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却突然地叫住了云倾,“来来来,这是我们最后一组了,看看到底是谁抽到了奥迪?!大家可以把手中的字条打开,让我们一同来期待这激动人心的时刻!”
大家的赌博心态都被调动了起来。
欢呼声,口哨声此起彼伏,云倾站在众人中间,聚光灯下,她眼神飞快地飘过尽在眼前的傅彦彧,男人手中拿着酒杯,微醺的样子眯着眼睛,云倾低头,配合着主持人打开了字条蠹。
“哇!”
主持人站在云倾面前,惊喜地瞪大了眼睛,仿佛不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看了看云倾,又看了看字条,这才一把举起云倾手中的中奖号,一片道贺声中,云倾有些懵到了,条件反射地去看向那人。
“看了这个,我只想对云小姐说一句,今晚能不能帮鄙人买张彩票?”
主持人一边开着玩笑,一边高高地将手中的纸张打开,大大的奥迪SUV标识显示在白纸中央!
“哇!”
“哇!哇!哇!髹”
各种羡慕嫉妒的目光如激光一般扫射在云倾身上,云倾也吓了一跳,从来不相信会有这样的好运降到自己头上,简直像是天上掉下了一块馅饼。
灯光闪烁中,众人的欢呼声中,她却不自觉地将目光转到了那人的身上,只见他低头喝着酒,仿佛对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毫不在意。
主持人将中奖号放回云倾手中,让她发表发表中奖感言,说完话,见她没有反应般,又提醒了两声。
云倾尴尬地接过话筒,这么多年没有这样站在闪亮的聚光灯下,一时有些不适应,眯着眼,隔着人群,却一眼就对上傅彦彧看过来的视线。这一刻,她仿佛看到了18岁那年的自己,第一次举办全国巡演,因为胆怯,上台就发抖,更不敢一个人站在上面,那时,他无论工作多么忙,都会推下一切事物,来到她巡演的城市,坐在台下最显眼的地方,让她安心。
云倾挪开了视线,清了清喉咙,才道,“能拿到这个奖,我也很意外。非常感谢……”
短短的几句说完,将话筒递给主持人,又被调侃了几句,这才被放下台。
回到座位,自然又被大家围观了一阵,才得以喘息。
云倾看着手中的中奖单号,依旧觉得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像自己在做梦一般。
细细想来,她不由得生出几分怀疑,抬头看见主持人依旧在台上欢喜地蹦来蹦去,云倾晃了晃脑袋,只安慰自己别想太多。
*
没一会儿,云倾看见张继匆忙地穿过众人,朝主桌走去。
云倾心下一晃,下意识地看向傅彦彧的方向,只见他一手捂住胃部,脸上惨白,眉头紧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吓得她一颗心七上八下地跳着,放在桌下的手指紧紧地扣在一起,紧皱着眉头,眼睛担忧地看着傅彦彧的方向。
傅彦彧一手撑着桌子站起身来,和桌上的人说了抱歉,脚步有些不稳地朝外走去。
张继拿着傅彦彧的外套和手机小心地跟在后面,间或紧张地询问需不需要去医院,傅彦彧没有回答,脚步稍显虚弱地朝电梯走去。
傅彦彧的突然离席,云倾想着他从面前走过时青灰的面色,分明是身体不舒服,想到这里,云倾有些坐立不安起来。男人离开时的样子再她脑海里来回晃动,在她的印象中,他热爱运动,身体健康,她从未见过他虚弱的样子。
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云倾心里不安,心里纠结了一秒,就不再犹豫地拿起包,快速地走出了大厅。
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云倾漫无目的地朝电梯方向走去,却听到张继惊慌地一声:“傅哥——!”
一声疾呼吓得云倾三魂出窍,不顾脚下高跟鞋和长裙的羁绊,一手拉起裙摆,快步朝着声源处跑去,心脏紧张地砰砰乱跳,让人不得安宁。
看着倒在电梯里的男人,云倾只觉得这一刻,一颗心都停摆了。
“怎,怎么了?”
云倾脸色惨白,慌慌张张地绕到张继身前,看着脸色惨白,紧闭双目的男人,问出的话哆哆嗦嗦地,手指抬起,颤抖地想要握住男人垂下的手掌。
“快叫救护车!”
不敢轻举妄动,打电话叫酒店经理将急救推车准备好。
云倾叫了救护车,手指紧紧地捏着电话,低头看着歪靠着电梯壁的男人,电梯不断下行中,云倾将包放在一边,不知道做什么来消除心理的紧张。
她无措地弯下膝盖跪在男人身边,伸手紧紧地握住他的手,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苍白的面容,深深的眼窝,高耸的鼻梁,还有那毫无血色如白纸一般的薄唇,仿佛一眨眼、一不留神,他就会从眼前消失。
一楼,酒店经理已经等候在电梯门前,电梯门移开,他就上前一步,和张继一起将傅总小心地挪到急救推车上。
知道出事的是傅总,酒店经理立刻发挥自己在江城的关系,找了在医院工作的亲属在最快的时间安排了救护车。
没一会儿,救护车呼叫着停在酒店的一侧安全通道。
在医护人员的帮助下,傅彦彧被落上了救护车,张继自然跟着上去了,酒店经理也上去了,云倾的脚步不受控制地也要上去,不理会其他两人诧异的目光,她两手紧握,坐在医护人员身旁,只低头看着面前一动不动的男人,仿佛只有亲眼看着他,心里才能安定些。
酒店经理的目光在两人间梭巡,见张继没有说什么,自己便也收了好奇。
跟着救护车一路跑到急诊室门口,看着亮起的灯,云倾第一次感觉到了心底那七绞八落的疼痛。有一瞬间,她宁愿这些病痛都发生在自己身上,只要他能平平安安。
张继办好了入院手续,隔着长长的走廊,就看见云倾面墙而站,女人双手握紧在胸前,低着头抵在墙上,无声站立的样子似乎在祈祷。
对于这两人间发生的一切,他作为旁观者经历着,也迷惑着。如果是相爱的两个人,怎么可能会轻易的放弃对方?可眼前的两人……
他从小跟着傅彦彧混日子的守候,就知道大哥喜欢云倾这小丫头,他只当是普通的兴致,如同他在学校的时候也喜欢过那么几个人。只是,他没有想到已经分开的两人会再次相遇,居然还能走到一起,而且大哥还是死扎到底的心态。
在他看来,对这段感情投入更多的无疑是傅彦彧,大哥等着她长大,再次相遇后又守护着她的梦想,如今,因为五年前的失去,大哥恐怕已经害怕失去了,对待她,便更是小心翼翼,宠溺着,唯恐她再次消失。
张继想不明白,五年前她为什么要突然消失,还是以“死亡”的方式离开。她难道不知道自己对于大哥的意义吗?
都是因为她的“离开”,让大哥一度想要放弃所有,那段灰色的日子,大哥不愿意提起,不代表他也会帮着隐瞒。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她而发生的,在他看来,云倾并不值得原谅。
想到此时还躺在手术室里的傅彦彧,张继站在云倾身旁,冷冷地说着送客的话,“你走吧,这里我会照顾。”
听到张继带着赶人情绪的催赶,云倾额头抵着墙,没有回答,她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现在在脑子里盘亘的都是傅彦彧躺在担架上面色惨白一动不动的模样,她哪里也不想去,只想站在这里,站在靠近他的地方,她想第一时间听到医生说他没事,想看到他醒过来,完好无损地站在眼前。
“呵,云小姐这样是想让人误会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多伤心呢。”
见云倾没有离开的意思,张继不再纠结,按捺不住心里的怒气,语带讥笑地为傅彦彧打抱不平。
“就像你看到的,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回比以往都要严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云小姐就不用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早点回家吧。”
“张继,你非要这么说才开心吗?”
云倾无奈地叹了口气,她不知道张继为什么突然这么看不惯她,她也没有心思去追究。
可是,张继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很清楚,他这次生病,或者曾经也有过这样的突发症状,而且都和她有关。这样想着仿佛从心里生出刺来,扎在身上,沉痛难当。
过去几年,那人是怎么过的,怎么将自己的身体拖成这般模样?
在她印象中,那个身强力壮的男人仿佛无所不能,她从不相信他会被击倒。可此时此刻,事实给了她响亮的一记提醒,他也有脆弱的时候,他并非如她印象中强大的坚不可摧。
听到云倾的反问,张继抿了抿唇,大概是觉得自己管的太多余了,有些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意思,他也不想多说,总归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
张继转开视线,盯着手术室的灯,没有再理会云倾。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还没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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