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萧世陨轻车熟路的溜进了姜府，走进姜仙若的小院。
婢女等人懂事的退下。
“不是说你进宫去了，怎么还有空来这儿？”
姜仙若笑着给她倒水。
“仙若，委屈你了。”
萧世陨的目光柔和，这些日子以来，姜仙若承受的委屈和无奈都太多，且都是因为她。
“不委屈，殿下的房中妾可不好当。”
姜仙若打趣。
她们今后入门的流程和正妻是差不多的。
一家不能有两位主母，仪式稍有区别，可她和温婉清是没有谁大谁小的区别的。
“你今天进宫见了你母妃，可是又同她吵起来了？”
萧世陨轻轻摇头，嘴角仍旧挂着一抹淡然的笑，不愿让姜仙若为她担心，眼神中忧虑也是一闪而过。
“没说什么，我答应母妃，尽快说服父皇恢复温念安的职位，今日你兄长可有在面前提起我？我本想邀他一叙，谈些事情，可这几日总忙，没有空闲。”
萧世陨轻轻握住姜仙若的手。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对一名女子这般着迷。
姜仙若的一瞥一笑都刻在她心里，都让她心甘情愿的为之倾倒。
那种感觉太神奇。
“只是之前提起了一些关于母亲往事，心中难免有些触动。对于我与你的事，说的不多。不过，我知你夹在中间为难，若有事我也自会妥善处理，不让你分心于这些琐事。”
萧世陨会心一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轻抚姜仙若的发丝，温柔至极。
“仙若，此后的事可能复杂多变，但我定会竭尽所能，护你周全。”
姜仙若抬头望向萧世陨，眼中也是闪烁着信任与依赖，她知萧世陨此后的路并不平坦。
“那便一言为定。”
萧世陨点头，眼中满是赞许。
“仙若，你可曾想过，若有一天，你兄长知道我是女子，或许他也会担心我不能保护你……”
“那就让兄长来保护我们。”
姜仙若笑着说道，她踮脚抱住萧世陨。
“萧世陨，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心软？不是因为你求我，也不是因为别的。”
萧世陨微微躬身，让姜仙若能抱得舒服一些，怀中之人柔软得如同天边的云朵，勾得某人不由一颤。
“我心软，正是因为你是女子。我虽从小没有母亲，可有兄长的呵护，要什么便是什么，可你却从小就活在无边无际的算计里，同为女子，你却从未得到过呵护。”
姜仙若抱得更紧了一些。
“萧世陨，我不能帮你权谋，也给不了你什么，可我想陪着你，无论你我将来如何，我想至少眼下，我能陪着你。”
以往再多的误会，再多的不理解和不信任，姜仙若都不管了。
她只知道，同为女子，萧世陨太不容易，年幼被兄长设计差点丧命，母妃为了娘家拿她当工具，萧世陨的童年没有快乐，没有变得心狠手辣性格扭曲就已经很不错了。
萧世陨闻言，眼眶微红，心中的坚冰似乎在这一刻悄然融化，她一直以为那些过往没有人在意。
事实上这些年，也从未有人可怜过当年的她。
她轻轻拍了拍姜仙若的背，声音里多了几分哽咽却又不失坚定。
“仙若，有你这句话，便是我最大的幸运。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世界里，你的陪伴比任何权谋都来得珍贵。从今往后，不论前路多么坎坷，你我携手同行，永不分离。”
说着，萧世陨缓缓松开怀抱，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无需多言，彼此的心意已明。
她轻轻执起姜仙若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感受着那有力的跳动，仿佛在诉说着不变的誓言。
“对不起，曾经的我那般愚蠢。”
萧世陨眼眶湿润。
姜仙若自然知道萧世陨指的是什么事。
“都过去了，只是以后见到他，可能……会挺尴尬的。”
毕竟，温念安是萧世陨的表哥。
“你呀。”
萧世陨宠溺的又把她抱进怀里。
“温念安若是不蠢，顺利恢复少将军的身份后会常驻边境，你以后同他见面机会不多，只是要委屈你，做不了我的正妻，可仙若你在我心里，就是我的正妻。”
萧世陨目光灼灼，她多希望当初的自己没有犯蠢。
“如此，我倒有些愧对温婉清。”
姜仙若松开萧世陨。
“你当真没有对她动过心吗？你实话实说，我不生气。”
姜仙若平静的问道。
那个温柔似水的女子，知礼数懂礼节，若不是被逼到绝境，想来当初也是不会见她。
心心念念了十几年的人，原本都已经定亲，半路杀出来了一个外人夺走这一切，换做是她……
嗯，她扭头就放弃了，才不会委屈求全，更不会抛头露面的和对方对峙。
萧世陨温柔地看向姜仙若，眼中满是真诚与坦荡。
“我和她从小就认识，她在我心里是一位很好的女子，我也曾和外祖父说过，这一切对她有多不公，但那仅仅是对美好事物的欣赏，而非男女之情。我与你不同，我自幼便知自己的身份与责任，感情之事于我而言，是奢侈也是负担。直到我遇见了你，那份深藏心底的悸动才悄然觉醒，让我意识到何为真正的动心。”
她轻轻抚过姜仙若的脸颊，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和姜仙若之间的情感，是与别人不同的。
“温婉清……我会妥善处理我们之间的关系，给她应有的尊重与补偿，但我的心，早已属于你，再无转圜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