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鱼看着北羽这副狼狈的样子，心里的气消了一些，可还是有些不情愿。
咬了咬嘴唇，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侧过身，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没好气地说：“行吧，先进来吧。”嘴上虽然还是硬邦邦的，但语气里已经有了一丝松动。
北羽走进公寓，屋内的温馨气息与他一身的狼狈形成鲜明对比。
池小鱼跟在后面，轻轻关上了门，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沉默。
“你先坐吧。”池小鱼指了指沙发，声音淡淡的。
北羽看池小鱼作势要出门，原本还迷糊的眼神瞬间变得清醒，一个箭步上前，双手下意识张开，扯着嗓子急切问道：“你这是要上哪儿去啊！”
池小鱼脚步顿住，无奈地转过身，耐着性子解释：“我去楼下打包点饭菜，总不能让你空着肚子吧。”
“别去别去！”北羽连忙摆手，满脸心疼，“这楼这么高，你上上下下跑一趟得多累啊。现在外卖多方便，手指一点，什么好吃的送不来，何必费那劲呢。”
说着，他还指了指屋子，半开玩笑地撒娇：“你忍心把我一个人扔这呀？我可害怕孤单。”
话落，他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故意伸出手指，戳了戳高高肿起的嘴角。
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我要是跟你出去吃饭也成，可就我这‘尊容’，别人看了，还不得以为是你家暴我呢，到时候你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多麻烦呐。”
池小鱼被他这一番软磨硬泡弄得没了脾气，权衡一番，只能妥协，白了他一眼，转身往屋里走去。
北羽心里乐开了花，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结果动作太大，扯到了嘴角的伤口，疼得他五官都皱成了一团，倒吸一口凉气，“嘶——”地叫出声。
费尽心思，北羽可算进了池小鱼的公寓。紧紧跟着池小鱼，一路晃进了厨房。
走进厨房，北羽扫视一圈，看着摆放整齐的厨具，满脸疑惑：“你这厨房看着挺齐全的呀！”
“锅碗瓢盆什么都不缺，为什么不自己做饭呢？自己做干净又健康，不比外面吃强？”
池小鱼顺手拿起杯子，倒了杯温开水，递到北羽跟前，淡淡地解释着：“平时都在学校食堂解决，就没有在这开火做饭。”
北羽接过水杯，仰头猛灌一口，那被酒精和干燥折磨许久的嗓子，终于得到了片刻的舒缓。
然后就一屁股瘫倒在沙发上，目光追随着池小鱼的身影，神色局促，犹豫再三，才带着几分难为情，低声说道：“对不起啊。”
正在收拾东西的池小鱼，听到这话，手上动作猛地一滞，身体微微一怔。
下意识地转过头，目光与北羽交汇。
那一瞬间，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两人的眼神里藏着复杂的情绪。
可仅仅一秒，池小鱼就慌乱地移开视线，结结巴巴地找借口：“我……我去给你找点药，你嘴角还肿着呢。”说完，像逃命似的快步走向房间。
没一会儿，池小鱼提着个略显陈旧的医疗箱匆匆返回，把箱子搁在茶几上，对北羽说道：“这里面药挺全的，你自己挑挑，赶紧上点药吧。”
北羽眼珠子滴溜一转，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瞬间开启了装可怜模式。
只见他微微皱着眉，可怜巴巴地说：“小鱼，你行行好，帮我一下呗。”
“我这眼睛又不能拐弯，根本看不到伤口，怎么上药啊。”那语气，活脱脱像个撒娇的小孩。
池小鱼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暗自腹诽这家伙真会折腾，可又没办法拒绝。
咬着牙，在医疗箱里翻来翻去，好不容易找出消毒棉和药膏。然后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凑近北羽。
北羽从池小鱼靠近的那一刻起，视线就被吸引住了，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神里满是温柔与深情。
池小鱼的手指轻轻触碰到北羽嘴角的伤口，“嘶——”北羽条件反射地倒吸一口凉气，眉头紧紧拧成了麻花，脸上的痛苦表情十分逼真。
“很疼吗？”池小鱼心里一紧，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手上的动作立马放得更轻了，几乎是在轻轻触碰。
北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坏笑，故意调侃道：“不疼，只要是你给我上药，我就一点感觉都没有。”那语气，充满了暧昧的意味，明摆着是在故意撩拨。
池小鱼一听，脸颊瞬间泛起红晕，白了他一眼，假装没听见，抿着嘴，专心致志地给他上药，动作很轻柔，生怕再弄疼他哪怕一点点。
就在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两人浅浅的呼吸声时，北羽又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对不起。”声音里满是愧疚与懊悔。
池小鱼手上的动作猛地停下，不解地抬起眼眸，看着北羽，眼里写满了疑惑，忍不住问道：“你怎么又说啊？”
北羽紧紧盯着池小鱼的眼睛，目光里满是诚恳，声音低沉又带着几分懊恼：“小鱼，昨天我那行为简直混蛋透顶。”
“我自己回想起来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实在没脸提。”可话还没落地，他就话锋一转，主动把那尴尬事说了出来。
“唉，都怪那几杯酒，把我灌得晕头转向，整个人都不受控制。”
“亲你的时候，我真不是有意冒犯，就是脑子一热，酒精上头了，我对天发誓，绝对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
说完，他还讨好地冲池小鱼眨眨眼，“你可千万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嘛？”
池小鱼依旧沉默不语，气氛安静得有些压抑。北羽眼珠子滴溜一转，心里有了主意。
故意指了指自己还带着红印的脸，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要不你再打我一巴掌，就当是给我长长记性，消消你的心头火，怎么样？”
这话一出口，其实就是在提醒池小鱼昨晚那狠狠的一巴掌。
果不其然，池小鱼一听这话，眼神开始闪躲，心虚得根本不敢直视北羽，声音小得跟蚊子嗡嗡似的：“我……我真不是故意打你的，对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