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带着阳阳正在商场一楼逛茶具,就接到傅彦彧的电话。
话筒中,傅彦彧的气息有些急促,他问:“你们现在在哪儿?”
以为傅彦彧叫他们回去见老爷子,云倾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乖乖地回答。
“不要到处走,就在那里等着。”傅彦彧说完,就挂了电话。
云倾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感觉错了,怎么感觉傅彦彧比她还紧张……?
衣摆被拽了拽,一低头,就见阳阳小脸皱成一团,一脸不满地看着自己,那眼神好像在说‘都和你说了!不要打电话!怎么就不听呢!搀’
看着小家伙亮晶晶的一对儿棕灰色大眼睛,好像是傅彦彧的Q版,虽然她没有见过那人小时候的样子,现在看着阳阳,她也能臆想一番。
小家伙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云倾看了,只觉得可爱的紧,伸手捏了捏小家伙鼓起的腮帮子,笑着说:“你来挑选一个,送你太爷爷。”
阳阳嘟了嘟小嘴,小手背在身后,嘟囔:“我又没有太爷爷……”
说完,就认真地踩着凳子,趴在柜台上,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店老板拿出的几对茶具。
傅彦彧赶到的时候,云倾险些以为他参加了百米马拉松,额头上都是细细的汗,云倾从包里找出纸巾,想要递给傅彦彧,见他不接,有些不放心,无奈地站起身来,帮他擦去额头的汗。
傅彦彧喉结滚动,他低垂着眼眸,认真地看着眼前给自己擦汗的小丫头。
刚才接到电话,他刚把老爷子送回家,听了保镖的汇报,知道顾流笙带走了云倾,他心里涌起了无底的害怕。
幸好,他们还在。
云倾正准备收回手,傅彦彧伸手握住,那人目光沉沉地望过来,幽深而浓郁,云倾从他眼中看到了缱绻的情意,一时愣在当场。
“流氓!快放开我妈咪!”
阳阳正看着几对雕着动物的陶瓷,猛然感觉妈咪不在身旁,他一回头就见流氓叔叔握着妈咪的手!!于是,狮子一声吼!
商场一楼是开放式的布局,这家陶瓷店虽然占据靠墙的一方天地,却正好处在商场中间。
地段太好,于是,傅彦彧和云倾瞬间就成了众人扫视的对象。
云倾的脸不争气的红了,从傅彦彧手中抽回手,羞恼地走到阳阳身边,点了点小家伙的额头,嗔道:“瞎说什么。”
“我才没有瞎说!他就是想占你便宜!”
被妈咪批评,阳阳有些委屈,小胖手指着一边的流氓叔叔,义愤填膺地想要历数他的罪名,云倾仿佛先知先觉一般,在阳阳小嘴张开的时候,立马捂住了他的嘴。
阳阳‘呜呜呜’地发出不满的哼声。
云倾将小家伙抱进怀里,轻声问:“我们阳阳不是最懂礼貌的吗?怎么可以在公共场合大声嚷嚷?是不是?”
听了妈咪的话,阳阳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大眼睛迷惑地想了想,感觉自己刚才像个撒娇的小孩子,似乎有点不男子汉,小家伙难为情地看了眼周围,见大家都看过来。阳阳不懂大家是什么意思,只觉得自己刚才有些丢脸,小脑袋一拱,就朝云倾的胸前挤去。
“啊!”
脑袋还没挨着,小家伙就被拧着衣领站了起来。
傅彦彧伸手将阳阳放在一边的地上,现在他彻底矮了半截,只能勾着妈咪的大腿。
阳阳生气地看着这个罪魁祸首!
想要继续揭穿他的罪行,想到妈咪刚才的话,小嘴喏喏地鼓出两个气泡,最终还是屈服与强大的武力之下。
旁边的路人却是艳羡的很!
男的帅,女的靓,再加上身旁的小萌娃!分明是一家三口,根本没有人把阳阳小朋友的话放在心上,都当成是小孩子闹脾气呢。
最后,还是由傅彦彧选了一套祥云紫砂茶具。
出来的时候,傅彦彧将所有的东西都拧在一只手上,另一只手则一直拽着云倾的小手,男人不说话,薄唇微抿。
他向来干燥温热的手掌,这个时候似乎起了汗,潮湿地烘着她的手,他紧绷着手臂,下颔线条由于他沉思的样子,显得更加立体,云倾不知道他在紧张什么,手指放软,也反过来握住他的手。
傅彦彧将茶具和阳阳换掉的衣服放进了后备箱内。
听到后备箱关上的声音,阳阳赶紧撅着屁股爬上后座,小手一挥,就招着妈咪进来!
傅彦彧皱眉看了眼,鲜有的没有反对。
车行在马路上,傅彦彧的电话响起,他垂眸看了眼,没有接。
不一会儿,可能是知道他有事,另一头也挂了电话,暂时没有打过来。
电话震动的声音消失,车厢里恢复了安静,云倾心里突然卷起了一股紧张的情绪,谁的电话,他为什么不接……?
她抬头看向前面开车的傅彦彧,即便只是一个背影,这样的男人走在人群中也是最出色的。他背影伟岸,利落精短的黑发,刀削般立体流畅的侧面线条,身着剪裁得体,工艺考究的西装,走到哪里,都是最具魅力的成功人士。
人啊,即便你再优秀,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心里总是会涌起一阵患得患失。
这么多年未见,他待她如初,云倾不愿意相信这些是假的,她喜欢和他在一起,想要未来他们一家三口一直在一起。
过去五年发生的事,教会她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不明白的就要问。
生活中,有些事情可能只是很普通的一件小事,正因为我们不敢去问,羞于去问,那憋在心里的疑问便慢慢发酵,最后都有可能成为一个不可忽视的导火索。
云倾不希望五年后,他们之间还有任何欺瞒。
她心里斟酌着,手里轻轻地捏着阳阳的小肉手。
可能是身后注视的视线太长久,抑或是舔过直接,傅彦彧看向后视镜,见小丫头紧皱着眉头,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
傅彦彧问:“怎么了?不舒服?”
他记得她这两天不方便,以前偶尔还会肚子痛的躺在床上动惮不得,想到这里,傅彦彧眉头也皱了起来,担忧地又问了遍。
听到他关切地话,后视镜中,云倾对上他紧张的目光,溜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唉,说不定是不方便处理的公事,云倾安慰着自己。
***
这两天都住在这里,云倾看着越来越近的老宅,心里紧张地揪了起来,也不知道老爷子是什么样的脾性,会不会满意她……
钟伯就守在门口,一看见傅彦彧开车过来,让警卫员开门,自己迈着年老的双腿沿着长廊朝主屋奔去。
“老爷,小小少爷回来啦!”
傅老爷子一身唐装正坐在温室里浇着花儿,这里有些都是他好不容易买来的珍贵品种,向来都小心翼翼的供着,没想到这一次来看,居然枯死了一颗!!
老爷子这个生气啊!
一摞白花花的长胡子都吹了起来,老爷子一双炯炯威严的双眼瞪着钟伯,钟伯抹了把汗,没有办法,将这罪魁祸首的小家伙招了出来。
见老爷子瞬间就垂落的胡须,钟伯就知道,什么名贵茶花,就算是冰山雪莲被毁了,恐怕只要摆出小小少爷这招杀手锏,老爷子都会当做啥事也没发生。
听到钟伯在温室外欣喜的声音,老爷子哼了一声,胡子又吹了起来!
傲娇地将水壶放在温室门口的石凳上,低头仔细地看了看自己这一身穿着,没有发现不妥的地方,这才打开温室的门,‘嘭’地一声,当着钟伯的面紧紧地关上了。
钟伯看着走在前面,背脊微弓,脚步蹒跚的老爷,想要去搀扶,却又忌讳老人家的脾气,只好更加小心地跟在后面。
傅老爷子曾参加过抗战,属于开国元勋,这一身何曾在他人面前示过弱,便是如今,他也见不得别人把自己当做没用的老头。
老爷子一生只有两个孩子,傅政声早年被送去国外参加维和部队,那时候只有小女儿陪着自己。这个天之骄子一般的小女儿,他把她当做掌上明珠,给了全部的疼爱,也寄予了一个父亲最深的期望。他等着她为国争光,而这个向来优秀的女儿却甩下一纸退婚书,转身就怀上了别人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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