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心吓了一跳,她虽然不恐高,但这个姿势让人很没有安全感,双手抓着他的肩膀,几次没有抓住,最后揪着他的衣领才稍稍放松一些。
江然抱着她直接上了楼梯,舒心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有点重啊?要不你还是放我下来吧。”
“这还重?”说完,抱着她的那只手上下掂了掂。
吓得舒心赶紧搂紧他的脖子,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打颤:“你别乱动!”
看她这么害怕,江然不舍得再逗弄她,一路上抱得很稳,一直到床边才把她放下。
舒心掀开被子,往里面挪了挪,把靠门的那半边床给他空出来,躺下后说:“对了,明天晚上去嬢嬢家吃饭吧,一拖又拖了一个星期。”
“好,我也正想和你说,晚上我妈来过电话,她要晚些时候才能和你见面了,希望你不要介意,因为我爸去国外把我妈也带走了。”江然翻了个身,面朝她那边说。
带走?
总觉得这个用词听起来很奇怪。
舒心问了声:“是去旅游吗?”
看到她那半边的被子都掉到了腰间,江然帮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不是,去分公司出差。”
舒心嫌热,又把脚伸出了被子外,震惊地看他,“你们家在国外都有分公司啊?”
她猜到他家里条件不简单,但现在这个不简单可能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
突然发现她对他竟是一点也不了解。
不仅不了解,对他的关心也很少,平时也是他对她的照顾偏多。
其他夫妻也是这样生活的吗?
她作为妻子是不是太不称职了?
江然笑了笑,避免她不自在,把话往简单了说:“这些都是虚的,你不用在意,家里都是些……很随和的人。”
舒心的瞌睡已经往脑袋里钻,没注意到他话语间的停顿,长长地打了个哈欠,眼睛半睁不睁地看着他。
江然在她身上拍了拍,说:“睡吧。”
第二天是休息日,江然难得陪她睡了个懒觉。
起床吃过早餐后,他说出去置备一些要带去舒韵家的礼物,舒心没跟着去,在家对着方子学做烘焙,晚点再为中餐备个菜。
做好的小蛋糕刚放进烤箱,门铃响了。
舒心走过去,在玄关的接收器上看到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男人。
男人穿着西装,手插着兜,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人跟没骨头似的抬手靠在门上,痞里痞气的,看着不像什么正经人。
虽然小区不会放非业主人员进来,但她还是不敢随便开门,就站在门内问了一声:“你找谁?”
房时听见里面传出一道女声,他下意识的反应是,江然把他房子卖了?
可想想又觉得不对劲,市中心那套大平层也没见他去住啊。
他试探地说:“找江然。”
舒心不见松懈,反而更加警惕,问他:“你是谁啊?”
“我是他朋友。”房时顺口接话,接完心里感到不对味,“不对,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是谁啊?”
舒心皱皱眉,心想,这人是不是脑子不太好,跑到别人家门口问房子主人是谁。
她不想和一个陌生人多纠缠,就说:“他不在,你改天再来吧。”
房时的急脾气顿时上来了,他拍了拍门,“我来都来了,你让我走?你倒是让我进去等啊。”
舒心想把他直接晾在门口转身就走的,可是自身的教养不允许她这么做,而且万一他真是江然的朋友,岂不是有些尴尬,她想了想,说:“可是我都不认识你,我不能随便让你进来。”
“嘿!”房时绝对想不到,有朝一日,他居然要去证明自己是江然的朋友。
他打开手机,翻出相册,把屏幕对着门铃给里面看,“你看,这是我和江然的合照,这前面还有,我跟他从小玩到大,我连他穿开裆裤的照片都有,你要不要看?”
“不……不用了。”
舒心上前打开门。
她站在那,一张脸美到不真实,披散在身后的头发又黑又直,风吹过,碎发贴在脸上,衬得皮肤愈加的白。
房时傻眼,嘴里低喃了一句:“妈呀,他真金屋藏娇啊。”
听到他的话,舒心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让开身子,对他说:“你进来等吧。”
房时一边往里面走,一边歪头打量她,到沙发前坐下才疑惑开口:“欸?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熟啊。”
这种搭讪的套路话舒心听过不少,她没有理会,接了杯水放在他面前,态度不冷不热,“你先坐,他一会儿就回来了。”
但这并不能打消房时聊天的热情,他目光炯炯地望着她,“你是他女朋友?”
“不是。”
他们这样的关系应该不能被称作男女朋友吧。
“不是你们住在一起?你们……该不会是……”房时脑子很乱,想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最后均被他自己否定,“不对啊,江然不是这种混不吝的人。”
舒心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好对他笑笑,表示烤箱里还在烤东西,然后躲进了厨房。
等她端着小蛋糕到中岛台放凉,房时身子探出沙发,声音不适时响起:“不对啊,我觉得你看起来真的很眼熟,你高中是不是……”
“你怎么来了?”一道男声插入打断了他的话。
房时回身,看到江然从电梯口的方向走来,手里还拿着杯奶茶,他愣了愣,“来看你啊。”
江然轻轻地扫他一眼,语气淡如凉白开,少了几分温度:“来之前怎么不提前打电话?”
“哟,打电话还能抓到你干坏事?”房时眉眼乱飞,自鸣得意的样子,以右手反压在唇角,故意压低嗓音问他:“你快老实交代,那是你的谁啊?”
“我夫人。”
房时吓得差点从沙发上摔下来,他眨眨眼,怀疑是自己幻听了。
“我没听错吧?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自认为自己是江然最好的朋友,江然没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怎么可能突然冒出个夫人来。
江然重复了一遍,语调逐渐柔和:“我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