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平静且从容地看着岳拓问:“怎么,不生气了?”
“咳。”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急躁嗔言:“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转而又温声和煦看着云瑶说:“别闹,听话咱不去。大不了咱俩和他一拍两散,逍遥江湖。”
云瑶轻舒口气敛眸,早说逍遥江湖,她还费这事儿干嘛?
“行了,我不会有事。”云瑶认真打量下岳拓身上的伤说:“比上回轻些,把伤养好。”
敏驰斩万没想到,她竟如此沉着淡定,诸事清明,什么都不怕。
“走吧。”云瑶抬步,敏驰斩没动。
大家诧异,敏将军要抗旨?
“你不换身衣服吗?”敏驰斩低沉地问。
云瑶黛眉轻挑,看着敏驰斩弯唇,微笑说:“虽无实证,但疑窦已生,遮掩不如磊落。”
她不会对敏驰斩此时的提醒心存感激,若不是他透露,王上不会知晓。但这是敏驰斩的职责,云瑶也不会对他怨怼。
敏驰斩一怔,眸光暗淡抬步。
云瑶和敏驰斩走后,毕轻鸿急急火燎往外冲,欲搬救兵,“我回府找祖父去。”
“来不及了。”岳拓比毕轻鸿步伐快,话落已走出玉勤殿。
毕轻鸿和岳拓走后,奚泽暴走,“怎么办怎么办?哥会不会弑君啊?”
衣容往天上翻个大大的白眼,这人有病吧?
做事没谱只会瞎着急,刚刚不是说了一拍两散,弑君个头啊!
再说,姑娘好不容易找到的亲人,就杀了?
......
安御殿
岳拓和毕轻鸿赶到时,云瑶已在殿中,敏驰斩站在殿外,阿妥出来刚掩上门。
“你武功那么好,岳瞻如何能非礼你?是你的阴谋对不对?”四人听到王上怒斥的声音。
岳拓就要冲进去,阿妥站到他面前挡着,轻声说:“三王子稍安勿躁。”
大王子对三王子下毒手,王上一直愧仄,又怎忍心亲手杀死与大王妃如此相像的玲珑公主?
毕轻鸿拍拍岳拓肩膀,这个时候冲进去确实急躁了。
云瑶婉约的声音从殿中传出,能听出她心若幽谷,“岳拓生辰那晚,大王子派人刺杀他,岳拓差点性命不保。”
岳宴渠一脸惊愕,又听云瑶说:“这世上没人可以伤害玲珑的亲人。”
“房娥是你算计的?”岳宴渠厉目看着云瑶。
母妃是王子最坚实的保护伞,若胜岳瞻先亡房娥。
“是。”云瑶坦然承认,姚摩只是意外收获。
岳宴渠恍然大悟说:“你借着给吾看病之由提及飘渺,令吾愧怍册封大王妃,引发房娥的妒忌之心,逼她再行下药之举,进而使她败露。”
“说吾要将房娥赶出玉阙宫的谣言,也是你传出去的吧?”
“是。”云瑶全认。
殿外毕轻鸿和阿妥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凉气。
兴许是受伤失血过多,岳拓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不是个不会说谎的人啊?
毕轻鸿连忙扶住他。
岳宴渠脸色铁灰,猜测道:“奏折忽然倒了……”
“是玲珑做的,玲珑就在殿外。”未待岳宴渠再问,云瑶认证了他的猜测。
“那吾突然从迷幻中清醒过来,也是你?”岳宴渠不敢往下想,太尴尬了。
“玲珑做的。”
阿妥扶额,玲珑公主不要太耿直,王上窘死了!
“那你……”岳宴渠问话戛然而止,还是别问了,就自欺欺人一次。
“父王放心,玲珑什么都没看到,飞射一支冰针还不至细瞧。”只听就够了,但云瑶没说。
以岳宴渠刚刚难堪的表情,云瑶知道他不会再追问。
细瞧?!
岳宴渠一口气堵着,拿起桌上的冷茶喝干,降火。
他手抬起,指着云瑶虚空点着,厉目眯起说:“岳瞻性情易怒暴躁,你不会不提防他,那个来安御殿求救的宫女,是你指派的吧?”
“是。”云瑶点头。
岳宴渠又推断,“你算计岳瞻非礼你被吾看到,吾严惩后,岳瞻忍不下这口气,必会反扑,而你早已准备好人手等他。”
“是。”
敏驰斩面上镇定,心不禁微颤,好深的计谋。
“哼,你一一认罪就不怕吾杀了你,杀了岳拓吗?”岳宴渠觉得云瑶太嚣张了,面对君威有恃无恐。
云瑶从容弯唇,嘴角的笑浅得几乎看不到,凉凉丢出一句惊雷,“杀了岳拓,父王要先想好禅位给谁?”
殿内殿外所有人皆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你说什么?”岳宴渠声音变弱,一瞬不瞬注视着云瑶问。
云瑶没有重复,淡漠瞧一眼岳宴渠,谁震惊也轮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