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成凌和池成廷碍于司法没有久留,等池成宇享受完美味大餐后就离开,留意到那个女人还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挑眉扯动着嘴。
“哥,你说她能明白你的意思吗?”
池成凌知道他哥去找了女人谈判,谈判失败也在意料之中,包括成宇现在在医院,都是他哥安排的。
池成廷狭长的眸子盯着电梯里的楼层按键,手指从上滑下停在“25”,又继续向下用力按了“F1”。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阴狠的笑容,让池成凌的笑容都有些僵硬。
李斌斌妈妈低着头坐在沙发上,穿着不合身的男款灰色羽绒服,握拳的手不停颤抖,凌乱的黑丝里夹杂着白发,红红眼睛早已流不出一点泪,蜡黄的脸上没有血色,消瘦的脸庞颧骨高高突起。
一个戴着口罩的男生坐在她身旁,看似无意的将手机屏幕亮度调节到最高,可以清楚的看清上面的东西。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假装摸摸鼻子,就离开了。
李斌斌妈妈过了好一会儿,像下了巨大的决心,也跟着他走了。
两个人来到了无人的角落—医院的垃圾房,地上都是杂乱不堪的垃圾,幸亏是冬天,散发着淡淡的异味。
凌晨两点的医院本就少人,环卫工人还没有上班,男子提前侦查过附近没有任何监控,看到女人跟出来悬着的心也放下稍许。
“他必须死。”
李斌斌妈妈用力地喊出这句话,干涩的喉咙有些生疼。
“你女儿怎么办?无论什么原因,杀人犯的女儿,她这辈子就毁了。”
李斌斌妈妈抬起头,无力的眼神望着他,额头和眼角的皱纹清晰,发白的嘴唇死死地抿着,发丝被寒风吹乱。
“我能怎么办。”
“你们这些有钱有势的人,动动手就把一切真相掩盖,我们普通人只是想要公平公正的审理,让刽子手得到应有的惩罚,为什么连这个都做不到。”
“短短两天,舆论风向全变了,那些网友不明真相的怒骂我儿子,说我儿子企图猥亵池成宇的女朋友,他们是正当理由。”
“说我儿子拿着助学金出入高档场所,买那些名牌,装大款骗女生。”
“他们这些人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我儿子边打工边读书,只是为了减轻我的负担,那些所谓的名牌不过是我在地摊上买的短袖。”
她掩面而泣,纤瘦的手腕从肥大的羽绒服里露出,仿佛用力一点就会被折断。
“我儿子已经死了,他不可能站起来去反驳,为什么还要往他身上泼脏水?为什么?”
李斌斌妈妈仿佛将眼前的男人当做倾诉对象,想告诉他们自己的儿子根本不是那样。
她一个人的力量太薄弱,薄弱到他们可以轻松人肉搜索关于儿子的所有信息,她只能默默承受。
“那你更不能这么做。”男人递给她一张面纸,“这样再也解释不清了。”
李斌斌妈妈哭着哭着,剧烈的咳嗽让不得不停止哭泣,她颤颤巍巍地接过纸巾,捂住口鼻,鲜红的血液喷溅在纸巾上。
“你…没事吧?”
微弱的灯光反射出一片鲜红。
李斌斌妈妈将纸团扔进了垃圾桶,挂着血的嘴角在此刻有了红润,挺直脊梁,“你今天阻止我,是你老板的授意吧。”
“老板说,既然要死,就死得有价值一点。”男人正色直言。
“我知道了。”李斌斌妈妈强压咳嗽,闷声在心底炸开。
“天快亮了,医院也要忙碌了。”
两人抬眼望着空无一颗星的天空,黑色如同巨大的幕布笼罩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