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夏算了算,周屹桉生日那天刚好是陆嘉回国的日子,那一天她真的不一定有时间。
吴念瑶垂首,娇羞道:“话是这么说,但屹桉重感情,毕竟你们是一起长大的,他一直拿你当妹妹。”
俞夏拎起画板往外走,“我没有哥哥,天绝。”
话音刚落,周屹桉从外边走进来,把包放在鞋柜上,问道:“天绝什么?”
俞夏甩给他一记白眼,“想绝什么绝什么。”
周屹桉勾唇微笑,“那你挺厉害的,还能使动老天爷。”
他换了拖鞋往里边走,一抬头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他的眉头皱了一下,唇角的笑消失不见,“你怎么在这里?”
吴念瑶从沙发上站起来微笑着迎接,一副家庭女主人欢迎丈夫回家的架势,“我是来给你送衬衣的。”
她指了指沙发上被洗的一尘不染的衬衣,嘴角挂着掩饰不住的笑容。
周屹桉瞥了一眼,问道:“这件衬衣我不是给季远了吗?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季家新开了一家中式餐厅,季远招呼大家去坐坐,上菜的时候,服务员不小心把菜汤洒在了周屹桉的身上,季远给他找了一件新衬衣换上,顺手把他的衬衣扔在垃圾桶里。
周屹桉很生气,捡起衣服说道:“这是你嫂子用第一个月的工资给我买的,能随便扔吗?”
季远嘿嘿一笑,“哥,我错了,回头我拿到洗衣店里洗干净了给你送过去。”
可令周屹桉没有想到的是这件衬衣兜兜转转怎么就转到了吴念瑶的手里。
吴念瑶走到他面前,抬头目光柔柔的看着他,“季远是个大老粗,我怕他洗不好,就帮他洗了,毕竟那是小夏用第一个月的工资买的,意义非凡。”
周屹桉的眉头蹙了蹙,“意义非凡是对的,但你拿去洗她未必喜欢,估计要扔垃圾桶了。”
吴念瑶:“……”
这两口子是商量好气她的吗?她就摸了摸都要扔垃圾桶,把她当什么了?
她强忍着心中的不快,勉强笑意嫣嫣,水蛇腰扭动了一下,“屹桉,过几天你就要生日了,季远已经在筹备了,今年的生日的party,你一定要带着小夏,她是开心果,她去了大家才会能玩的高兴。”
周屹桉的脸兀的冷了下来,目光阴冷的看着她,“什么意思?她是玩具吗?她在了你们才玩的开心?你们开不开心的关她屁事!”
吴念瑶没想到他会突然发脾气,她一直以为他脾气很好,不会轻易发火,由于出生豪门世家,有良好的修养,就算心中有火也不会轻易表达出来。
但今天的周屹桉像是吃了火药一样,全然不顾豪门世家的修养,像个莽夫一样突突突突突。
“不是的。”她急忙解释,“屹桉,你误会了,我意思是前两年她没有参加,今年好不容易回来了,一定不能错过。”
“她错不错过与你有什么关系,她愿意错过就错过,不想错过就去参加,我不会强迫她。”
吴念瑶的心中一阵发寒,后背都是凉的。
周屹桉怎么了?是不是被俞夏下迷魂药了?这样的他还会离婚吗?如果不离婚,她怎么办……
不等吴念瑶思考完,周屹桉烦躁的扯了扯衣袖,声音低沉阴冷,“你走吧,以后不管有没有事都不要来了,她不喜欢你。”
像是命令,更像是警告。
吴念瑶的脸色慢慢变白,黑葡萄一样的眼睛里蓄满泪水,她紧紧的咬着嘴巴,看上去可怜楚楚的。
“知道了,可我今天不是故意的……”
周屹桉:“是有意的。”
他是男人,又不是傻子,她那点小心思能看不出来吗?
他原本不想参与这些无聊的事情,但是她太过分了,跑了老宅跑这里,把俞夏撵的几乎无处可去。
“屹桉,你……”
吴念瑶终于忍不下去,但又不敢反驳。
男人的脸阴的能滴出水来,眼眸如深渊一般深不可测。
“好,我知道了。”
最终,她只能落荒而逃。
吴念瑶走后,周屹桉看了看那件衬衣,不知道如何处理了。
扔了吧,是俞夏买的,扔了不合适,不扔吧,俞夏心里肯定不舒服。
算了,一会儿问问她,看她怎么处理。
转身上楼换衣服,突然想到季远。
让他洗件衣服能洗到吴念瑶的手里,而且还对奶奶说些有的没的。
什么一周至少两三次,多的时候七八次,他怎么那么清楚?难不成他在床头看着吗?
他真想撬开他的脑袋看看里边装的什么?
铜绿吗?
他换了睡衣出来,看到俞夏正坐在院子里画画。
她画的是风景画,万丈苍穹之下,山峦起伏,群峰耸入云端,一抹夕阳斜照大地,山川脚下,一条溪流镶嵌在碧绿的草原上,溪水涓涓流淌。
河边,一头水牛甩着尾巴悠闲自得的吃草,它的主人坐在草地上吹笛子。
远山,河流,草原,水牛与牧童成了一幅绝美的风景。
俞夏自小在农村生活,对土地有别样的感情,她很想回到乡村去,但乡村承担不起现在的生活。
周屹桉端着水杯在她身边坐下,啧了一声,“大画家什么时候变风格了?人物画还没有画好,又跑去画风景了?你这张画能值一毛钱吗?”
俞夏想把颜料泼到他脸上,再描画几笔,让他成为脸谱。
不过,她以前的确是画人物的,尤其是素描,画的非常好,还得过不少奖。
在国外的那段日子,她突然迷上风景画,还潜心研究了一段时间。
她把笔放下,扭过头看他,“你怎么出来了?不用陪你心尖上的人吗?”
“心尖上的人?”
周屹桉故作不知的向四周看看,“我心尖上的在哪里?是你吗?”
俞夏瞪他一眼,不屑道:“明知故问。”
周屹桉唇角弯起,笑的散漫,“你说吴念瑶是吧,她已经走了,你不喜欢她我就让她走了。”
他说的坦然,好像他们之间真的干干净净。
俞夏转过身拿起笔啧了一声,“这是嫌我碍事是吧?要不,我搬出去?”
周屹桉盯着她,目光深沉冷峻,语气中肯,“小夏,我和吴念瑶真的什么都没有,我们只是同学关系。”
这是他第二次向她解释,俞夏头不抬眼不睁,继续作画,好像没有听到一样,也好像认定了他们之间必有一腿。
周屹桉见她没有反应,十分烦躁的挠了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