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唱着歌在甲板漫步,杰克将Rose送到头等舱入口,里面悠扬的音乐声传来,Rose一怔,她要回去了...
Rose将肩膀上的西服外套还给杰克,“我到了。”
杰克叹气道:“是的。”
两人情绪都低落下来,空气中寒冷的海水也变得更加咸湿。
Rose垂下眼睑,犹豫片刻,抬头挑眉道:“我不想回去。”
你能带我离开这里吗?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但她眼中的期待还是被杰克看到了。
杰克没有接话,他身上只有十块钱,什么也给不了她。
沉默是杰克的回答,Rose缓缓抬头看向星空,这是她上船以来第一次看天,璀璨闪耀的星空。
“看,好美!广袤无垠。”Rose握住船上的缆绳从舱门口转向船舷旁边,她不想靠近那个禁锢她的一等舱。
“是啊。”杰克也抬起头看,他想起了昨天晚上自己躺在椅子上看星空时,Rose提起裙摆要跳船的事。
“我周围的人他们都觉得自己很伟大,其实在上帝眼中,他们连尘土都不如。”
李山压低帽沿,坐在他们身后十米远的躺椅上,尽量不打扰两人。
‘泰坦尼克号的广告词是:”连上帝都不能让她沉没。后来有人说:上帝从她的冰箱里扔出来一块碎冰,就撞沉了泰坦尼克号。’
杰克小声附和Rose的话,“也不全是,你就和他们不一样。你只是投胎错了地方。”
Rose哈哈笑得开心,“是的,是的。看,流星!”
“我爸爸曾告诉我,每当你看到一颗流星,就说明有一个人进了天堂。”
Rose道:“我喜欢这个解释。我该许愿吗?”
“为什么这么问?你想要许什么愿望呢?”
Rose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她看了一眼杰克的嘴唇,自己嘴角的笑怎么也撑不起来,我想许的愿望是和你在一起,然而这不可能。
她一遍遍扫视杰克的脸最终说:“一些实现不了的愿望。”
Rose倔强的眼神注视着杰克,她再用眼神跟他告别,跟她从未体验过的,自食其力,自由自在的生活告别。
杰克紧绷着脸,他听懂了Rose的话外音,但他不敢承诺,他们之间阻挡的东西太多了——那是不可能!
Rose勉强扯动嘴角,拍了一下杰克的肩膀道“晚安,杰克。”
她已经没有回头的勇气了,只能慌不择路的跑进头等舱。
杰克忍不住往头等舱入口走了两步,又停下来,他跨不进去…杰克的心被无数条绳子牵引着,跳的乱七八糟。
他将手伸进西服裤子中,摸到了一个冰冷的石头,是公爵送给他的黄钻。
他明天早上还可以进入头等舱……
1912年4月14日早晨,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海面上,一等舱的客人正在宽敞明亮的会客厅,享受他们丰盛的早餐。
Rose身穿乳白色绣浅绿色花纹半袖长裙和她的未婚夫卡尔对坐着共用早餐。
侍从和女仆则负责为他们端上一道道点心和茶水。
“先生,要咖啡吗?”
卡尔满脸不高兴,他嘴角耷拉着,眼睛往上翻着看向Rose。
Rose察觉到他的目光,抬头冲他快速微笑一下,又快速移开目光,将手中的银色茶匙放下,缓缓靠在椅背上,轻轻喝一口咖啡。
“我昨晚本以为你会来找我。”卡尔看见侍从和女仆离开才开口,他想和Rose一起过夜,可Rose没有来找他。
实际上Rose昨晚没有来找他,这让高高在上的卡尔受不了,他觉得Rose背叛了他。
Rose是只有自己才能使用的私人物品,怎么可以脱离自己的掌控呢?!
“我昨晚很累。”Rose解释道。
“到下等舱去玩当然会很累。”
Rose将手上的咖啡放下,道:“我看见你那个狗奴才了,你让他监视我。是你的风格啊!”
“不可以再有下次了,你明白吗?do you understand?Rose”卡尔的手肘支撑在椅子两侧,慢慢探出身体靠近Rose,脸上是上位者对下位者发号施令时特有的阴狠表情。
Rose有些害怕,但仍坚持道:“我不是你工厂里那些任你使唤的工头!”
卡尔皱了一下眉头,眼中是不可置信,她竟然敢反驳我的话!
Rose继续道:“我是你的未婚妻!”我和你是平等的。
卡尔则被这句话惹毛了,他猛地站起来,道:“我的未婚妻!”
桌子上的东西连同桌布都被卡尔掀翻出去,“是的你是!我的未婚妻,我的妻子!”
他把桌子也掀翻出去,双手握在Rose座椅的两侧道:“你已经是我事实上的妻子了!即使没有法律,你也应该对我忠诚!就像妻子忠于丈夫那样忠于我!”
卡尔的脸扭曲得像一条毒蛇,哈佛毕业的他是个精明的商人,以物易物,用来换取更大的利益!
用头等舱的传票换取和Rose发生关系,用海洋之心换取顺利订婚,用结婚换取贵族头衔,用贵族头衔换取欧洲旧贵族的认可,从而换取更多的钱和权力。
海洋之心早早的买了保险,即使丢了也由保险公司赔偿——他是个从头到脚都刻满了‘生意’的美国商人。
“你听清楚了吗?”
“是的。”
“很好,那恕我失陪了。”
卡尔拿出对付工厂工人的小手段,轻而易举逼迫Rose接受了他强加给她的意志。
女仆朱蒂见卡尔离开才敢从门口进来,她提着女仆的长裙摆快步走过来。
Rose快速起身,半跪在地板上捡起掉落在地的玫瑰花,“刚才出了一点意外。”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跟朱蒂道歉:“对不起朱蒂。对不起。”
“没关系的,小姐,我来收拾就可以了。”
Rose将手放在朱蒂背后,她感觉被扼住的喉咙松了一些,麻木的心脏重新接收到了氧气,下一秒酸涩疼痛涌上鼻子和眼睛。
“我来帮你,我来帮你。”
“没关系的,小姐。”朱蒂抓住她的手,眼神直视着她道:“没事了,小姐。”
Rose看着她,鼻子和眼睛的酸涩突然变得千斤重,压得她无法保持半跪着的姿势,她往后一坐,手扶在胸前,另一只手抵在口鼻处,开始哭泣。
什么平等,尊重?!
未婚妻,妻子?!在卡尔眼中不过是能给主人侍寝的高级女工。
他们还没正式订婚,Rose已经看到往后几十年的黑暗的压抑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