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其实万分怀疑，当初的无上祖帝在打造无上祖帝宫的时候，压根儿就没有什么流芳万古想法或者气吞山河的气概。
就单纯是为了好玩。
估计当时的祖帝大人也没有想过这东西会一直留存下来的吧？
或许当时打造无上祖帝宫的时候，无上祖帝也不过是将之当做一个建筑群来看的，根本没有想过这么一个建筑群居然还能升阶为镇界器……
否则，除非祖帝大人不要脸了，不然不会设置这么多羞耻的小细节。
但从侧面也能看出来，祖帝大人当年的童年生活挺多姿多彩的。
当然，知道了口诀苏陌也不能控制无上祖帝宫。
这本来就不是他的镇界器。
但这不妨碍他有朝一日去嘲笑无上祖帝……
“你干嘛拿这种眼神看着我？”
希瑞皱了皱眉。
她轻轻一挥手，两人便在遗迹之外。
而那庞大的遗迹也瞬间化作了模型的一部分，被苏陌拿在了手中。
苏陌嘴角抽了抽：
“没什么。”
他心想，大概希瑞也没有什么机会知道她自己的名字的来源，也没有什么机会得知她郑重念出来的口诀的来源……
反正就当不知道吧！
不然面对面挺尴尬的。
忽然，苏陌眉头微微皱起。
希瑞也轻声叹息了一声。
整片海域，因为虚化的解除，雾霭的散去，让这里重新回归现实。
但现实……
是残酷而血腥的。
整片海域都充满了腐臭的味道。
那是一具具海族的尸体造成的。
放眼望去，尽是死亡。
甚至连神魂都不复存在。
“按理说，肉身是一并被消融的，只不过散出来的【消融之雾】浓度并不够，效果就不好。
但死亡之后，神魂离体，极其虚弱，便直接被【消融之雾】给溶解了。
反倒是尸体本身因为被虚化的缘故，却被保存了下来。
时间长了，自然也会溶解，只不过现在的时间明显是不够的。
所以造成了现在的景象。”
希瑞解释了一番。
不过却也没有太多感慨。
什么样血腥可怕的场面她没有见过？
之前叹息，也是因为这个场面的出现，和无上祖帝宫遗迹有关罢了。
“还是老样子，我先去那边等你！”
说罢，希瑞就消失了。
苏陌眸光闪了闪，缓缓向上升起。
海水从他的两侧分裂开来，形成了水墙，他从中一步步踏上天穹。
刚刚离开海面，白九幽就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这……”
白九幽看着这片海域凄惨的景象，忍不住皱了皱眉。
“你来善后吧。”
苏陌嘱咐了一声，
“注意要正面形象！”
白九幽小声嘀咕了一下：
“这该不会都是你干的吧？”
苏陌看了他一眼，摇摇头：
“不是。”
白九幽撇撇嘴，没有多说什么。
……
万界异闻频道里突然有人上传了一个影像。
浪分两侧，一道背影背对着众生，缓步而行。
在他的身旁，是尸山血海，一具具尸身无不在说明着前方的凶险。
但他毫不畏惧，一步步踏入了诡异而未知的浓雾之中。
良久，阳光洒下，浓雾散去，唯有他立于苍穹，眼神悲悯。
神怜世人。
在无数双手推波助澜之下，这影像传播速度很快，甚至连凡人都有机会看到这幅画面。
……
……
“将信仰撒播到无上界的每一个角落。”
苏陌感受着愈发澎湃的信仰，轻声自语道，
“唯有这么做，才能有机会……
所以略微用些手段……
很合理。”
……
……
于无上界之内，最后一块遗迹碎片，在西方。
大陆之外仍是海洋。
西方有归墟，传闻是和黄泉相连的地方。
但重塑之后的幽冥界位于妖域和人族界域的交界处，距离此地非常遥远。
但遥遥望去，以苏陌的眼力，仍能够看出其中蕴含的浓厚的死亡和轮回的道韵。
或许很早之前，确实是如此的。
而现在，归墟本身就扮演了葬地的角色。
无数强大的生灵将这里当做了自己最后的归宿。
别的不说，苏陌从古籍之中就了解到，有不少神兽圣兽将这里当做埋骨地。
葬在了平静而幽深的海水之下。
有曾经强悍无匹的金翅大鹏，有更久远的噬元兽，有真龙，有不死仙凰……
许多叫得上名叫不上名的强大生灵死后汇聚在这里，以至于这里成了一处名副其实的禁地。
单纯交织在这里的这些强悍生物生前具备的道韵，就足以绞杀许多想要来此探查的生灵。
哪怕是尊者都不能靠近。
哪怕是帝境都要拿出一些手段去抵御影响。
结果无上祖帝宫的一块碎片就失落在这里。
甚至连遗迹的波动都没有。
也不是没有，只是那波动被掩盖了，在此地惊人的气象之下，区区空间波动，变得不起眼了。
凭着对希瑞的感应，苏陌知道那遗迹就在归墟之中。
平静海面之下的巨大漩涡，就是归墟的入口。
苏陌刚刚要踏入此地，忽然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一头只剩下皑皑白骨的白虎，龇牙咧嘴地出现在了他的前方。
这是早已死去的圣兽遗骸，如今被规则驱使，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拦路虎。
苏陌缓缓闭上眼。
手起，掌落，道断，虚空破。
散发着尊者气势的白虎骸骨，一个照面，瞬间僵直，然后寸寸断裂！
苏陌缓缓睁开眼，眸光之中已经满是冷淡。
境界？
那不过是给弱者的定义。
而我，拥有着一整个世界。
所以，我可以重新定义境界。
在这个世界是金仙又如何？
自己现在就是史上最强金仙。
一直觉得，【宿命】的试探会在上一个碎片发生。
没想到会来自于这一个碎片。
只不过没有混沌区域作为介质，【宿命】可以使用的手段，就没有预见之中的那么可怕了。
无非……
就是归墟葬下的生灵罢了。
之前，苏陌对于暴露实力是有顾虑的。
哪怕他早就可以逆伐仙尊，在他看来也是不够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
走过了三个碎片，看到了听到了有关世界本质的讲述，愈发浓烈的信仰……
让苏陌的实力再次走上了一个新台阶。
所以此时的苏陌……
无惧试探。
甚至有了一点，直接面对终焉之日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