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太子并不是很明白刘梦棣的话,
刘梦棣没理会太子,打量了一下太子的身材之后又转向宋琏说道:“给他找一件合适的护院衣服穿上,这一身太扎眼了!”
“是。”宋琏应了一声连忙吩咐一名护院前去拿东西。
太子欣喜地问道:“六弟愿意带我去了?”
“先把匕首给我放下来!”
“不要!你休要用计诓我!”
“那你就举着吧!看你手酸还是我嘴酸!”
正此时,一声佛号从一边传了过来:“阿弥陀佛!”
众人向着一边看了过去。
只见得王无岁从容地走了过来,还一边说道:“太子殿下仁心泽厚,救苦救难之心神佛共之,真社稷之幸,万民之幸呀,六爷当成全太子之大慈悲心。”
太子问道:“六弟庄中如何还有和尚?”
王元岁是大慈恩寺的监寺没错,但同时监寺之职又管理着寺庙里的财务。
所以一直以来监寺的名声一直都不太好,济公传里的监寺广亮作曾作为反派出现过。
也正是因为如此,对于王公贵族来大慈恩寺上香礼佛,一般是不会让王元岁出面的。
王元岁当年在豫王府任詹事,其实朝中是有许多人认得他的。
只是王元岁就没在他们面前露过面,这才使得他能在大慈恩寺里呆那么久而不被人看破身份。
更或者说,是王元岁以讨好枯荣禅师的方式谋得了监寺这个职位,使得他不必去应付那些朝中权贵。
刘梦棣无奈地说:“这是大慈恩寺的监寺,圆通禅师。”
王无岁走上前来向着太子行了一礼言道:“殿下可将匕首放下,即使是我佛家,亦是不许自弃自残的,此事和尚来说服六爷。”
太子连忙说道:“你且先说服他,我才能将匕首放下!”
刘梦棣无奈地说:“你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能不能不要管!”
王无岁却是笑道:“大致听懂了,就是太子殿下有事情要与您去办,但这件事情得是在夜里办,会让太子回不了宫。六爷担心太子受罚,太子却不以为然,觉得此事有办的必要,即使被皇上责罚也无所谓了。”
太子应道:“对对以地,就是这么一回事。”
王无岁皆着说道:“太子性情坚毅,就算是不可能真往自己喉咙里捅,也必然会把自己弄伤,到时候谁都不好向皇上交待,六爷就从了他吧。至于他的那些侍卫,且就先留在庄园里吃喝,但要等到明日才能与太子一起回南美巴拉圭鲶。到那时就说……就说你们被六爷软禁起来了就成。”
刘梦棣白了王无岁一眼说道:“你这和尚好不通理,父皇可是会罚我的!”
“罚六爷好过罚太子!六爷对于社稷无谓轻重,但太子却是失之不得!”
王无岁说着,对太子言道:“太子殿下您回去以后便说是六爷他诓您出宫的,是他用心计骗您,让您回不了宫,不好向皇上交待,如此即可保你不受皇上责罚!”
刘梦棣咬牙说道:“我说圆通!你这是要把我架火上烤呀!”
王无岁低头念了一声佛号之时,那宋琏的手下便拿了一套衣服过来。
刘梦棣翻着白眼说道:“先给他换上再说,这般显眼,还不知会招来些什么玩意呢!二哥!别愣着了,就算是要跟我出去,你也得把衣服换上呀,你这样谁敢带你出门!你该不会是想在我这大门口脱衣服玩吧?宋琏,带他云偏厅换衣服。”
太子问道:“就不能去你房里么?”
“我房里的侍女都是不穿衣服的,你进去是要做甚?你又不好这一口,分你一两个你也不要呀!真把你带进我卧房里去,一会儿红着脸跑出来的又会是你,何必这么麻烦!”
“六弟!”太子对刘梦棣真有些无语起来。
“你还去不去了?”
“行行行,我去你偏殿换衣服,你这一次可不能跑了!护卫!看着我六弟,不许他走了!”
太子说完才收了匕首向着那厅堂而进。
宋琏只得派人拿着衣物跟进去。
刘梦棣看着太子离去,冲着王无岁神秘地笑了一下,而后说道:“你要陷我于不义呀!”
王无岁言道:“六爷借一步说话!”
太子的侍卫在当场,王无岁哪里敢把心里话说出来。
二人走到了一边以后,王无岁这才开口中说道:“太子宅心仁厚,是绝不会真那样说的!他会把一切都认下来!皇上要罚也只会罚他,而您只会在太子面前有个好印象,将来出再多的事情,他也不会觉得是您的恶意!”
刘梦棣言道:“怕是父皇也饶不了我呀!”
“这要看你们办的事情是不是正事了!”
“夏无踪养女与蒋宗宪的儿子被人贩子抓住了,人贩子将夏采侯卖到了东宫。太子想要解救那些一同被拐卖的孩子。这事我也是前脚才知道的。”
王无岁脸色一板,想了想说道:“此中必有阴谋,绝不会如此凑巧!”
“我就是这么想的,我觉得是有人想让我去找那个口贩子!所以此行我必会有所得,就是……”
王无岁言道:“是他!”
“只能是他!”
王无岁想了想说道:“那个幕后主使即想让皇上把太子给治了,又想让您去找人口贩子。或者说那幕后主使只是不愿意自己露面,但他一定是想告诉你一件什么事情!至于夏无踪的那两个孩子……想来他也无心伤害。正如六爷之前所言,蒋侍郎首查的是三龙社,而非是他,且蒋侍郎查办案子好似皆对他有利,他更要保下蒋侍郎以便成就自己之事!”
刘梦棣叹道:“英雄所见略同呀!我就是感觉……”
“被人牵着鼻子走?咽不下这口气去?”
刘梦棣苦笑一声说道:“是这样。”
王无岁开解道:“痴嗔大碍,不可不戒。欲成大事者,缩衣粗麻、编席卖履、任人戏弄、尝粪讨信皆不为过。六爷吞云吐雾非凡间之龙,那些一时之气不过晨露,日升而消,无关紧要。要紧的是您能从这件事情里得到什么。比如……”
缩衣粗麻指的是隋炀帝杨广。
编席卖履指的是昭烈帝刘备。
任人戏弄指的是唐宣宗李忱。
尝粪讨信指的是越王勾践。
“什么?”刘梦棣问了一声。
王无岁接着说道:“比如能将那幕后主使给挖出来,比如让皇帝厌恶太子而将此行引到那幕后主使的身上,比如让皇上知晓那幕后主使有一个大阴谋正在蕴酿。还比如能引发点什么事情使得六爷您能在朝堂之中取得一利……”
刘梦棣点了点头,松下一口气说道:“是呀,小不忍则乱大谋,即是他暂时并无与我为难,不如就看看他想做什么,也许我真能从中取利!哦,对了有件事情还想请您帮忙。”
“六爷言来就是了。”
“年底与年初我会很忙,与潜渊先生合作开书局之事还请禅师出些力。蒋侍郎一回朝,枯荣禅师的尸身也该从他那里取出来好生安葬于周昭宗陵寝边,别忌惮蒋侍郎,该说的他都会说给父皇听,不该说的他一句也不会透露。宫时还有一具枯荣禅师女儿玉香的尸身,蒋侍郎不好处理,你也帮着超度了吧。”
“阿弥陀佛,这原本就是和尚该去赎的罪,自当尽心而为。”
“那我也便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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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东市。
今天的天气并不是太好,天气阴沉沉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天色黑也黑得特别快。
在东市的一间酒楼包厢之内,换好护院衣服太子正着急地躁动着。
他站在一边看着坐在桌边还有闲心吃东西的刘梦棣生气地说:“六弟,我们不是要去黑市么?如何还坐在这里喝什么茶呀!”
刘梦棣放下茶碗呵呵知道:“着急什么急。不是与你说过了么?黑市是天黑以后才开的!你知道它为何叫黑市么?那是因为常有一些落魄的世家子弟与王孙公子拿着家里值钱的家当到那里去贩卖,但他们又怕被人给认出来,所以只能趁着天色暗黑时过去。这天都没黑,怎么可能会开市呢!”
“那我们去等着它开市不就行了么?”
“这不是在等么?现在天可还没完全黑下来,你要是担心父皇责骂,现在我派快马送你回东宫还来得及!”
“不是。父皇要罚我也认了,我是担心夜长梦多,担心那些孩子。对了六弟,你带了多少护卫出来?”
刘梦棣把手指向窗户边正向外眺望的宋琏。
太子愣了一下问道:“如何就一个,我以为你是在召集手下,等着他们来呢?你刚刚在庄园那边还与我说在多护卫什么的,这一会儿怎么就变了?”
刘梦棣笑道:“知行合一是做人准则没错,但此一时彼一时也,你出东宫的消息怕是已被有心人透露出去了。谁知道你的护卫里有没有他人眼线呢?他们万一要伏杀于你来陷害你,这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