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结束,舒心和江然从佛罗伦萨回到申城。
一周后,舒心收到了一个特别大的包裹,收件人是她的名字。
她很疑惑这次又是谁给她寄了东西,还是用这么大的箱子装的东西。
她看了看箱子的体积,没怎么犹豫,给江然发了条信息,顺便给箱子拍了张照片,让他回来记得把包裹顺手带回家。
她是顺手带不回去了。
不过,她还是很好奇箱子里面装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个大物件,不是家电就是家具的样子。
等江然从公司回来,搬着箱子上了楼。
舒心听到玄关有动静,连忙出去看,就看到江然穿着一身精致西装搬着一个大到能挡住他脑袋的纸箱走了进来。
那画面要多违和有多违和。
他没让她搭手,一个人抱着纸箱放在了空地上。
舒心上前,蹲在箱子旁拿手敲了敲,听声音听不出空心实心,但看刚才江然抱着它的样子,应该挺沉的。
她拿了把裁纸刀一边划拉开封口的胶带,一边自言自语:“这么大一个包裹,是谁给我寄的东西啊?”
江然脱下身上外套,淡定说:“我。”
舒心停下手中动作,抬头看他,惊讶问:“你?你给我寄东西干嘛?”
他有什么东西不能直接转交给她,还兜这么大一圈玩起了古人寄信的把戏,倒是怪浪漫的。
江然蹲在她旁边,怂恿她说:“打开看看。”
舒心拆开箱子,看到里面整齐地码着一个个用红色棉麻布包装的礼盒,心中对礼盒里装的东西有了一定的猜测,她瞥了他一眼,“这是……”
等把其中一个礼盒拆开来看,果然如她所料。
礼盒的外包装上附着一份三页的带插画的请柬,其中一页是他们在教堂举行婚礼时的照片,小小的照片,一共三张。
一张是她入场,一张是他们交换戒指,最后一张是他们合奏时正好对视的照片。
摄影师很会拍,当时落日的光线正好打在他们身上,整体氛围唯美又神圣。
包装打开,里面是一个木盒子,木盒子里规整有序地摆着用心挑选出来的伴手礼,和一个小香袋里隐藏的一枚U盘。
舒心妥帖地把东西重新放回原位,不解地问:“我们不是已经办过婚礼了吗?还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向亲人好友分享我们的幸福。”江然解释。
虽然婚礼的现场是由他们两个人完成的,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向亲朋好友分享自己的幸福。
他已经将婚礼现场的录制视频存进了U盘里,只要打开U盘,他们就都能看到现场的模样。
江然一直执着于要办一场婚礼,不单单只是为了那一份仪式感,更多的,也是想让他们的人生变得完满,不要等以后想起再有缺憾。
所以他们的婚礼即便不是以婚宴的形式出现,他也想让这一场婚礼更加圆满。
而这份圆满,正是需要亲人与好友的祝福才能算真正完成。
舒心感动于他的细心,婚礼全程除了出了她自己这个人,她一点也没有插手,但江然办得实在是太完美了。
不仅符合了她对婚礼的最美好想象,也照顾到了一众关心他们的亲友的心。
舒心抱着其中一个礼盒,跃跃欲试地看向他,“我可以看一下这个U盘里的视频吗?”
虽然婚礼当天她就在现场,但她还是想再看一看在摄影师镜头下的她是什么模样。
“当然可以。”
江然拿出两个U盘递给她,一个是红色鸢尾花的造型,一个是复古小提琴的造型。
他说:“这个是寄给他们的那份,这个是单独给你的一份。”
舒心看着他手里说单独留给她的那只银色小提琴U盘,好奇问:“我还有不一样的?”
江然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去看吧,我先把这些礼盒分一分,明天联系快递上门取件。”
舒心收起U盘,坐在他身边,笑着说:“我还是先帮你把礼盒分好再去看吧。”
江然:“没有几个,很快就好了,去沙发上坐着看视频吧。”
舒心确实很好奇U盘里的内容,犹豫了两秒后,小步挪去了客厅的电视前,她先把要送人的那一份打开来观看。
不得不夸赞一下摄影师的拍摄角度和技巧,每一帧都是可以截取当壁纸的程度了。
后期剪辑也很亮眼,舒心感觉视频里的她看起来好像都更好看了。
等看完这份视频,她靠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无声地笑了笑。
也不知道下一份视频里有什么惊喜在等着她。
结果一打开,就看到了奔跑在雪地里的自己,走在繁华街头上的自己,穿梭在雪人中间的自己……
还有更多更多生活里的她,和他。
舒心就像在看一部关于她和江然日常生活的电影。
画面的整体色调和构图,让她不禁想起了跨年夜那天和江然在这边影音室里看的那部关于暗恋的电影。
温暖,细腻,而又美好。
等到镜头以婚礼落下帷幕,舒心只觉千言万语梗在心头,不知该如何倾吐。
她话含在嘴边反复斟酌推敲,最后竟只问出一句:“你这是什么时候找人拍的?”
舒心懊恼,她觉得她平时做翻译的时候挺会措辞,挺会组织语言的,可临到关键时刻,她的嘴怎么变得这么笨了。
但即便她不说,江然也从她真诚的笑容中感受到了她的欢喜。
他一开始还担心她会不会不喜欢这种跟拍的方式,此时见她是真心喜欢,悬着的心也跟着慢慢放了下来。
“从……有想要办婚礼这个念头开始。”
舒心不太确定他想要办婚礼的想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她确定视频里的很多镜头早到她都快回忆不起当天是去做什么事了。
那应该,是很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吧。
或许,是从他求婚的那一天开始?
舒心心疼他的忍耐力,但今天是开心的一天,她想要用愉快的方式化解。
她拖鞋都没穿,就小跑过去扑在了他背上,笑嘻嘻地说:“拍的是我,我怎么一点也没有发觉。”
江然单手反手托住她,另一只手里拿着名单,核对着箱子里的礼盒,“其实有一回我以为你差点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