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做这个表情还好,他一做这个表情舒心心底更发怵了。
她拉着江然的手攥得很紧,一言不发地走到餐桌前,跟着他入座。
江然安抚地拍拍她的手,对江煦道:“哥,你这个表情容易吓到她。”
江煦刚夹了一筷子菜放入苏知阮碗中,抬头没有表情地说:“我?”
苏知阮和江君哲两人又同步地点了头,“嗯。”
“咳。”江煦放下筷子,酝酿了好久才面朝舒心憋出三个字:“你别怕。”
苏知阮没忍住,大笑出声,热情地给舒心夹了一堆菜,“没事啊,你哥他就是直男一个,我们都很喜欢你。”
江君哲不甘示弱地立刻接声:“是的,婶婶,我喜欢你。”
面对这么直白地表达,舒心脸上晕开一抹浅浅的红,很快被这友好的家庭氛围感染。
吃完晚餐,江然被江煦拉去了书房。
江君哲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搭积木,舒心在一旁围观,时不时上手帮着一起搭几个比较难的部分。
两人正搭得起劲的,苏知阮拉着她坐回到沙发上,“别跟小孩子玩,跟我玩。”
江君哲手里的积木正在关键步骤,没时间反驳她。
苏知阮摸了摸她顺滑的长发说:“你头发看起来好好啊。”
舒心视线从她一头齐耳的短发上划过,笑着说:“你留长也是这样的效果。”
苏知阮摊摊手,动作做得闲适随性,“我不行,每次刚留到戳脖子的长度就会被我剪掉。”
“可是你留短发很好看啊,我要是剪短会显得很幼稚。”舒心很羡慕她这样性格的人,和她待在一起也不会觉得不自在。
苏知阮美美地说:“那是因为你长得嫩。”
她拉起舒心的手,又揩了两下油,“阿然福气怎么这么好,能娶到你这么水灵的小姑娘。”
舒心脸颊发热,顶不住她这一通夸,“姐姐你别一直夸我了,我会不好意思。”
苏知阮大笑出声:“哈哈哈,我这都算好的,等你见到妈就知道什么叫夸夸团了。”
她说的妈应该就是江煦和江然的母亲,舒心想起在杭城时接的那个电话,可以听出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苏知阮又道:“爸妈好像快回国了,你很快就能见到了,放心,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舒心安心地点点头。
苏知阮的手又搭上了她的头发,神情期冀,眼睛里冒着光,试探地问:“我帮你扎辫子好不好?”
“啊?”舒心发懵。
苏知阮拉着她垂感极好的衣袖,“你让我试试吧,这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可惜我既没有妹妹,也没有女儿。”
舒心对这种攻势向来没什么抵抗力,尽管她不是撒娇的语气,可也杀伤力十足,她硬着头皮说:“也不是不行。”
苏知阮眼睛顿时放出光来,也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丝绒盒子来,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发带发卡,明显是早有蓄谋。
但也确实像她说得那样,估计手痒了好久,不然她自己一头短发,既没有妹妹,也没有女儿,存这么一盒东西干嘛。
另一边的书房里,两个男人分坐两侧。
江煦坐在书桌后,手上支着一支钢笔,神情严肃,“还不回来帮忙?”
江然笑了下,坐在靠江景的单人沙发上,目光远眺窗外亮如白昼的街道,“江氏有爸和你在,我不用着急回去吧。”
这句话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
江煦垂眸,他这个弟弟从不以江家人的身份出席江家的任何宴会,也不会在公众场合自白江家人的身份,打得什么主意他心里清楚。
但像他们这样的人家,想要一心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很难。
家里可以放手让他去做,但这个事是有期限的,他迟早得回归到正途上来。
江煦问:“你那公司快完成b轮融资了吧?”
江然搁在扶手上的手轻点了两下,声音低沉:“嗯。”
“完成后把江洲地产接过去。”江煦不是在跟他商量,是在通知他。
江然扭过头,“哥。”
江煦直接敲定:“最迟明年前要接手。”期限可以放宽,但结果都是一样的。
两人正僵持着,一道惊呼透过门缝传了进来:“啊……这个侧麻花看起来也太温柔了吧!”
他们对视一眼,同时起身走出书房。
舒心一头披散的长发已经被苏知阮编成了长辫,也不知她每天拿什么练的手艺,编得蓬松且具有氛围感,加上舒心今天穿的一身长裙,直接温柔加倍。
看到苏知阮把舒心当成洋娃娃一样赏玩,江然拉起舒心,将她纳入自己的保护圈,无奈地喊了一声:“阿嫂。”
手边失去了温软的触感,苏知阮皱着眉,不满地说:“哎呀,你不要小气。”
江然回头看了一眼江煦,示意他管管自己老婆,然后说:“很晚了,我们该回去了。”
舒心指了指自己的头发说:“我头发还没拆。”
江然抓住她抬起的手握进掌心,笑得温柔,“没事,回去再拆。”
苏知阮拉着舒心不肯撒手,最后好说歹说表示下次可以再约,又加了舒心的微信后才依依不舍地放她走了。
等到眼前的电梯合上门,跳动的数字急剧下降,她盯着电梯门撇撇嘴,嘀咕了一句:“狗男人。”
江煦搭在她肩上的手紧了紧,“不许说脏话。”
苏知阮无视他说的话,接着说:“哼,还不让拆,他心里憋得什么坏心思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还不知道谢谢我。”
江煦低眸望了一眼自己妻子气呼呼的模样,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眼底漫过一丝精芒,“哦?那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憋得什么坏心思?”
身体骤然腾空,吓得苏知阮一把拽住他的衣襟,“喂,你放我下来。”
她踢着腿,直接将拖鞋踢飞了出去,作为模特的她,身高在一众女孩子面前是十分突出,可是这点力道在江煦面前就变得毫无意义,她根本挣脱不开。
她扯着嗓子喊:“儿子,救妈妈。”
江煦抱着她就进了卧室,哼声道:“儿子早就回自己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