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心正好看到他说的内容上,她都快忘了她已经换地方住了,还以为是在自己家里。
江然双手撑在椅子后,发现吓到她了,伸出手连着椅背一起将她圈进怀里,调侃她:“胆子怎么这么小?”
“你是猫吗?走路都不出声的。”
可见是吓得不轻,都敢回嘴了,江然轻笑出声,“是是是,是我的错,吓到我宝宝了。”
对于他的这个昵称,舒心真是敬谢不敏。
“你不要乱叫。”
“不能叫宝宝?”江然贴近她的耳朵,清雅的笑声中带着一丝痞气,“那叫妹妹?”
舒心张了张嘴,有些难以置信。
那是只有长辈才能这么称呼她的,他这不是纯属占她便宜吗?亏她之前一直认为他是个矜贵公子,结果身上竟然还带着一点流氓属性。
他怎么老是欺负她呀?
舒心跺跺脚,气鼓鼓地起身,“哎呀,随便你怎么叫吧,我洗澡去了。”
看到她躲进卧室的身影,江然挠挠额角,顺势坐在了她刚才坐的位置,看来是给他家小姑娘逼急了。
舒心从衣帽间里拿了套睡衣,带进浴室里。
整个洗澡的过程她还气呼呼的,完全没想起来一会儿两人要同床共枕的事。
洗过澡,换上睡衣,从浴室里出来,卧室里的灯光全都亮起,悬浮床下的暗光极有氛围感,比质朴的侘寂风更多了一些现代精致。
舒心从床边的书架上挑了本书,走到靠近阳台的那一侧,掀开被子,竖起枕头靠在半墙上,躺着安静地看着书。
江然这里的书籍都很合她心意,尤其是床头摆放的这几本,格外的晦涩难懂,不愧是床头书,看久了让人直犯困。
也就看了半个小时左右,舒心就有些撑不住了,她没为难自己,把书放在床头柜上,熄了全屋的灯,只留了一盏地面夜读灯,就躺下睡了。
等江然推开卧室的门,只见刚才还亮堂的卧室只余一丝微弱的灯光,里侧的人已经睡下。
他愣了下,侧着脑袋无声地笑了笑。
看来是他想多了,他家小姑娘一点儿也不紧张,睡得还特别香。
江然放轻声音走到另一边,掀开被子躺下。
床很大,舒心又贴着边沿睡,他们两人之间的空隙大到还能躺下两个人。
江然侧过身,望着她的睡颜。
舒心的睡相极好,全身舒展,两只手交叠压在被面上,既不翻身,也不会挪动位置,完全不会影响到床的另一边。
可是这样的话,两个人和睡在两张床上有什么区别?
江然往她的方向靠近了一些,但也不敢靠太近,怕吵醒她,到底是奔波了一天,最后望着舒心的侧脸,渐渐睡着了。
舒心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一觉睡到天亮,她是在江然怀里醒来的。
原本还有些迷蒙的神思当即清醒了,她一动不敢动,丝质睡衣轻薄,江然身上的体温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
她好似被扔进了蒸笼里,有一片透明的蒸气在上空升腾。
舒心撑着床面试图往外面挪动,结果江然将她搂得更紧,一手搂在她腰间,一手按在她脑后,她的脸靠着他的胸膛,整个人严丝合缝地和他贴在一起。
她整个脑袋轰鸣,没有看到上方那张俊颜唇边划过一抹得逞的浅笑。
过了一会儿,江然缓缓松开她,轻轻揉揉她的发顶,对她说:“早安。”
听到他的寻常语气,舒心睁开眼看他。
遮光窗帘没有掩紧,昏暗蒙昧的光线下,光影打在她睫毛上,长睫颤动,乖顺又娇弱,看过来的懵懂眼神,只是轻轻一眼。
他溃不成军。
“心心。”他喊了她一声。
尾音音调微扬,简单的两个字被他唤出呢喃的音色,低低缠绕至耳尖,心神发麻。
舒心仰着头,探得男人眼底翻腾的情愫,仿佛被攫住了呼吸,隐约明白他想对自己做什么,紧张地蜷缩了下手指,却没将他推开。
如此近的距离,温热的气息洒落在她侧脸,压在她腰后的手缓缓移向她脸颊,有力的指尖在她眼下的小痣上来回摩挲。
下一秒,轻柔的吻落在她唇边。
点到即止,一触即分。
舒心征住,心跳在这一刻仿佛暂停,而后如擂鼓般跳动起来,手指收紧攥住自己的衣角,一时间忘记了该怎么呼吸。
江然的指尖还停留在那颗小痣上,摸了摸,喉间溢出一声低笑,“心心,呼吸。”
舒心的脸骤红,一下把头埋进他怀里,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又赶紧往外缩去,江然扣在她脑后的手渐渐缩紧。
她无路可逃。
“该起床了。”舒心抬眸望他。
那双眼睛衬得她像只漂亮单纯的小奶猫,看上去就是很好哄骗的纯真模样,看得江然心猿意马。
他低头轻抵上她额前,嘴角拉开一道慵懒的弧度,“不急,周末可以睡懒觉。”
舒心眼睛里的光晃了晃,没有错过他慵懒的眼神下,那双墨色瞳眸里划过的强势。
在他再次靠近时,舒心一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瓮声瓮气地说:“不行,还没刷牙。”
唇瓣轻轻划过她的手背,江然眼底掠过一抹惊诧,随后侧身倒在床榻上,嘴边不可抑制地笑出了声。
舒心起身时,那笑声不仅没有收敛的意向,反而朗声笑出来,笑得胸膛发震,漆黑的眸子里都满是笑意。
她羞恼地看他一眼,匆匆跑下床,面上带着羞意,躲进了卫生间。
双手撑在洗漱台上,喘息了好久,眼眸才缓缓抬起落在镜前。
镜子里的女人,含羞带怯,粉颊飘红,眉眼间弥散着一层湿润的光,是她从未见过的娇色。
她咬了下唇,打开水龙头,往脸上扑了把水,试图给脸上强制降温,冷却冷却脑子里的胡思乱想。
在洗漱台前站了好久,才开始正常洗漱。
推开门前,舒心的手在门上搭着,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启一条小缝,望了望床铺的方向,已经不见江然的身影,这才走了出去。
还未等她松一口气,衣帽间里传出男人的声音:“我还以为你不打算出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