求我的帮助,焉知我会真心帮你?”
“我要求的不多,我只希望我的男人安好。而你,想必也是想家了吧。”
听到这两个字,周粥的眼珠动了动,她是想家了,但不是那个小家,而是那个自由竞技的‘大家庭’。
在那里,她是完全自由的,随风入雨,来去无踪,往来之间,或有挚友,日子过得不是一般的自在。
但是到了这里,她就是一个格格不入的人,脚踏不到实地,这毕竟不是她的家。
她沉吟了片刻,“我这里有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