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殷？贺兰殷！你去哪了？你不是说不会丢下我吗？你个王八蛋……”
桑宁用着所剩不多的力气，破口大骂试图让血液循环快一些，以保持温度与各项机能。
因为梦中惊醒后，她发觉四肢都开始有了轻微麻痹与抽筋的状态出现了。
也就意味着她距离死亡更近了，虽说如愿以偿。
可活着是人的本能啊，桑宁也不例外。
知道必死无疑，她也想多苟延残喘一会。
毕竟她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下次还能不能醒来都是未知的。
可不得且活且珍惜？
但死，也的确是她期待的。
看这情形，贺兰殷应该是被洪水冲跑了。
希望他能没事……不过桑宁想到原着，也就释然了。
他能有什么事呢？
他可是主角，真正的气运之子。
死不了，绝对死不了，且活呢。
可自己呢？
桑宁无助的被水浪推着走，她如何挣扎都于事无补。
索性最后她也不挣扎了，省些力气好好面对死亡。
要死了，嗯这次是真的要死了。
桑宁四肢没有任何力气了，也都逐渐的失去知觉，变得麻痹不已。
不知道又过去了多久，桑宁已经体力不支昏迷了过去。
本就不会游泳，是凭借轻的体重才能漂浮，如今昏迷后彻底失重，水浪一下一下没过她的口鼻。
……
……
虎头山不远处的山坡上，望着四处的大雨磅礴，带着一群土匪追击的花楼长松了口气。
“大哥，你看下面的洪水更大，如果他们跑到那里，肯定是被淹死了。”
李阳指着远处的山林，低声笑道。
“万人斩啊万人斩，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呵呵。”
花楼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十分满意这个结果。
只不过可惜的是，洪水太大了，整个虎头山也被淹没了。
那些银子他也只拿了一小部分，所有的还在地窖中。
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官兵追回，发大水时官兵有没有已经带着银子离开了。
对于这些现在花楼也无从验证，如今他只能一边等待洪水退去，一边搜集大量船只。
“去附近的村落，靠河边的挨家挨户搜集船只，搜集好后我们乘船回去取钱。”
“这里是不能待了，带着钱另寻落脚之处吧。”花楼眼睛眯着，低声下达命令。
“是，李涛想要银子呢，还有那位张恒大人，飞鸽传书几次了。”李阳点点头，随后拿出了两封信汇报着。
“银子？呵呵，如今这里都是洪水，都被大水冲走了，他们跟谁要？”
一提银子，花楼野心抑制不住了，想要独吞这些钱。
毕竟已经少了一个万人斩分赃，他不介意再少个李涛与张恒。
反正他要撤退了，今后也不会与他们有任何交集。
至于信誉，跟他一个土匪讲信誉，他们绝对是傻了。
“大哥，高，还得是你啊，够阴。”
李阳一听顿时恍然大悟，对他夸赞道。
只是这话听起来怎么都不像夸人，反而花楼觉得很像骂人。
“你小子，怎么说话呢？”
花楼瞪了他一眼。
“大哥，一时失言，对不起了。”
李阳立刻低下头，害怕的抓紧道歉。
“不过你说的也没错，干咱们这行的，不阴能行吗？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啊。”
花楼并没有生气，反而低声感慨了句。
“是，大哥说的真对。”
李阳笑嘻嘻的频频点头。
“行了，抓紧去准备船只！”摆摆手，花楼再次沉命令道。
……
……
三天后。
敬都。
洪水爆发，周边村落大半都遭遇灾难了。
一些百姓房子都被冲了，逃的快的都围在了敬都城附近。
由于数量实在太多了，足足有几万人，守城的士兵没有命令不敢擅自做主。
这些人只能躺在冰冷的地上，啃一些树皮野果充饥。
更有甚者，已经开始食子而活了。
毕竟灾难面前，哪有什么道德可以约束呢？
换句话说，就算他们不吃，没有食物那些孩子就能活下去吗？
这种行为不值得提倡，但在古代社会也是时有发生的。
总之很乱，本就因为战争苦不堪言的百姓，被这洪水彻底冲垮了。
偏偏这个时候贺兰殷还不在，上书请皇帝决断的大臣们见不到皇帝，也只能默默叹息。
敬都地势高，所以暂时不会被洪水影响。
值得一提的是，在彻底关闭封锁城门之前。
有小股流民进了城，靠好心的百姓接济这才无事。
长昭寺山门前。
几个僧人，正站在盛满大米粥的桶前，为那些流民施舍食物。
“慢点，馒头拿好。”
其中一个人僧人，看到一个丫头忘记拿馒头，立刻送到她手中。
他就是被软禁在此诵经的燕云帝，如今的赎罪僧人。
穿惯了龙袍锦绣，如今穿上布衣僧服也是贴合的很。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慕容照看着那些难民，一时间内心慈悲之心难以言语，想起曾经他的种种罪行，让臣民承受了无数痛楚。
如今还有救赎的机会，他已经很知足了。
唯一不知足的是，没有机会接触桑宁了，那可是他一生的挚爱。
哪怕站在远处，只看一眼他也知足了。
……
皇宫，懿安殿。
太后端坐在软垫上，手上捻着佛珠。
下方，跪满了前来请旨的大臣。
有潘战、冯德山、楚裕、户部尚书崔哲、御史大夫程彬、以及哭哭啼啼想要找皇帝的潘玉、崔雪迎等嫔妃。
贺兰惠一身素衣，得知城内城外出现好多难民，并且各处出现许多灾难，她便自发的去了带颜色的衣服。
对于女儿的懂事乖巧，太后自然是非常欣慰的。
“臣恳请太后下懿旨，开城放那些难民入城接济。”
程彬满脸动容的跪地高呼，对那些人的遭遇十分心疼。
“不可，万万不可太后，如今国军空虚，拖欠的数百万两军饷还无处张罗，城外流民足足有近万人，都放进城后果不堪设想，哪怕就算东拼西凑解决了他们的问题。”
“消息传开，全国各地的流民如果都向这里而来，敬都岂能装的下？”
崔哲一听马上站出来反对，户部掌管着天下钱粮，表面看挺好，实际上如何只有他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