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竹走后,孟凝才兴致的看着冬儿,冬儿朝她笑了笑,转身从门边拿了一把铲子,将院边的雪铲到了一起,堆成一个大大的椭圆。
但又感觉不那么满意,便把铲子扔掉,将自己的衣袖往上捞了起来,准备用手去堆,孟凝见她要用手了,便也兴致着将自己的袖子也捞起来,帮着冬儿一起堆,冬儿看了她一眼,笑了笑也没阻止,继续堆着雪人。
孟凝见她那认真的样,便将手里的雪往她身上轻轻扔了去,冬儿见她对自己扔雪,也将手中的雪轻轻朝她扔来,孟凝见她也来了兴致,便又抓了把大的扔向她。
孟凝抬头看了看正处在廊边那几个年龄不大的侍女,笑着抓起一把雪便扔向她们,冬儿见了后,也扭转方向跟着孟凝一起抓了雪便朝她们扔去。
几个侍女刚开始只是躲躲闪闪的让着,后来便也大着胆子跟着她俩嬉闹起来。
几人也不管谁是小姐谁是侍女,抓着雪便一阵乱扔起来,一下子院中便乱作一团,你追我赶的大笑着。
牧源还在与方楠乐喝着茶,隐隐约约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吵闹声后,便随口问陆游
“什么声音?”
陆游愣了一下,听着确实有声音后,便出了房门去,不一会儿又回到屋内拱手到
“像是烟凝阁传来的,要不我去看看?”
牧源放下手中茶盏,轻轻说了一句
“由她们去。”
陆游听后,应了一声便站到了一旁。
方楠乐喝了口茶
“你这几年不回来,回来又不来找我,我还以为你已经将我忘记了,现在为了一个小姑娘才想起我来,亏我还一直将你当成最好的朋友。”
牧源淡淡说
“我最近在查些东西,所以还没来得及去找你,不过,你这不也来了吗?”
方楠乐轻笑了一声,也是无奈
“哼,还是原来的样,真是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
想了想,好奇起来
“不过这白三小姐是什么人啊,竟然让你这坨冰为了她将我请来,还让她住在你这府上?”
牧源轻轻抿着茶没有回答。
方楠乐见他不说,也没再追问,微微笑了一下后意味深长的喝起茶来。
过了许久,待方楠乐走后,陆游才弯腰对着牧源
“世子,你让我找的宝兰姑娘有消息了。”
牧源没说话,只是静静听着,陆游继续禀
“我们拦截的那帮被绑架的女子中,便有一人叫宝兰。”
陆游见牧源没说什么,便又继续说
“护卫将几个被绑女子信息登录后便将她们都送了回去,但就这个宝兰姑娘,她开口就说是被卖给他们的,但后来问她住在哪里,她也不说,便哭着跑出了去, 我见了她名字后才让暗卫去查,暗卫回来说她偷偷去了北城一家地下赌坊,那里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目前人又被他们抓了回去。”
牧源想了想,既然宝兰是被卖给那帮人的 , 那这地下赌坊定跟这些绑架女子的人有什么联系。
目前又不知这些人绑架女子到底是何目的,那先摸清他们意图在说,于是便对陆游道
“让人混进去,摸清是什么人跟这赌坊暗中勾结。”
陆游答
“是,那这宝兰姑娘要不要先带出来?”
牧源想了想
“先不要打草惊蛇。”
“是。”
绿竹正和文竹在屋里给孟凝沏茶,听见外面乱哄哄后便急忙迎了出来。
看着院里那乌烟瘴气的场景,几人衣袄早就敷满一身白絮,头发也弄得乱糟糟的。
那几个还在那齐膝的雪院里疯打嬉闹着,一时竟也找不着孟凝到底是哪个。
突然,一坨雪朝着绿竹与文竹砸了过来,绿竹伸手将它挡下,可还没等她看清楚是哪个扔的时,一阵雪蛋子便朝着她两飞扑了来,两人急忙躲闪后绿竹大喊了声
“住手。”
整个院子顿时鸦雀无声,孟凝也停了下来,她此时全身是雪,头发凌乱,衣袄已湿了大半,脸庞还有一些雪沙挂在上面,她用衣袖往脸上甩了一把,站在院中看着两人
“你们也太无趣了。”
然后便没了兴致,上得廊道后又看了她两一眼
“她们是我逼着玩的,不许怪她们。”
说完便回了内院,文竹也急忙跟了上去。
绿竹看着孟凝回了内院,转头用眼狠狠扫了几个还站在院中的侍女,几人见后纷纷低下头去,绿竹没说什么,转身便去了小厨房。
文竹进屋后急忙打来热水给孟凝泡了个热水澡,再给孟凝换了身干净的衣袄,绿竹端来姜茶让她喝下,还不放心,又将房里的炭火升高了些。
索幸孟凝在她俩的一通照料下一点事也没有,不过那几个侍女可没这么好的待遇,最后一个个的打起喷嚏来,孟凝坐在茶桌前,听见小厨房旁边的侍女房中,传来一阵阵着凉的声音,心里开始自责起来。
“都着凉了?”
她情绪低落的问。
绿竹拿了一个暖手炉放到她手里答
“都打着喷嚏呢。”
她低着头,接过暖手炉小声的说
“药煎好没?”
绿竹看着她
“依你说的,已经让府中大夫挨着瞧过了,药现在还熬着呢。”
孟凝还是低着头,自责的答了一声
“哦。”
然后没在说话。
往后几日,院里的雪也慢慢融化,天空暂时也晴朗了许多,不过这样的严冬保不齐哪天还会再来一场。
孟凝依然跟着绿竹前往别院与胡玄学琴。
胡玄脸上终于慢慢有了一丝笑意,他说本以为是来世子府教一位,只是一时兴起的官家小姐,没想到孟凝学得比他想象的还快,这倒让他很乐意教她。
孟凝听了心里虽然高兴,但她又为侍女着凉一事耿耿于怀而表现得没那么开心。
几个侍女渐渐已经好全了,孟凝也算放下心来。
但她这些天想了很多,虽然自己不怎么愿意,但自己一个什么也不是的落魄小姐,。
又与那世子非亲非故,能住在这世子府已经很是不错了,但牧源不仅各面都给自己最好的,还请先生进府为自己教授琴技。
现在他府里的众多侍女又因自己而生了场病。
“这些除人情外,哪一样不花些钱,就那吃穿用度就要花掉不少银子,虽然世子不差钱,但自己又怎么能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一切呢?人情,反正自己是还不清了,索性是皇上让住的,让皇上还去。”
孟凝心里奈皮的想着,她拿出身上的八十两银票看了看,
“虽然这八十两连个角都抵不住,但自己身上目前也就只有这么多,唉,先这样吧,等以后有钱了再将其余的补上。”
想了一阵后,孟凝走到书桌前拿了宣纸便写下一封信件,拿着信便走到妆台边,随手打开妆台下的一个抽屉,便将信和自己仅有的八十两一起放了进去,随便拿了几个不常用的钗环盖到上面,便将抽屉关上了来。
除夕前一天,孟凝早起后,在绿竹文竹与桑儿的伺候下穿戴整齐,再吃了些东西,绿竹依然带着她前往别院学琴。
教琴时,胡玄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想着她应该是这些天学的有些累了,于是将最后的课快速讲完,便让她自己在房中捋捋这些天所学的东西,自己则走出琴房也便让她休息一下。
孟凝在房里坐了半天也不见胡玄进来,绿竹倒是立在身后,也不知是不是院子匾额上的那个“静”字起了作用,绿竹每次进了别院从不说话,就连孟凝走神分心她也没管,好像她不存在似的。
孟凝转身看了她一眼,便起身走了出去,她倒也是跟在孟凝身后走了出来,但没阻止孟凝继续往前走。
孟凝走到琴房外面的廊道来,从阁楼廊道边上看出去,也还算视野开阔。
孟凝望向别院外面的世子府,整个世子府除了较远的院子与阁楼背面外,其他地方倒也看见个大概。
她沿着廊道慢慢往前走着,眼睛也打量着府里的各个地方,突然一个大院吸引了她,远远望去,院中隐隐约约挂满了衣服,她看着远处的院子问绿竹
“那儿是哪儿?”
绿竹顺着她说的方向望去,回过头轻轻说道
“那儿是洗衣房。”
她不经意的又问
“府里所有人的衣服都在那里洗吗?”
绿竹小声答
“那儿是前院下人们用的院子,我们院中侍女的衣物是在烟凝阁旁边的洗衣房,小姐与世子的又是在另外一个院子,由专门负责洗衣裳的下人烫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