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然到家时,舒心在厨房里不知在捣鼓什么东西,看到他回来,笑着放下汤勺,“你回来啦。”
江然发现她手受伤之后比她受伤之前还爱折腾,他将领带往下扯了扯,走进厨房问她:“在做什么?”
舒心指了指灶上的砂锅,“我今天新学的一道菜,叫冬瓜白贝汤,超级简单,马上就能喝了。”
江然看了看汤的色泽,好像确实还不错,没有要进化成黑暗料理的前兆。
舒心又指了指灶台下的蒸箱和烤箱说:“我还在蒸箱里蒸了一道清蒸鲈鱼,烤箱里烤了一道蒜香柠檬鸡翅,你快去换衣服吧,换好下来就能吃饭了。”
她说着眼睛弯成一道弯,看起来特别乖巧的样子。
江然看了看加上电饭锅四箱家电同时运作的厨房,好笑问:“今天难道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舒心看了眼咕咚冒泡的砂锅,又看了一眼正在倒计时的电饭煲,摇摇头,“没有啊。”
“那怎么……”他指了指厨房。
舒心明白他的意思了,打断他的话,“我之前就说过想要给你下厨啦,是你一直嫌弃我。”
江然立刻笑着上前拉住她的手,“怎么会,我怎么会嫌弃宝宝呢?”
舒心拿没受伤的指节部分在他手上一拍,“别假惺惺了,我自己做的菜什么味道我自己能不知道吗?快去换衣服吧。”
江然笑着上楼。
等他一走,舒心赶紧从橱柜里取出刚才被她随手塞进去的礼品袋,她拿手掸了掸,可别沾上污渍了。
她下午录完钢琴曲去书房的时候,突然想起昨天忘记把小礼物送给江然了,而她的小礼物之前是放在行李箱的。
她跑进衣帽间去找,最后在柜子里找到了已经腾空里面东西的行李箱。
她一开始以为江然自己认出了礼盒,收走了,后来想想又觉得不可能,他不会随便动她的东西。
找了一圈在她平时囤放没拆封小礼物的小房间里找到了。
刚刚她正在思考什么时候送出礼物合适呢,江然就开门进来了,还好当时正在煮汤,蒙混了过去。
江然换好居家服下来,舒心已经把菜端上了桌,手里正拿着两碗米饭从厨房里出来,看到他下来,招呼他说:“可以吃饭啦。”
这一刻,江然好像忽然明白了她之前说的关于一回家就能吃上饭的幸福感。
确实,很不错。
至于菜,江然从桌上的两菜一汤上打眼而过,从外观上看,让人挺有食欲的,就是不知道味道……
他很给面子的每道菜都尝了个遍,之后神情讶然。
竟然,都还不错。
舒心手边正盛了一碗汤,她拿起汤匙吹凉时,对上他惊讶的表情,她突然不自信起来,“你这表情到底是好吃还是不好吃啊?”
她手捏着汤匙没动,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见他没说话,迟疑地将汤匙送到嘴边,微微抿了一口。
接着又抿了一口。
她也神色惊异起来,开口先给自己夸了一通:“这是我做的吗?也太好吃了吧,我这是突然开发了什么新技能吗?”
江然正被她的自夸逗得忍俊不禁,就听她又道:“网友们说的果然没错,不要相信自己的技术,而是应该相信蒸箱、烤箱、电饭锅,它们做东西确实比我做的好吃多了。”
江然失笑,这又是什么歪理……
不过看她做个两菜一汤,厨房里的小家电们就齐齐出动,好像也能理解了。
她开心就行,想怎么倒腾都行。
江然这餐饭用得心情适宜,反观舒心就用得有些心不在焉了。
她一直在犹豫礼物是在吃饭的时候送出去比较好呢,还是等吃完饭以后再送出去比较合适呢?
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纠结过,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不过就是送个礼物而已,而且还是提前报备过的一份礼物,有这么复杂吗?
最终,一直到用餐完毕,她都没有把事先藏到柜子里的礼物送出去。
因为她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主意。
舒心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能忍过,她一直忍到第二天起床,等江然进衣帽间换衣服,她才有所动作。
江然走进衣帽间,反身准备关门,在他还没来得及完全合上门时,一道身影“嗖”的一下从剩余的门缝里钻了进来。
他低头望着钻进自己怀里的妻子,笑说:“怎么,一大早就准备投怀送抱?”
他嗓音低磁,明显还带着几分早晨刚起床的欲念。
舒心小小地往后退一步,身子贴上门板,忙摆手解释:“不是,我是想来给你挑你今天要穿的衣服。”
江然单手撑上门板,低眸看她,似在衡量她话里的可信度。
舒心赶紧从空置的另一侧钻出去,跑到他那边衣柜翻找起那件她觉得最适合的衬衫来。
开玩笑,这会儿不溜还待何时,别等会儿不仅礼物要送出去,还搭上个自己。
江然的衬衫大多是白色,款式上只有一些很细微的差别,但舒心还是从中挑选出了和那副袖扣最相衬的一件。
她把那件温莎领的衬衫递到他面前,微笑说:“今天穿这件吧。”
江然也不知道她在打什么鬼主意,不过她怎么说他就怎么照做。
扣好衣领的扣子,他准备开始翻袖口,这时,舒心立刻上前接过他手上的动作继续。
她先将他的袖口对折往上翻起,又妥帖地整理好,然后她拉开过道中间柜子的抽屉,从里面取了那对袖扣出来,替他平整地扣好。
扣完之后她没第一时间松开他的手,自己还先欣赏了一会儿,最后一副很满意自己眼光的样子放下了他的手。
江然出声问:“这就是你在米兰给我买的礼物?”
“嗯,喜欢吗?”舒心期待地抬头。
“很喜欢。”江然抬起手,将袖扣对上自己眼前,笑着说:“这是心心为我带回来的鸢尾花吗?”
没有想到他立马就能明白其中的意思,舒心的脸霎时红了,一种爱恋的小心思被看穿的害羞。
江然轻笑着捧起她的脸,“怎么这么久了还是这么容易害羞啊?”
舒心抿着唇,娇嗔地瞪他,“谁像你似的,脸皮这么厚。”
说完就打算跑,被江然一把抓住。
“别走啊,你就是这么用完就跑的啊?”他指了指自己领间说:“做事要做全套,领带呢?”
江然这是彻彻底底体验了一把来自舒心的服务。
最后她又是替他选领带,又是替他系领带,连整套的西服都是她给选的,穿着一身带有舒心挑选痕迹的衣服,江然这才满意地去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