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再次傻了，他刚苏醒的脑容量完全处理不了眼前的信息。
这是个什么地方？
他刚才不是和一个体质无比适合他滋养与【降临】的人签订契约了吗？
眼前这些玩意儿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这一刻，看似是小男孩实则为【神级】的【海洋之神】轻轻地碎掉了。
锁链肆无忌惮地嘲笑：“你真是脑子被那人鱼给吸傻了？【神级】混到你这种程度，可真是给我开眼了！”
姜婷有些无语，忍不住出声道：“你们认识？”
彼岸听到她的声音，稍微正经了些：“这话就说得外行了，【神级】就那么几个，谁跟谁不认识？”
话虽这样说，但姜婷从来没见过彼岸这样，想来他俩关系还是跟其他【神级】不一样的。
例如流年，就对男孩的到来毫无反应，甚至因为某些原因，相当排斥。
消化了一会儿后，【海洋之神】也终于意识到了目前的处境，稚嫩的脸上顿时燃起一股怒火：
“彼岸！你诓我！”
彼岸却道：“契约可是你自己签订的，再说，以你现在这副快被吸干的模样，就别考虑【降临】的事了，再没有别的地方比这里更适合你修复神魂，知足吧就。”
听了彼岸的话，男孩似乎也认真思考起来，不过无论他怎么想，都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
最后他彻底冷静下来：“你体内囚困的是谁？”
彼岸没有告诉他：“你以后就知道了。”
姜婷适时发问：“【海洋之神】出了什么问题？”
男孩闻言，主动说道：“契主你好，初次见面正式介绍一下，我叫若，【海洋之神】，以后就靠你养了，请务必多吃点补品。我观测你的身体出现了不小损耗，希望你为了我好好调养，不要再胡乱签订契约了。最后很高兴认识你。”
姜婷本来很严肃的在问问题，结果一下给她整得不会了。
彼岸接着嘲笑：“他脑子就这样，之前也这样。”
“对了，”若终于想起某只【妖兽】，“那条人鱼呢？用鱼熬汤给契主补补身体，再好不过。”
姜婷无言，怎么看他这行为都有点像是在公报私仇。
“你究竟怎么回事？你和薇娅之间又是怎么回事？”
若解释道：“那条臭人鱼，趁我冲击【降临】失败最虚弱的时候，吸食我的神力。我恢复一点，她就吸食一点，导致我现在弱得可怕。”
“你这形容词用得也是挺可怕……”姜婷忍不住吐槽，但却不敢忽视一件事，“你曾冲击【降临】，然后失败了？”
“是的。”若相当诚实。
“既然已经失败了，不是就不能再【降临】了么？为什么还跟我签订契约？”
若依旧坦诚：“一是因为你很香，非常适合用来夺舍。二是因为，我是自己冲击【降临】，并非跟人类签订契约后夺舍失败，所以不存在无法再次【降临】的情况。”
说完他忽然愣住：“咦……你这人类怎么会知道这些？”
姜婷忍住揍他一顿的冲动，转移话题道：“你说薇娅一直在吞食你的神力，那为什么她还是那么弱？”
“我是【神灵】，她是【妖兽】，我们物种都不同。她能吸食，却无法消化，这你都不懂？”
嗯……这是姜婷遇见过的【神灵】里最能气人的，还不是那种成心气人，就更让人生气了。
若想了想似乎觉得不妥，又开口补充道：“好像对她也不是完全没有用，至少她可以永久的拥有人类的双腿了。”
他话音刚落，就注意旁边那条白蛇看着自己的眼神发生了剧变，从单纯的好奇变成了羡慕与渴望。
姜婷又疑惑道：“你一直长这样吗？为什么薇娅一直称你为老头？”
若想了想：“要么她说的是上一任【海洋之神】，要么就是故意这么说给你听，混淆视听。”
姜婷觉得很有道理，然后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既然现在你是【海洋之神】，那你能不能解开薇娅体内的禁制？”
若有些诧异：“你为什么要帮她？不吃了她补身体吗？”
“……不是。”姜婷叹了口气，“好歹有可能是这世间最后一条人鱼，杀了可惜，我想把她带回【神庭】。”
若一时陷入沉默，且表情复杂。
许久后，他才说：“我对你们人类社会的‘实验’有所耳闻，相信臭人鱼宁愿种族灭绝，也不愿被你拉去做研究。”
“……”
姜婷也没说是去做研究啊……不过想想【神庭】某些人的尿性，若是知道她带回去的是条人鱼，保不准还真……
“我有我的立场和考量。”姜婷无奈只能这样说，她虽不是什么很有正义感的人，但也不至于一点恻隐之心都没有。
若摇摇头：“至少现在不行，我太虚弱了，没法解开她的禁制。”
姜婷忽然想起之前薇娅争夺的东西：“避水珠和定风珠能破开吗？”
若仍旧摇头：“那是我骗她的，想要解开海神禁制，除了我出手，别无他法。”
这就有些难办了。
姜婷总不可能一直守在这，等若恢复，谁知道要等多久。
她也不可能让把薇娅扔在这，海洋这么大，她想跑姜婷肯定找不到。
而若却又说道：“你如果只是想带她离开海洋，跟她签订【妖契】不就好了。”
“嗯？”这是姜婷从未设想过的角度。
“契约缔结，她就能寄存在你的体内，自然就能离开海洋了。”
“就这么简单？”
“是呀。”若点点头，似乎完全忘记前不久才在嘱咐姜婷，让她不要再随便签约了，还热心询问道，“需要我教你【妖契】的使用方式吗？”
“不用，谢谢，你好好休息吧。”
姜婷直接退出内视状态，眼神复杂地看向地上生无可恋的鱼。
“有两个选择摆在你面前，一个是跟我签订契约，离开海洋；一个……”
“我选第二个！”薇娅昂着头，眼神逐渐聚焦，“别以为用这个就能拿捏我，我是想自由地离开海洋，不是想永远离开海洋然后做你的奴隶！你搞清楚，我可是高贵的人鱼公主！”
“一个是死在海里。”
“……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