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是除夕夜，阖家团圆的日子，有人在守岁，有人在巡街。
大街上一个玄衣卫，腰间佩刀，背着桃木剑，带着江流缓步在府城街头巷尾。
江流不知道，前段时间背着自己下山的年轻衙役，怎么就成了玄衣卫。
孙小旗也不知道，被传为江大魔头的大侠，怎么会变成驱魔人江川的。
两人各怀心思，以为自己知道，而对方不知道，所以都假装不知道。
玄衣卫夜晚是要巡街的，毕竟那些个邪门事都发生在夜晚。
一个玄衣卫加上一个驱魔人是标配。
既能分辨这些驱魔人是否有真才实学可以借鉴。
也能让心怀鬼胎者，不敢明目张胆的作奸犯科，监守自盗。
至于两人狼狈为奸，那也没办法，玄衣卫初创人手不够。
“江兄弟，前面就是贫民窟了，我们进去看看吧。”
“好的官爷。”
“我只是个小旗官而已，叫我小孙就可以了。”
“好的小孙。”
孙小旗：......
你还真不客气啊，摇摇头，两人迈入了贫民窟。
啊——
一声尖锐的惨叫，刺破深夜的寂静，两人对视一眼，快步循声而去。
来到一座小院前，孙小旗一马当先，将院门踹...不开。
浓郁的血腥味从里面传来，江流顾不得嘲笑，上去补了一脚，便冲了进去。
孙小旗也顾不得尴尬，抽刀拔剑紧随其后。
院内几具尸体倒在血泊中，孙小旗查看一番后说道。
“都是被人一刀毙命，不像是游魂所为，倒像是被贼人所杀。”
江流摇摇头，“这么穷的地方，什么贼会选这种地方？”
两人小心翼翼在院内各厢房查看了一番。
除了满地的尸体，没有发现行凶者。
孙小旗疑惑道：“跑的这么快？”
江流双目青光一闪而过，施展望气术，对着整座小院扫视了一圈。
“有发现，跟我来！”
孙小旗跟着江流，一路来到后院，掀开地窖的盖板，点燃火把便跳了进去。
难以想象的是，地窖竟然比的上两座小院那么大。
说是地窖，不如说是地牢。
内里臭气熏天，左右隔开许多间牢房。
两人捂着口鼻，发现牢房内关押着许多孩童。
浑身脏兮兮的，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江流两人，蜷缩在一起，也不敢说话。
江流和孙小旗两人对视一眼，这是人贩子的据点？
“老三，老五，你们两个疯了吗？”
地牢深处突然传来一个老妇人的质问声。
江流和孙小旗赶过去时，又听到两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你们这群坏蛋！”
“说！为什么抓那么多孩子？”
“哼，就你俩抓的最多，还好意思问？
怎么，钱老爷没给你们份子钱？”
“原来你们都是钱老爷的人，那你可以去死了！”
“别...”
等江流和孙小旗赶到时，那老妇人已经死在那两个男人的刀下。
孙小旗横刀呵斥。
“大胆狂徒！竟敢夜闯民宅，犯下杀人重罪！
玄衣卫在此，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那两个男人回身，一双透着黑色幽光的眼睛，不见一丝眼白。
嘴角带着嘲笑骂了一句，“狗官！”
便提刀往自己的喉咙狠狠一割，鲜血飞溅，两人齐齐倒地。
“这...”
孙小旗都被这一幕吓懵了，哪有人杀了这么多人，又自杀的？
江流则皱着眉头上去查看三人的尸体，沉吟片刻后说道。
“你去府衙找人来处理，我去一趟钱府看看。”
说完转身就跑了出去，也不管后面孙小旗同意不同意。
江流出来后，便直接赶往钱府。
巡了这么久的街，江流对府城还算熟稔，钱府虽然有好几家。
但这几年突然暴富的钱府，只有一家。
想到那地牢里那些孩子不安的眼神，江流脚步不由放慢了些许。
来到钱府大门前，听着里面各种尖叫求饶声。
江流就知道，自己没走错路，皱着眉揉了揉鼻尖。
“这事办的，又糙又慢。”
说着便取下腰间的八卦阵盘，手指轻点几下。
一个困阵加隔音阵便瞬间覆盖整座钱府。
没有奇奇怪怪的声音打扰邻居们睡觉，也没有奇奇怪怪的人或者气味传出来。
江流满意的点点头，寻了个地方坐下歇息片刻。
“江...江兄弟！”
一路小跑过来的孙小旗，来到江流面前扶着自己的双膝，气喘吁吁问道。
“有...有什么发现吗？”
江流看了眼面前的钱府大门，摇摇头。
“没有。”
孙小旗松了口气坐在江流身边道。
“没事就好，今晚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了，不能再出事了。”
江流看了他一眼道：“死的不都是些人贩子吗？”
“就算他们犯了法，也该有府衙来治罪！而不是被行私刑！”
而后又有些心有余悸说道。
“若不是那两人自刎了，我定要捉拿他们，到府衙治罪论处！”
“你是说，那两人杀了人贩子，解救那些孩子，这也要被治罪？”
“那是自然，无论是谁，出于何种目的，只要犯法，都应该被治罪！”
江流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悄无声息的收回阵法。
恰好此时，两个少女的声音传来。
“姐，我们仇都报了，现在去哪？”
“你想去哪？”
“我想回家看看爹娘。”
“那走吧。”
孙小旗听到声音，也闻到浓烈的血腥味，来不及多想。
“谁在那？”
江流看了他一眼，知道他为什么会回来变成玄衣卫了。
孙小旗跟李小胖一样，天生具有阴阳眼。
一般来说，人是看不到鬼魂之类的，除非鬼魂现身吓人。
两个少女听到有人，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哪里走？”
孙小旗喊了一句，便朝两个少女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江流慢悠悠在后面跟着，一路又回到了贫民窟一间破旧的屋子前。
看着两个少女飘在窗前，孙小旗终于知道自己追的是什么了，抽出桃木剑躲在江流身后。
“当家的，咱们什么时候去看看大丫二丫？”
“看什么看？都去给人当丫鬟了，哪能说看就看？”
“唉，当初就不该卖她们的，现在想见一面都难。”
“哼，不卖她们，老子吃什么？你儿子吃什么？”
听着屋内夫妇两人的对话，屋外两人俩鬼都有些沉默。
“我们...我们不是被拐卖的？”
江流回头问孙小旗，“像这个情况，朝廷该怎么治罪？”
孙小旗想了想，摇头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两个鬼魂杀了那么多人，应该...”
江流耸耸肩，走到两个少女身后道。
“两位，该上路了，江某送你们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