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熙到的时候,她正一身血污奄奄一息地靠在墙角,听到脚步声,她吃力地睁开双眼,继而双眼大睁,迸发出狂喜和诡异的痴迷来,“真的是你!”
凌熙冷静地看着她,“孔道友,你想告诉我什么?”
孔柔儿痴痴地看着她的脸,像是完全没听见他说什么,开始喃喃自语:“这才是你,这才是你,强大冷静,年轻俊美,当年我最后悔的,就是听了尊上的话,让你被仙盟所抓,尊上他明明答应过会把你完好无损地送到我身边,但是他食言了,他说仙盟百宗不受他一人控制,都是骗我!”
“孔道友,尊上是仙盟百宗真君中的哪一位?”
孔柔儿回过神来诡异一笑,“你进来我便告诉你。”
身后阴影处,姬玄之面露警惕,凌楚亦出声阻止,“哥哥,小心有诈。”
凌熙对二人投去一个且安心的眼神,她修为全盛时期尚不会让凌熙忌惮,此时更不会,凌熙手一挥便轻松开了门走入其中,站在眼神狂热的孔柔儿面前,他看着她,面带询问之色。
孔柔儿挣扎着站起来,她讽笑一声,道:“你心中不是早有猜测吗?是谁不早不晚出现恰好目睹了长生关覆灭?是谁篡改法旨谋害仙尊意图继续统治修真界?
可惜你没有证据,你可以凭借仙尊的身份直接杀了他,可是杀了之后呢,天下谁还会再诚服你,不,或许现在就有许多人盼着你早点死。”
姬玄之一头雾水,显然并没有得知有关篡改法旨一事,但孔柔儿前一句‘目睹长生关覆灭’却让他感到熟悉,但时间久远,他尚无头绪。
孔柔儿走到凌熙旁边,看向凌楚冰冷警惕的双眼,整个人瞬间爆发出强烈的攻击性,她伸手指着凌楚,充满恶意地道:“这一切都怪他啊,区区半妖也能成为妖皇,还狂妄地杀死了那么多真君!人不人妖不妖的东西,凭什么站在你身边,还恬不知耻地勾引你!”
凌熙对她发疯的样子见怪不怪,直接忽略后面对凌楚的辱骂,追问:“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他?”
“妖师。”
“什么?”
孔柔儿却狠狠吐出一大口鲜血,向旁边倒去,凌熙伸手,掌心灵力支撑起她的背,孔柔儿突然嫣然一笑,笑容驱散了她一贯阴沉刻薄的面相,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纯白无垢。
她用尽全身力气翻身扑到凌熙怀里紧紧地抱着他,凌熙本想抬手推开她,胸膛上却传来温热濡湿之感,那是孔柔儿不断涌出的鲜血所致,凌熙放下了手。
她对他毫无威胁,而且她马上就要死了,凌熙虽不清楚她想干什么,但是愿意成全她。
“当年仙尊秘境的雪山,极冷,像极了我幼时的那场大雪,我无数次希望如果那时是你多好......”
孔柔儿眼里带着希冀的光芒,双眼大睁,脖子一歪,再也没有了声息。
“哥哥,她死了。”
凌熙将孔柔儿放到了地上,放了把灵火将其烧了个干净,又将骨灰收到瓶子里。听她话语的意思似乎是不喜寒冷之地,告别姬玄之后凌熙便寻了个风景秀丽阳光温煦的山头将她埋了。
微风吹动凌熙的衣角,他脸上一片茫然,“她最后说的是什么意思?”
“大概是后悔吧。”
“阿楚,燕云曾说孔道友爱慕于我,可我为什么没有任何感觉?”
凌楚脸上杀意一闪而逝,语气却风轻云淡,“师兄,她不爱你,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她那不是爱,那什么是爱?”
“爱人者不因自身私欲得偿而开心,而因所爱之人开心而开心。”
“看见别人开心而感到开心,这便是爱?那阿楚,我应该是爱你的。”
世界刹那无声,只有心脏一次一次越来越剧烈的狂跳,凌楚极度动容:“哥哥......”
凌熙却平静地补充,“还有阿宁阿凛师尊。”
啪,什么东西碎了。
“哈哈哈哈哈哈......”,头顶上传来了素光的狂笑之声。
凌熙想了想素光挥舞着精气翅膀的模样,露出了一抹微笑,又加了一句,“也爱素光。”
笑声戛然而止,在场三人,凌熙疑惑,凌楚心碎嫉妒,素光心脏猛跳一拍,往凌熙发冠后面躲去,嘴里还在嘟囔‘轻浮’。
凌熙六欲浅薄,将师门放在心里,凌楚勉强可以接受,但是那个素光凭什么,就凭昆仑三十年相伴吗?一想到三十年,昆仑只有他们二人,凌楚内心嫉妒至极,毕竟连他也没有和凌熙相伴三十年。
凌熙思考无果,便换了个方向,“孔柔儿刚刚提到了妖师,或许妖师可以证明那位邪尊的身份。”
凌楚从恹恹之态振作起来,“哥哥,可要我下令捉拿这位妖师,不,妖界那些妖王个个懒散,还是我亲自去寻此人。”
“捉拿妖师势在必行,人界的邪修也要铲除,而且要秘密行动,以免走漏消息打草惊蛇。阿楚,我们兵分两路行动,你回妖族捉妖师,我去依据上次在神域得到的情报行动。”
凌楚虽片刻都不想与凌熙分开,但凌熙所想他一定会帮忙实现,他暗暗下定决心速去速回:“哥哥小心,那些人虽然实力不强,但阴谋诡异层出不穷,纵使强如哥哥,也要多加防备。”
凌熙笑道,“好,阿楚也要小心。”
......
凌熙对照着仙洲地图,找到距离他最近的一处邪修掌控的仙城,事情进行的十分顺利,短短三天,他就根据仙城中遍布的邪阵找到了化神期邪修。凌熙轻而易举地制服了他带回了仙盟,剩下的便由仙盟长老带着弟子善后。
不到一个月,他就捣毁了十处邪宗窝点,等到了第十一处往后,却人去楼空,只剩下残留的邪阵,而化神期邪修及弟子则全部撤走,凌熙知道邪宗已经有所警觉。
凌熙没有停下仍旧照着情报继续探访,到了第十七处仙城,事情出现了转机,此处的邪宗修士还没有来得及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