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很快做好了饭菜,端了上来,凌熙趁机问:“店家,你们附近有因病去世的人吗?”
那老板脸上闪过一丝伤感,虽然很奇怪他为什么这么问,但本性淳朴,还是答道:“孩子爷爷去年病死了。”
凌熙了然,看来是孩子爷爷变成了病鬼,被孙子不小心碰到了。凌熙对店家道了一声:“节哀。”
又道:“我观令郎根骨颇佳,为何不前往眷城拜师。”
那店家两鬓斑白,表情痛苦至极:“不是不想,只是小儿得了怪病,大夫说,活不过一年了。”
“实不相瞒,我略通岐黄之术,令郎的病有好转的趋势,好好将养,过几日便可不药而愈。”
“您是修士吧,我儿真的有灵根?”
凌熙点点头,“浑天门收徒持续三日,今天是第二日”。
“多谢仙士指点”,店家狂喜,夫妇二人眼中俱是含泪。
凌楚已经学会用筷子吃饭了,平时都吃的很快,今天却一反常态,碗里的饭吃了半天也没下去。凌熙摸了摸他的头,给他夹了块鸡肉,“阿楚,多吃点,等下还要赶路”。凌楚冲凌熙甜甜一笑,认真吃起饭来。
吃完饭,三人向兽驿走去,又碰到了赶牛车的店家,店家热情地邀请几人共坐。凌楚旁边坐着店家的儿子,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凌楚幽幽地盯着他,红色的眼睛像某种择人而噬的野兽。
小孩嗷一声哭出来,哆嗦着往母亲怀里钻去。众人很快到了兽驿,各自出发。
从兽驿乘坐兽车,青州兽驿最多的就是哞哞兽,虽然平稳,速度却不是很快。出了青州之后,换乘了其他种类的灵兽,天上飞的、水里游的......两个月后,众人终于抵达了云州云中城。
“你这玄母草是假的,叶子偏大,根须偏多。”
“滚滚滚,黄口小儿,不买别造谣,哎,灵植不能乱摸!”
“这是青母草,你将其染色伪装成玄母草。”
两道吵架声,前者冷淡,后者暴躁,并没有在喧闹的大街上掀起任何波澜。少年轻轻搓着手中一株黑色的草,露出青色本色。那卖草的大汉恼羞成怒,劈手夺回了灵植,将少年狠狠一推,撞到后面一个人的肩膀上,嚷道:“你这小儿懂什么,摸坏了赔得起吗!”
面目温和的青年从后面扶住少年,放出属于筑基期修士的威压,温声说:“我师弟说的不错,你这灵植是假的。”
那大汉只有炼气七层修为,表情难看,冷汗直流,将地上的灵植一兜艰难的离开了。走到远处,那大汉将手里的灵植狠狠一摔:“神经病,那么多人卖假货,专盯着我,想买真货去万宝阁啊!穷鬼!”
这二人正是凌熙和叶凛。两个月来一直在坐兽车赶路,凌熙给了叶凛一本修真界灵植合典让他打发时间,但叶凛几乎无时无刻不在看这本书,而且过目不忘,很快就看完了,凌熙只好又给了他几本修真启蒙书籍。
云中城的传送阵是仙盟建的,传送阵维护成本很高,故而收费也很高,每天只开放一个时辰,今天已经过了时间。三人出了济世司便是热闹的大街,各色店铺门前还有不少人摆摊,叶凛扫过摊子上的货物,偶然发现了这个卖假货的修士,便上前去验证所学的内容。
又往前逛了一会,叶凛才发现,摊子上的灵植真假掺半,全靠买主眼力辨别。
凌熙停在一个摊子前,指着一块微黄色半透明的矿石询问:“您这块黄精如此纯粹,是在哪块宝地挖的?”
那摊主形容潦倒,正拿着一个酒壶往嘴里灌酒,不耐烦地说:“买便买,不买便走。”
凌熙微微一笑,从容地说:“实不相瞒,我想锻一把法剑,这块黄精虽好,但还是不够,如果你能带我去挖黄精的地方,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愿奉上三倍这块黄精的价格作为酬谢。”
“原来是个有钱的公子哥,我这块黄精要三百灵石,再加三倍,你有吗?”,那潦倒修士勾起嘴角,一个十足嘲讽地表情。
“有,这六百灵石作为定金,方便的话,尽快出发”,凌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号的储物袋扔给店家。谁料那店家却扔了回来,“我只接受全额付款”。
凌熙没有与他争辩,又取出六百块灵石放进储物袋中给他。
那摊主数了数,总算是振作了一点精神,“明天早上此地汇合,我带你们过去,无主之地危险,最好别带这两个孩子”。那摊主掏出一张传讯符给凌熙,凌熙接过,这传讯符笔法粗糙,黄纸粗制,估计能够通讯的距离并不长。
“多谢提醒,明天见”,凌熙收好传讯符,便带着二人继续在街上逛了起来。叶凛此时问:“师兄,你为何以如此高昂的价格买下它。”
凌熙把石头递给叶凛,“你看看这块黄精有何特异。”
叶凛在光下仔细观察了一会,什么也没看出来。凌熙提醒:“用手捂住看”。叶凛用手盖住,从阴影中观察,“有金色的光点。”
凌熙点头,黄精虽然不常见,却有很多替代品,因此价格并不贵,这一块市价只需要三十灵石,但凌熙并不是真的想要黄精,而是这块黄精中蕴含的微量金晶,“这是金晶,十分罕见,一般伴生在其他矿石上。”
叶凛点头,又问:“师兄,他拿钱跑了怎么办?”
“此人看似从容,实则一直借酒消愁。将价格定得如此高,应该是急需用钱,我若砍价,他也必然会卖。他拿到钱后,极力掩饰,但还是有大喜庆幸之意。而且他现在急忙收拾摊子,现在应该是迫切地要去做什么事”。
说话间,那摊主已经收拾好东西,急急忙忙的走了。凌熙带着二人跟了上去。
云中城常年云雾缭绕,这些云雾轻薄如纱,缓缓在地面飘浮,吹过人群时像初秋的风轻轻拂过。凌熙三人不远不近的跟着,在云雾相助之下,若不驻足仔细观察,很难发现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