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暗网的消息总算是传了回来,比起他的更为详尽一些,淑妃得罪皇后,不但被褫夺封号,夺去宫权,甚至还被大周皇帝下令禁足,二皇子也被迁往别处居住,母子二人只能半月相见一面。
高乙支再次被召见,高牟蓝眼神中带着失望,“真是废物,枉费我对她的期许啊。”
而后,难得的对高乙支露出一个赞许的笑容,“这次还算你消息灵通。”
高乙支急忙道,“王上谬赞了,臣不敢,这都是王上神机妙算当初让他独立于暗网之外,单独注意淑妃的消息。”
高牟蓝笑容温和,问道,“那你觉得接下来该怎么办?”
高乙支拱手道,“回王上,臣以为魏宏烨身上的那个东西倒是可以派上用场了,公主虽然执掌暗网探听到了不少的情报,但终究无法渗透到皇宫之中,但淑妃和她的儿子就不同了,魏宏烨可是能进出紫宸殿的,日后定会派上大用场。”
高牟蓝也正是这个意思,“嗯,说的不错。”
只是略微有些犹豫人选,“谁来做这件事才合适呢?”
高乙支思虑一番,最后也不得不承认,好像只有高善才是最合适的人选,她是王妃若是以关心姑母的借口去看望淑妃,大周皇帝不会不同意。
于是便咬着牙举荐了她,“公主是最合适的人选。”
高牟蓝点点头,“善儿的确合适,但此事毕竟重大当初亦是费了我们不少心思,所以还是派一个信任之人前去京城督办此事我才能放心啊。”
高乙支当即就毛遂自荐,“臣弟愿往。”
谁知高牟蓝却摇了摇头,“不妥,你此前出使大周,有不少人认识你,即便在小心也难免会有被人察觉的风险。”
思索一番后,最终还是决定派遣渊赫前去,“就让渊赫去吧,他上次就做的很好,但此事还是直接向你汇报,如此可好。”
高乙支知道王兄还是对自己有所防备,虽心有不甘,但也不敢有丝毫的不满。
当即挂上笑容,并赞道,“王上思虑周全,臣觉得甚好。”
高牟蓝露出满意的神色,又闲话几句便让他下去了,很快又传召了渊赫过去,对他好一番叮嘱。
两日后,渊赫与一队人马扮做商人,再次踏上了前往大周京城的路。
渊赫等人前脚离开,在高句王城潜藏的青云司暗卫就已经快马出发比他们先行一步。
京城,紫宸殿,元熙堂外。
孟贵人的父亲,吏部司郎中孟谆正神色忐忑的站在廊下,等候着皇后的召见。
孟谆正反复思索着自己最近的是否有哪里做的不妥当之处,皇后怎会突然召见他一个小小的吏部郎中。
他的思绪又想到了自己那身处后宫的女儿,难不成是妍儿犯了什么错,可是这也不应该啊。
妍儿进宫数年,并不得陛下宠爱,甚至连唯一一次晋升都是随大流,怎会无端招惹皇后。
孟谆将所有的可能都想了一遍,唯独忘了自己最近上的那道回乡守孝的奏折。
等了约莫一盏茶后,沈易从里面出来含笑道,“孟郎中,娘娘请您进去。”
孟谆压下心中杂乱的思绪跟着沈易进了殿内。
见到叶昭宁后便恭敬的行了大礼,“臣吏部郎中孟谆,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叶昭宁见他这副样子,还颇有些好笑,抬手让他起来,“孟卿,只是寻常召见,倒也不必行如此大礼,起来吧。”
孟谆这才反应过来,神色有些尴尬,急忙起身请罪道,“皇后娘娘恕罪,臣失态了。”
叶昭宁并未怪罪,只是含笑道,“无妨,礼多人不怪,坐吧。”
沈易亲自给他搬来了一个凳子后,便躬身退下了,而后,殿内便陷入了一阵沉默。
孟谆不知皇后叫他来的目的,所以也不敢随意开口,片刻后还是叶昭宁先开了口。
“前几日孟卿递上了一个折子,言说你母亲身患重病,现下如何了?”
孟谆的神色微怔,不明白为何皇后为何会提到这个话题,但还是如实回道,“回娘娘,大夫说臣的母亲也就是这几日了,是以臣想照顾母亲最后一段时日,尽一个人子最后的孝道。”
叶昭宁微微颔首,“这是应当的,吾记得你的父亲尚且还在世是吗?。”
孟谆道,“是。”
“我朝官员,父亡而母在,则需守孝三年,母亡而父在,只需守孝一年,爱卿对此有何看法?”
孟谆一愣,略微思索片刻后才说道,“回娘娘,我朝遵循周礼,周礼如此规定臣自当遵循,所以臣并无什么看法。”
叶昭宁微微一笑,意有所指,“爱卿愿提前回乡侍候病重的母亲,想必对你的母亲极为孝顺,怎会没有看法呢。”
孟谆总算是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娘娘说的是,臣明白娘娘的意思了。”
这话点到为止即可,叶昭宁露出满意的神色,笑道,“那就有劳许卿在上一道折子了。”
孟谆行礼称是,只是神色之间明显还有些犹豫,“上道折子容易,但臣.......”
没等他说完,叶昭宁就开口了,“孟爱卿能力才干都不弱,只做一个小小的户部郎中实在是屈才,吾觉得该为一州刺史方才合适啊。”
孟谆心中一喜,这可是一笔在划算不过的买卖,皇后的意思是要他上书,父与母都该一视同仁,无论双亲谁先去世,都该守孝三年。
虽不知她的目的,但守孝三年后他便是一州刺史,若是靠他自己莫要说三年便是在熬上十年也不见得能升上去,所以如此好的机会他自然要紧紧把握。
急忙拱手道,“谢娘娘夸赞,臣日后定当以皇后娘娘马首是瞻。”
叶昭宁见他如此识趣,心情颇为不错,又多给了一些甜头,“孟贵人进宫数年一向恭顺,我倒是颇为喜爱,日后定是前途顺畅,位列一宫主位也是早晚的事情。”
孟谆没想到还有如此意外之喜,再次表忠心,“能得娘娘夸赞是小女的福分,臣等一家都深感幸之,臣定不会让娘娘失望的。”
叶昭宁安抚几句,又赏赐了不少的东西,才让他离开。
孟谆走后,沈易有些疑惑的问道,“娘娘,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吏部郎中,您何必如此费心呢,不光许他刺史之位,还要带着孟贵人一起。”
叶昭宁轻笑一声,“他郁郁多年不得志,如今总算是有了机会往上爬自然是喜不自胜,给的好处越多他对我自然也就越忠心。”
沈易微微垂首,“娘娘思虑周全,是奴婢愚笨了。”
叶昭宁这会儿心情不错,沈易的恭维让她也很是受用,嘴角微勾,“行了,就你会说话。”
将手里的珠串随手赏给了他,叶昭宁又忽的问道,“对了,清萝那边可又什么消息传来?到哪里了?”
沈易躬身道,“回娘娘,郡君那边的人说,约摸还有半月就回来了。”
叶昭宁这才放下心来,又吩咐道,“告诉兰月,让她把澜月阁尽快收拾出来,把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换成新的,莫要委屈了阿萝。”
沈易知道皇后看重惠成郡君,当即应下,“是,奴婢记下了。”
安排好了这件事情,叶昭宁这些日子便暂时闲了下来,只静待时机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