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漠......
短短两个字,曲修漠陡然清醒,仿佛被烫了一般蓦然松手,踉跄的退后两步。
眼底的阴霾也随之消散不少,却还是死死的盯着柳长川。
乍然呼吸到空气,柳长川止不住的喘气,用力过猛,又被呛的趴在床沿上剧烈咳嗽。
好不容易缓过来一点,一抬头就看到曲修漠阴沉沉的脸色,强烈的求生欲让他不顾嗓子的的疼痛,张口就吼道。
“你发什么疯,他有道侣,他有道侣..........”
说完再次咳嗽了起来,嗓子又干又哑,疼的厉害,察觉到他态度软化,用力将人推开,踉跄的下床。
没想到腿一软,直接向前扑去,若不是曲修漠及时捞住他的腰,人就趴在了地上。
柳长川却不领情,再次将人推开,半趴在桌前,翻出一个空杯子,倒了杯水,接连喝了两杯才缓解了喉咙间的刺痛。
好半天曲修漠也没有反应,柳长川将杯子好好的放回桌子上的托盘中,甚至仔细的将花纹都转回了刚刚的方向。
这才悄咪咪的回头看了过去,见曲绪修漠静静的站在原地,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
柳长川被盯的有些不自在,身上又疼的厉害,又瞄了他一眼后,不动声色的贴着桌子往床边挪了过去。
曲修漠的眼球却一直跟着他转,见人安稳的爬上了床,才开口问道,“他有道侣?”
柳长川被他突然出声吓了一跳,顿了一下,才回道,“虽然没有结道侣契却结了生死契。”
提到这个柳长川微微叹了一口气,好看的眼眸微微眯起,眼神深邃,周身气质沉静,这才是无极宗柳仙尊的样子。
曲修漠微微皱眉,明明这个人就在眼前,却在这瞬间觉得好远,远到好像从不认识这人,心一慌,下意识就想伸手去拉。
可一转眼柳长川又得意了起来,眉眼绽放开来,就像化开的冰雪,“他道侣是我徒弟,他再不愿意,也得叫我一师父,见了我也要行礼。”
曲修漠神色随着那绽开的笑容,也跟着好了些许,甚至嘴角都微微勾起一个弧度。
柳长川自顾自的说完,一低头看到自己脚踝上的铁链,很长,也很轻,刚刚下床都没有太大的异样,可看着心里就像是堵了块石头一般难受。
转头直直的瞪着曲修漠,命令一般的开口,“你给我解开!!”
曲修漠望着那丰神挺秀的脸,修长的眉眼被他瞪的溜圆,艳红的唇微微嘟着,明明有几百岁了,却还像是二十多岁少年。
就像初见时那般,明明怕他怕的要死,却牙尖嘴利,明知道打不过却毫不退缩,就像一个炸毛的奶猫,又凶又可爱。
总想把他圈在双臂之间,禁锢在自己身侧,不让任何人发现他的好。
可谁知道,他刚把人骗到手,转眼就跑了一百年,他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都已经绝望,以为他.......
可他却又这样出现在他的眼前。
一百年啊,鬼知道他是怎么挺过来的。
“我跟你说话呢。”曲修漠的走神引起了柳长川的不满,将脚踝上的铁链扯得叮叮当当直响。
曲修漠扫了眼那铁链,眼底情绪涌动,最后又很快的归于沉寂,神色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转身就往走。
还未走到门口脚步突然顿住,脑中全是柳长川脖颈上的伤痕, 眉心一蹙,迈出去的脚方向一转就走了回来。
柳长川看着曲修漠去而复返,不解的同时,又有些紧张,身子几乎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生怕他一个不爽,再掐自己一次。
“你......又想干什么?”
曲修漠脚步不停,走到床边,单手提着衣袍的下摆,便坐了过去,伸手捏着他的下巴微微抬高,视线就落在他脖子上。
清晰的看见那一圈青紫,眸色不由的沉了沉。手指在上面轻抚,灵力跟着就绕了上去,直到那痕迹淡的几乎看不见,才将人放开。
柳长川有些有些受不了这种气氛,伸手又推了他一把,“曲修漠,能不能把我放开,我不会再跑了。”
曲修漠身子往后一靠,倚在了床头,敛眸勾唇,看着明明是笑着的,眼睛却是深黯冷冽,像是幽深山洞中的野兽。
柳长川没有听到声音,转头看向曲修漠,对上那双眼睛,心脏不受控制的抖了抖,抿着唇,再不敢说话。
“这话你信?”曲修漠斜了他一眼,好整以暇的等着他回话。
柳长川:.........他自己,也是不信的。
一个面色复杂,一个沉默不语,正当气氛凝固之际,还是曲修漠最先妥协,一道灵力打过去,解了他脚上的铁链。
曲修漠目光幽深,看了他许久,起身离开了,离开前还不忘威胁,“老实在屋里待着,若是敢跑.........”
对于曲修漠的威胁,柳长川毫不在意,没了束缚,他舒服的钻进被子之中,全身疼的快要散架了,尤其是......
暗暗骂了两句。
很快眼皮沉重,就睡了过去。
曲修漠这一走,便三天没有再出现。
柳长川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很快他就发现,曲修漠的威胁不是摆设,他连这间屋子都走不出去。
不但被禁制了灵力,连自由都被限制了,最关键曲修漠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几天不见人。
越想越气,越气脾气越暴躁,盯着窗外的景色,一动都不想动,忽然觉得不能再如此下去。
总要想办法,出去再说。
既然如此,干脆盘膝坐在床上,一遍一遍的尝试调动灵力,去冲击体内的禁制。
那禁制将整个丹田包裹住,完全阻隔外界的灵力进入,也让人无法调动丹田内的灵力。
柳长川只能调用外界的灵力进入经脉之中,汇聚成小股的力量不断的去消耗禁制。
过程极为缓慢,没多一会儿,经脉鼓胀,如针刺般痛了起来,柳长川额头便布满了汗珠,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直到听到有人极轻的喊了一声,“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