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以往这事情敏家不认,王上不说,心照不宣不了了之。可真的摆于明处,多说全是狡辩,容不得不认。
“敏驰通。”云瑶再点名,敏驰通一激灵,再数罪他就下地狱了。
“你不信我,我不曾怪你。但我未曾见到你有保王之心。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是怕,怕巫师亦怕死......不如做个布衣商贾,安稳度日。”战场的厮杀不适合贪生怕死之辈。
敏驰通瘫坐自己腿上,这就判决了?
“慎思己过后,希望你们能顿悟,再到王上面前时,不似如今这般。”云瑶看着敏冀和敏驰斩说。
公主没资格判罪,更别说削敏家兵权这么大的事。但紧接着岳宴渠说:“行了,回吧,吾的饭都凉了,你们想通再来。”
这说明什么?
说明玲珑公主是王上的传话筒啊,王上就是这意思。
敏冀眸光一暗。
岳宴渠表面端着威严,心里乐开了花,以往总是忌惮敏家兵权在手,现在想想,岳家治理南岳,百姓安居,顺应民意,敏家闹出大天也不敢自立为王。再说了,敏家敢反,他还有女儿呢!!
女儿真是宝,岳宴渠瞥一眼长身玉立的燕景聿,女婿......凑合吧。
敏冀父子晦然离开。
……
当晚,王庭夜深人静,透着森冷之气。
云瑶已经睡下了,燕景聿半睡半醒地侧躺在床边,窗上印上一道黑影,他轻轻起身。
屋外,见燕景聿出来,从葵桂宫回来的惊风低声汇报:“二十五年前,岳氏王族兄弟夺位,岜族暗中倒戈岳宴渠的弟弟。”
“结果岳宴渠胜了,灭了岜族,这次掳劫岳宴渠的岜族人是当年侥幸逃脱的一支。”
惊风继续汇报:“自从岳宴渠认回玲珑公主,南岳不仅种植棉花和药材,战马、兵器、铠甲都不缺,还建立九源商会,助益南岳往来通商,眼见着南岳强盛,岜族也想强盛。”
“他们称玲珑公主是天女,拥有她,就拥有了神的护佑......”
掳劫岳宴渠的目的是得到云瑶,燕景聿不会明知隐患不查不理,此时听着,凤眸越来越寒。
惊风删繁就简说:“没留活口。”岳宴渠经历血海杀戮坐稳帝王之位,最不缺少的就是狠戾。
不仅宫里的,外面那些岜族人,因行掳劫之举暴露了隐居处,村子被血洗,无论男女,老幼妇孺,无一生还。
云瑶躺在床上静静听着。
惊风汇报完飞上屋檐,房门打开,燕景聿进来,她默然翻个身,背对着门口,强迫自己入睡,不去深思。
稍许,身后贴上一副胸膛,将她紧紧揽进怀中,“醒了,离开朕睡不着?”
云瑶闭着眼睛没说话,不是情绪低落不想说话,是不知说什么。
若必须做出总结,就是强者胜。
燕景聿知她没睡,淡淡道:“如今那些人死了比活着好,瑶儿应知其理。”
“这不是云瑶想要的生活。”她想做生意,赚很多钱,有豪宅,坐豪车,吃香喝辣,闲散自在,她不想每日一睁眼,见到听到的是权谋和杀戮。
燕景聿将她身子翻转过来,捏着她的下颚抬起,先亲一口说:“没有权谋,没有杀戮,宫里只有瑶儿和朕,若不然,朕把皇位还回去......”
云瑶浅睨他一眼,垂眸羽睫轻颤问:“别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我看着很好糊弄?”
燕景聿轻笑,“前一句很真,后面半句,徐徐图之呗。”
退位是不可能的事,云瑶没细琢磨燕景聿说的“徐徐图之”,闭上眼睛说:“睡觉。”
“好。”
......
回城那日,毕吉苍担心毕轻鸿去玉菲殿找玲珑公主,被燕景聿劈成两半,在毕轻鸿不知情时,措不及防将他关起来了。但毕吉苍生怕毕轻鸿逃出去,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毕家失去长孙这种打击,他一把老骨头可经不住,为保万无一失,次日,毕吉苍用了狠招,将毕轻鸿关进了大牢。
他与王上说,孩子需要历练。
没见过哪家将孩子送牢子里历练的,岳宴渠心如明镜,他也不想毕轻鸿惹恼燕景聿,表现出对丞相深如大海一般的信任,赞扬一番,准了。
奚泽被云瑶派去同马奴学养马,三万匹马,又到了发情交配的时候,仅有十二名马奴和他这个半吊子。
他忙得狗都不如,有时一整日顾不上喝一口水,累是真的累,但他觉得这样过日子很充实,生命更有价值了。
云瑶和燕景聿休整两日,清晨启程回燕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