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心最后选的是一辆缎面黑的轿跑,整体造型比起其他几辆跑车来要低调很多。
坐在车内,熟悉了一会儿内部结构才敢开车上路。
还好她驾驶证考得早,也算是有多年开车经验的老司机了,不然真的不太敢开。
车子一路平稳地往申城国际机场行驶。
可能是心理作用,也可能是真的觉得好,舒心感觉豪车开起来体验感很不一样。
车子开进机场停车场,舒心下车锁车,旁边停车位上下来一个满身痞气的男人,朝她吹了声口哨,“妹妹,车不错。”
舒心蹙了下眉,没有搭理他,径直往机场里走去。
到机场大厅时刚好两点整,她估摸着薛宜还要取行李,便走到出口处耐心等候,顺便在群里发了条信息。
舒心:【我在出口等你。】
薛宜回得很快:【好的,宝,等我五分钟。】
梁书跟着凑了个热闹:【等我下班。】
出口处不时地涌出大量的人群,挤挤攘攘的,舒心眼睛一错不错地来回盯着,生怕有错漏。
五分钟后,出口处冲出来一个个子高挑的戴墨镜的女生,一头栗色的长卷发在身后飞扬,手上那只二十八寸的行李箱被她拉得飞起。
冲到舒心面前先给她来了个大大的拥抱,与她风风火火的举止相反的是,开口的声音娇娇柔柔的:“心心宝贝,有没有想我?”
舒心敷衍地回拍了拍她的背,“你是去玩了一个月,又不是一年。”
薛宜拉下墨镜,随手别在挎包的卡扣上,露出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哼,没良心的小东西,我可是很想你们的,喏,给你们带的特产都在这里面装着呢。”
她说着回身拍了拍那只巨大的行李箱。
舒心的眼睛从她的行李箱上掠过,抬手接到手里,“先回家放行李?还是……”
薛宜立即打断了她的话,“不不不,先带我感受一下申城盛夏的气息。”
舒心拖着她死沉死沉的行李箱往外走,另一只手被她结结实实地挽在手里,一出大厅门,午后最猛烈的那一股热风迎面扑在了两人脸上。
没一会儿,薛宜的额角就沁出了热汗,热得她想立刻返程回去度假。
刚走到停车场,刚才下车时搭讪的那个男人又凑上了前来,“好巧啊,妹妹,又见面了。”
薛宜拧着眉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立马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和舒心挽着手,绕开他走了过去,根本不想理会这种人。
谁知这个男人脸皮极厚,舒心两次没搭理他,他还上赶着拦在她们面前,“别走啊,不就聊会儿天嘛。”
薛宜刚想开口怼他,被舒心一把拉到身后,她放下手中的行李箱,眼睛从不远处自己停着的那辆车子上扫过,眸光凉凉的,“你最好自己掂量一下,要是觉得惹不起我,就走开。”
那个男人顿了下,似在衡量什么,最后恶狠狠地瞪她一眼,一句话都没说,灰溜溜地离开了。
“酷啊心心。”
读书时,薛宜见过很多回她拒绝男生告白时的情景,但都没有这一次这么飒的,不过,为什么那个男人这么轻易就走掉了?
她有些好奇问:“他这是什么情况?”
舒心拉起她的行李箱继续往前走,平淡地说:“他看我开了辆好车,就黏上来了。”
薛宜满脸不解地扭头看她,“现在宝马mini也这么紧俏了?”
说完就看到舒心停下脚步,解锁了面前这辆顶级超跑。
她呆滞地望着她,嘴里不可置信:“妈呀,我不就是出去玩了一个月,又不是一年,你们工作室就完成质的飞跃了?”
舒心打开车子的后备箱,犹豫地说:“额,这不是我的车。”
打开后比划了一下,发现后面好像放不下手里这只大行李箱,又打开车门,拉开前座靠背,把箱子放在了后座上。
“那是谁的车?你租的?”薛宜摁住她的手,凑近她瞧了瞧,随后笑得开心地说:“哎呀,来接我不用搞得这么隆重,不过,话说回来,这车得好几百万吧?”
舒心拉开驾驶室车门坐进去,启动车子说:“我不太清楚。”
“哎,算了,反正肯定是我买不起的价格。”
买不起归买不起,但都坐上车了,总要研究一下,薛宜摸着播放器的功能,问她:“书书要到几点下班啊?”
摸完播放器,她又看起中控台其他操作按钮,等了一会儿没等到舒心的回答,薛宜抬头看她。
就见她抿着嘴,眉头比方才碰见那个搭讪的男人时蹙得还深,眼睛紧紧地盯着前方,一言不发。
“怎么了?”薛宜顺着她的视线往外面看去,在看到前方五米距离外的中年女人时,噤了声。
半晌才磕磕绊绊地说:“那个……那个人不是你的……”
舒心的目光已经趋于平常,甚至替她补全了后话,“我妈。”
原本薛宜是不知道舒心家里的事的,因为这种糟心的经历没有人会愿意主动说出口。
是有一次她和梁书一起去舒心家做客,看到舒心一个人住着那么大的房子,她觉得好奇,就随口问了一句才知道的。
舒心家里还留着很多她童年时的照片,不然她也不会认出她母亲来,但不得不说,这么多年了,她母亲看起来还是挺年轻的,相貌和相片里的相比,竟然变化不大。
薛宜的视线从中年女人身上又缓缓划到她身旁站着的少年身上,少年个子很高,看模样应当已经读高中了,虽然面上表情臭臭的,但看长相居然与舒心有几分相似。
她忽地想到了什么,马上转头去看舒心,神情不安。
薛宜都能看出来的事,舒心自然早就发现了,她打转方向,尽量控制自己不要把视线往那边投去。
侧脸看副驾驶那边的后视镜时,目光不期然与薛宜对上,她弯起嘴角,笑着对她说:“我没事。”
薛宜张了张嘴,她真的很想告诉她,她眼下这个笑容委实很牵强。
但她最后只接了一句:“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