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心和江然前脚刚回到锦苑,大雨便正好在身后落了下来,舒心此时的心就如同眼前这一场雨,一扫前几天的阴霾,欢畅起来。
不过在短暂的畅快之后,她马上变得担心。
“哎呀,阳光窗关了没有,植物都搬进来了吗?可别再像上回那样把阳台搞得一塌糊涂了。”
江然拉住着急忙慌的她,抬手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我早就给阳台的植物换位置了,你没发现吗?”
舒心挠了挠耳后的发根,“额……”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确实,她最近都没怎么好好打理家里的花花草草,连书房败谢的花都没来得及更换。
如今日常中的大头都被工作和学习占据着,已经好久没有静下心来关注一下自己的生活了。
可惜一整天的时间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哪有时间生活?
不过正好,明天就是周末了,说什么她也得给自己好好放个假,排一排这闲暇时间才行。
等第二天睡醒,看到堆积在自己书桌前各种五花八门的学习材料时,舒心感觉脑袋都要冒烟了。
她怒气冲冲地抓着手上一叠做好笔记的资料跑到江然面前,气鼓鼓道:“周末都不让人休息吗!”
没错,这不是个问句,这是个感叹(控诉)句。
江然温和笑着,替她整理好被她随手抓在手里的一叠A 4纸,然后递还给她,“你先看看上面是什么再说。”
“嗯?”舒心疑惑地接过。
这叠A 4纸上,大部分是江然上午花时间给她书中所有划线的部分做的详细笔记。
其实看到这里,她已经有些难为情了,在她还在睡懒觉的时候,江然却在为她的事情忙碌,结果等她一醒来,还被凶了一通。
等翻到最后,她在最后一张空白页上看到了他给她的留言。
【舒小姐,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晚上邀请您一同去听音乐会。】
舒心的脸登时红起,这下真是误会大了。
她把A 4纸卷起交叠握在两手中,扭捏说:“你直接问嘛,这么多纸,我哪里看得过来。”
江然脸上依然挂着温和的笑,摊开手掌在空中向前示意,“那么,我有这个荣幸吗?”
舒心福至心灵,学着他的样子,两手在睡裙的两边轻轻一提,而后半蹲下,说:“当然,乐意之至。”
两个身着居家服的人,却摆出舞会邀舞礼节的姿势,一做完动作,两人自己倒先相视而笑起来。
舒心度过了一个相当充实的周末,而且还是不用自己操心的那种。
时间、地点、事件,江然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周六下午,他们先去看了之前国庆档没来得及看的电影,晚上去听了以许愿为小提琴首席的申城交响乐团的音乐会,又过了一把乐迷瘾。
周日上午去了趟花卉市场采购鲜切花,回来后,下午几乎大半天时间都在做花的造型整理和摆放工作。
同样是排得满满当当的行程,可是这个行程,舒心实在喜欢。
不过也没高兴多久。
因为接下来长达接近一个月的时间里,舒心除了每天白天要完成工作室本身的工作,晚上还要继续抽出两个小时时间跟着江然学习。
前半个月里,她已经完成了八大机翻软件的测评工作,还在微博上发布了一个整体测评结果的简单汇总。
结果在她预期之内,反响不错,引起大部分网友对这一板块内容的极大兴趣,还掀起了一波小范围内的讨论潮。
不过眼下,舒心手里正抱着一本厚厚的《战略管理》埋头苦读。
这一个月时间,她真是好好体验了一把重回学生时代的感受,还是在选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专业的情况下。
看到困顿时,她悄悄打量了一眼身旁的严师江然,嘴里嘀咕说:“你说你自己公司管理得好也就罢了,怎么还会教人怎么管理公司啊?”
江然把新打印出来的两页纸摞到她桌前,指了指上面的重点部分,漫不经心地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舒心蹙了蹙眉,感觉不对,“这话是用在这里的吗?”
不过她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太久,而是笑着说:“你这样还不如直接帮我们把工作室未来的走向都一并规划了算了,倒省得我自己去悟了。”
江然停下手上工作,转头看她,“我没有意见,那要不我们转换一下学习方向?”
“欸——等等等等……”舒心自己先推翻了自己的言论,“我开玩笑的,这样,好像怪怪的,有种白梦就不是我的工作室的感觉。”
江然就是知道她不会愿意这样做,所以才舍近求远,干脆让她把这方面的知识学扎实了。
这样不止是白梦,以后她有其他任何想法,都可以大胆地去实施,至少做起来不会像之前那样束手束脚。
他看了眼时间,替她合上书本,“好啦,今天就学到这吧,明天你不是还要去参加一个高中同学的喜宴吗?”
“那——今天就提早下课啦?万岁!”舒心毫不留恋地把书往桌上一放,兴冲冲地跑进了卧室。
不是她不爱学习,相反,她是一个很爱学习的人,之所以会如此,只能说,兴趣,在很大程度上才是学习最好的老师。
而她现在的任课老师江老师,显然还不能够让她冲破枯燥的桎梏,让她对眼前的课程产生起兴趣来。
江然躺上床时,舒心一个人卷着被子正躺在她那头的最边沿,跟他保持着友好礼节的距离。
他看着只留了一小片被角的床,哭笑不得地说:“心心,我没被子了。”
舒心没回头,倒是伸手往后放了点被子。
江然把被子盖到身上,望着她的背影又道:“心心,我冷。”
舒心依然没回头,又往后放了点被子,只是这次她伸出去的手没能缩回来,连带着她整个人一起被他拉着滚进了一个滚烫的怀抱里。
偏凉的体温骤然被一阵热意包裹,舒心顿时舒服地喟叹出声,只是嘴上仍要嘴硬地说:“你不是说你冷吗?”
她看他热得很。
“抱着就不冷了。”江然耍无赖,搂着她就不肯放。
舒心小小地挣扎了一下,挣扎不过便安心地躺在他怀中,然后说:“你注意一点,我们现在只是纯洁的师生关系,你别乱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