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正在路上行驶的车子中，林知意和赵霆川坐在后座，司机在前方开车，车内很安静。
赵霆川朝林知意看了一眼。
她侧着头看着窗外，赵霆川甚至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赵霆川小心地朝林知意身边挪了挪，将手伸向林知意，和她手心相贴地牵住了她放在腿上的手。
林知意垂眸看了一眼，又看向赵霆川。
赵霆川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怎么不说话？”
林知意：“没什么话好说，说什么。”
赵霆川用手指摩挲了几下林知意的手背，垂眉搭眼地道：“我还以为你心里不高兴，不乐意跟我说话呢。”
听了这话，林知意故意将手从赵霆川手心里抽走，道：“我不乐意跟你说话。”
赵霆川连忙伸手重新抓住林知意的手并牵住：“别啊，有什么不高兴跟我说，别不跟我说话……”
林知意看向赵霆川，不再抽回手，任由他攥着。
赵霆川抬眸看向林知意，神情忽然变得认真：“你要是有什么事就跟我说。”
林知意面露不解：“你指什么事，我什么事没跟你说？”
赵霆川的声音变低了很多，轻声道：“比如说跟李尚文的事，你怎么没跟我说……”
林知意：“那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有什么好说的。”
赵霆川抬头望着林知意：“王湉都跟我说了，他敢那样对你，这事还不重要？不值得跟我说？”
“……”
林知意望着赵霆川：“你这是为这事要跟我吵架？”
赵霆川立即道：“怎么会，我不是吵架，我怎么会跟你吵架，我就是……”
“就是……”
就是了半天，赵霆川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含糊地道：“就是问问。”
林知意：“那也问明白了，没跟你说是因为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赵霆川小声地继续问：“为什么觉得这件事没什么好跟我说的？”
林知意望着赵霆川：“你说的就是问问，不是只指问清情况，还包含问原因？”
赵霆川：“……嗯。”
赵霆川有些期待地望着林知意的侧脸。
他真的想知道原因。
要是他哪里做的不好，他可以改的。
他真的打算改。
但是林知意满脸不在意地收回了目光，甚至有点困地打了个哈欠：“没有原因。”
“有些时候做事哪里有空去想那么多原因，当时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而且你也没在沪市，我不至于专门打个电话给你就为了说这事。”
赵霆川：“怎么不至于，至于，你打了我肯定接。”
林知意再次看向赵霆川。
这是她今晚第三次扭头看向赵霆川。
“你今天怎么回事？喝酒了？发烧了？”
说着，林知意还伸手探了探赵霆川的额头，语气不解：“白天也没见你这么多事。”
赵霆川一把抓住林知意放在他额头上探温度的手，抓着放在自己的心口。
林知意怔怔地看着他这个动作。
前面开车的司机也忍不住透过内后视镜往后偷看了一眼。
林知意察觉到了司机的目光，往前看去。
赵霆川顺着林知意的目光往前也看了一眼。
他像是才意识到车里还有开车的司机，不是只有他跟林知意两人。
赵霆川收回目光，轻咳了一声。
他的目光无所适从往四周看了几眼，最后还是看向林知意，偷偷摸摸地小声道：“有外人在……”
“你给我个面子……”
林知意望了一眼赵霆川紧紧攥着她的手摁在他自己心口的动作。
他本人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片刻后，林知意作罢地收回目光，任由着他了。
赵霆川朝前面司机的座位偷看了一眼，然后坐直身子，把林知意的手从心口拿了下来，紧紧握在手里。
没过一会儿，林知意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揽住。
她侧目瞅了一眼肩膀的位置，那里是赵霆川的手。
林知意回头望向赵霆川。
他坐得板正，一只手和林知意的手掌心相贴地紧握着，靠近林知意的这只手则是抬起，揽着林知意的肩膀。
在林知意的目光望过去的时候，他还“得寸进尺”地把林知意往怀里拉了拉。
并且，笑着望着林知意。
赵霆川内心：手都给牵着了，抱抱也没什么事吧，面子给都给了，也不差这点了。
赵霆川笑得一脸开朗。
终究，林知意还是什么都没说，随着他了。
回到两人的住处金湾壹号，林知意先坐电梯上了楼，赵霆川接了个电话，不知道是谁打来的，他站在原地接了电话就不动了。林知意没打扰他，自己先行离开。
等到赵霆川回到家，看到林知意坐在宽大的黑色餐桌前，手里端着杯牛奶，一边喝着牛奶一边看着桌子上放着的笔记本电脑。
电脑屏幕上是比较复杂的零件图，还有动图演示零件和机器之间的衔接。
林知意看得很专注。
赵霆川没打扰她，自己先去了浴室洗澡。
屋子里的暖气开得很足，暖意融融。
赵霆川洗完澡，拿着浴巾擦着头发，裸着上身从浴室走出来。
他下半身穿着浅灰色的真丝睡裤，布料光滑流畅，垂坠感很强，直接落到脚背，堪堪遮着脚面。
一眼望去，一条简单的浅灰色真丝睡裤将赵霆川一双长腿完美无遗地展示出来。
他这样光着上身湿着发从光影交错的暗处走出来的时候，带了几分他个人不自知的男性性张力。
赵霆川擦着头发，就这么走到还坐在餐桌前的林知意面前。
“这么晚了，还要忙很久？”
林知意听到声音，回过头，目光直直撞进赵霆川赤裸的胸膛中。
赵霆川不算太壮实，但身上的薄肌也是线条分明，一抬手一落掌间，肌肉张弛用力的痕迹落在林知意的目光中像是难明的魅惑。
餐厅昏暗的灯光笼罩下，林知意坐在椅子上，微仰着头，一眼就看得愣住了神。
赵霆川把浴巾丢到一边，手撑在餐桌上，俯下身，鼻尖几乎触上林知意的鼻尖才停下。
“看什么呢？”赵霆川望着林知意声音低低地开口。
林知意移开目光，端起桌上已经空了的杯子，“没什么。”
说完，举着空杯子送到嘴边。
杯子到了嘴边，她才意识到杯子已经空了，牛奶喝完了。
赵霆川看着林知意的这个动作，眼里有了笑意。
林知意脸上表情不变，不动声色地把杯子放回到桌子上，椅子往后挪了挪，站起来道：“我去洗漱了。”
话落就立即转身大步朝浴室走去。
餐桌上的笔记本电脑都没关，上面她正在浏览的一些工作上的内容就那么敞开放着，就慌乱到了这个地步。
赵霆川斜了一眼餐桌上没来得及关的电脑，嘴角的笑意更深。
他好像发现了有意思的事情。
浴室门口。
浴室里面哗啦啦的水声停了下来后，没一会儿，门被打开，林知意穿着睡衣走了出来。
刚出来，林知意便顿住步子，望着门口等着的赵霆川。
赵霆川笑：“洗好了。”
林知意避开他的目光，嗯了一声。
说完就要绕开赵霆川。
赵霆川微微挪了挪步子挡住林知意绕开的脚步，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林知意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赵霆川吻住了唇。
“……”
“……”
“……”
林知意的手攀上赵霆川的胳膊，下意识推了他几下。
赵霆川亲吻得难舍难分，实在不想结束，但感觉到林知意推了他，还是不情不愿地停下，抿了抿唇，看着林知意：“怎么？”
“你……”一开口，林知意发现自己声音有点哑，立即止住，轻咳了几声，然后才继续开口：“你……”
再开口，她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要说什么来着。
好像说什么都不对。
她就是忽然有点慌了，控制不住地想推开赵霆川。
赵霆川看着林知意微张着嘴却说不出来话的模样，眼神里流露出委屈的神情：“怎么了？”
“不能亲吗？”
“……”
“……”
“……”
林知意哑然地看着赵霆川。
“不能吗？”赵霆川和她对视着再问。
林知意的目光往左右望了望，眼神明显有点无措了。
赵霆川心里忍着笑，面上继续装委屈：“可以亲的吧。”
“再亲一亲……”
赵霆川拖着尾音再次凑近林知意。
林知意的眼神彷徨地落在空气中，没有躲。
她想不到合适的反驳的话。
可是她心里又控制不住地有点慌，怎么办。
尤其是在赵霆川起伏不定的呼吸声传进她耳中的时候，她心慌得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砰砰直跳。
赵霆川轻轻地再次吻住了林知意的唇。
林知意睁着眼，一动不动。
赵霆川托着她的腰带着她向后挪了挪，她的身体还没靠上身后的墙的时候，赵霆川的手先撑在了墙上，然后推着她也靠在了墙上，在抵住墙面后，胳膊揽紧了她的腰贴着他的身体。
林知意的脸都开始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