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螺告诉莲香,柳绾绾之所以能够得到王爷容庭泽的宠爱,是因为她人美心善。
莲香可以承认柳绾绾确实美丽,心地也确实善良。
毕竟从未有人在初次见面时,就对莲香伸出援助之手。
柳绾绾是开天辟地第一个。
再说回长相,柳绾绾确实是人间难得的尤物。
可……莲香往梳妆镜前一坐,镜面黄澄澄的。
她的脸倒映入镜子里,圆润饱满,浓眉杏眸,唇红齿白,鼻子秀气挺拔,就连耳朵都生得厚实饱满。
论长相,莲香也能称得上出类拔萃。
若非她的模样过于出挑,骁王妃也不会注意到她的存在,她便不会从丫鬟变成王府内的半个主子。
俗话说得好,花有百种,各领风骚。
柳绾绾娇媚动人。
她莲香又不比柳绾绾差。
她也有一副好心肠。
为什么王爷看不到她的存在?
莲香不服气。
她特别特别不服气。
她誓要得到王爷侧目而视。
莲香手一伸,她利落打开螺钿匣子,从里面拿出许多女儿家胭脂水粉珠宝首饰。
她对着镜子自己给自己梳妆打扮。
梳妆之后,莲香便在门口站定等候。
只要王爷从柳绾绾那屋出来。
她会立马过去献殷勤。
夜色昏暗,院子里灯火通明。
原来时不时的,还有脚步声从院子里落入莲香耳中。
随着夜色渐浓,万籁俱寂。
胭脂斋仿佛被神仙封印了一般,再也没有人员活动的动静。
莲香等到腿都麻了,依旧没见到容庭泽。
看样子今夜王爷是不会走了。
情不自禁地,莲香轻步走出自己屋子,她蹑手蹑脚地朝柳绾绾所居住的房间靠近。
屋子里明烛高照,她站在窗边,屏气凝神,微弱的啼哭声从屋里缓缓地飘出来。
是柳绾绾。
柳绾绾在娇声哭泣。
莲香听得心神一乱,她顿感口干舌燥,她反复吞咽口水,手心不停冒出潮湿的热汗。
柳绾绾:“王爷,你轻一点,妾身快受不了……”
容庭泽:“呵呵!又来欲擒故纵这一套是吧!”
“啊……不,不是,不是欲擒故纵,妾身真的快不行了……”柳绾绾再次开口时,话说得断断续续。
容庭泽没有再开口说话,他灼热沉重急促的呼吸声源源不断地落入莲香的世界。
莲香听得脸红心跳浑身发烫。
她无法控制地又一次想起那个问题:
为什么是柳绾绾!
为什么得宠的人是柳绾绾!
莲香想到怒火中烧,为了避免情绪失控,她在柳绾绾大喊出声那一刻转身离开。
她逃跑似的回到自己房间。
房门一关,莲香背对着雕花木门,大口大口喘气。
另外一边,容庭泽又一次在柳绾绾身上得到无比愉悦的肆意满足。
他长臂勾着柳绾绾。
柳绾绾在他宽阔的怀抱中显得小鸟依人。
容庭泽很舒服。
柳绾绾很开心。
按理说这个时候,他们应该说说话谈谈心。
容庭泽没有把柳绾绾放到心里。
柳绾绾也不知道应该和这个至高无上的男人说些什么。
沉默在床榻间蔓延。
好一会之后,容庭泽垂眸看向怀里女人。
柳绾绾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水灵灵的,眼角上翘,勾魂摄魄。
她额头上还有没有干涸的汗水,薄薄的一层,亮晶晶的,肌肤白里透着绯红,像极了刚刚成熟的水蜜桃。
容庭泽看得眼馋,喉结上下翻滚,他声线暗哑地问:“怎么还不睡?还没吃饱?”
柳绾绾双眸躲闪,慌忙地回答说:“吃饱了吃饱了……没有王爷的命令妾身不敢闭眼。”
容庭泽道:“不是说你在家里备受宠爱,你是全府人的掌上明珠么?”
他从柳绾绾身上可看不出掌上明珠的影子。
他就没见过比柳绾绾还要胆怯懦弱的女人。
柳绾绾好奇地问:“王爷听谁说的?”
容庭泽回答道:“忘了。”
柳绾绾说:“妾身才不是什么官宦人家的千金,更加不是谁的掌上明珠,也没人宠我爱我……”
容庭泽不冷不热地回应道:“哦。”
柳绾绾并不指望能从容庭泽那里听到什么温柔似水满是怜爱的甜言蜜语。
因此当容庭泽用‘哦’作为回应时,她情绪毫无波澜。
没有期待也就没有失望。
比起那些曾经在柳绾绾身上发生的、痛不堪的往事,她更想知道自己现在能不能窝在王爷容庭泽臂弯中休息。
于是柳绾绾看向容庭泽小心翼翼地问:“王爷,妾身能睡觉了吗?”
容庭泽侧目问:“你很怕本王?”
稍微想了想,柳绾绾回答说:“王爷威仪风华绝代,妾身不是怕,是敬畏。”
容庭泽道:“又在胡说。”
柳绾绾满脸认真地道:“这次不是胡说。”
这次她说的都是心里话。
容庭泽道:“睡吧。”
柳绾绾当即喜笑颜开。
她笑着往容庭泽怀抱中钻了钻。
她不敢放肆地对他动手动脚。
她缩在他壮硕的身躯中,双臂交织放在身前。
她的动作里看起来像是自己抱自己。
容庭泽人高健硕,他敛眸一瞧,轻蔑冷嗤。
柳绾绾能够听到来自王爷的冷嗤,但她学聪明了,她没有因为他的动静而战战兢兢地向他解释。
事实证明了,只要柳绾绾不自己吓自己,容庭泽根本不会与她一般见识。
从正午到第二天早上,容庭泽与柳绾绾厮守在一起形影不离。
这样的事情在过去从未发生。
据说骁王殿下新婚夜都没有在喜气洋洋的洞房中留宿。
之后不管是正妻裴玉景,还是裴玉景亲自为夫君纳的五房妾,谁都没有成为王爷的入幕之宾。
容庭泽也未曾在哪一房中留宿。
简单点说,他就没碰过除了柳绾绾之外的其他女人。
他要了柳绾绾。
要个女人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可如今王爷宠那位柳姨娘宠到彻夜留宿。
不知道是不是碰巧,总之骁王妃裴玉景在容庭泽盛宠柳绾绾第二日对外称病。
骁王妃虽然病了,依旧记挂着夫君,以及王府中各位妹妹。
她派贴身丫鬟玲琅捧着食盒送到胭脂斋。
玲琅道:“这是我们王妃赏的坐胎药,柳姨娘趁热喝了吧。”
“多谢王妃。”虽然裴玉景本人没来,该行的礼,柳绾绾都行了。
她起身坐下,玲琅将药碗送到她面前说:“柳姨娘,快喝吧,凉了药性会减弱许多。”
柳绾绾拿起白净小巧的汤勺,她搅了搅碗里黑褐色的药汁子。
之后她舀出一小勺,正要将药送入嘴里,碧螺腿一软,扑通撞到桌子,药汁子溅得到处都是,她手忙脚乱地拿着手帕去擦拭。
一个不小心,碧螺的手帕落入了药碗中,原本清新的翠绿色很快被黑褐色取代。
手帕都成药汤手帕了。
这碗来自骁王妃的坐胎药算是彻底被碧螺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