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思云哭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手足无措的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得不说,老太太也是真的狠,这一下下去那皮肉都翻了起来。
赵柏并没有走出多远,听到妹妹的呼喊,身体僵了片刻,想都没想就转身大步跑回来。
当他看到母亲手腕上鲜血噗噗直流时,脸黑的能滴出水,赶紧从衣服上撕了一块布条先包好,抱着母亲会房前对着还在干嚎的妹妹低吼,“哭什么哭,还不快请大夫。”
赵思云慌乱的跑了出去。
老太太死死抓着赵柏的手,疼痛跟失血让她极为虚弱,却并没有影响她的发挥,“儿啊,你就别去找她了,她现在已经跟你没有关系了,你们已经和离了,你要知道你们现在是御赐和离,如果你再去找她,如果你们还想在一起过日子,那就是抗旨,儿子,你不能为了那个女人搭上你的前程啊。”
赵柏眼圈微红,“母亲,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您怎么能这么伤自己,您让儿子如何心安。”
老太太咬着牙关子,“柏儿,就这一次,你就顺了母亲的心意吧,只要你听话,母亲重新再娶一个好的,以后不会再管,只等着抱孙子。”
赵柏眼睫微颤,嗓音沙哑冷淡,“母亲想要儿子娶谁。”
老太太见儿子的态度有所松动,眼睛骤亮,赶紧道,“你表妹刚刚二八年华,出落的亭亭玉立,端庄大方,身子也康建,这孩子一直对你有意,母亲对她甚是喜爱,你只要应了,咱们选个好日子把事情办了。”
赵柏脸色难看,“母亲,我不会娶她。”
老太太急了,“你是不是还想挽回那个恶妇,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活着,就不可能让她再进这个门。”
赵柏脸色难看,嗓音骤然提高,“母亲,她是这世上最好的女人。”
老太太被儿子提高的声音吓得一哆嗦,那双苍老的眼睛迅速蓄满了泪。
赵思云带着大夫跑进来时,就听到自家兄长对着母亲怒吼出这句话。
大夫也是擦着额头的汗水,眼观鼻,鼻关心,根本就不敢多想。
当今圣上,以孝治国,并作出表率,对深居慈安宫的太后娘娘向来都是孝顺有加。
不孝在大周更是重罪。
不管是谁,只要犯了不孝的罪名,这辈子基本上就没有出头之日了。
感受着房间里压抑的气氛,大夫的呼吸都轻了几分。
目不斜视的给老太太包扎好伤口,看着老太太惨白的脸色,大夫默默同情,老太太的病一直由自己看着,这些年他也清楚老太太是在无病呻吟,不过他不敢说,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大夫,哪里能管得了其他,
这段时间老太太叫大夫的频率提高了不止一点,每次还病的不一样,这次明显就是自残,要是再这么折腾,恐怕是真的会影响寿数。
交代了注意事项,又留下上好的伤药,他才悄悄退了出去。
老太太如同往常每次装病一样,拉着赵柏的手可怜兮兮的要儿子侍疾。
赵柏一言不发的坐在旁边,看着老母亲安然入睡。
好不容易等到老太太睡着,他起身,老太太立马惊醒。
见儿子准备走,老太太哭的泣不成声,“走走走,心不在这儿,我再留你又有什么用?走走快走啊,你愿意找谁就找谁去,反正我不过是个老太婆,活着也多余,早死早了。”
赵柏再次坐回去,老太太伸出包着绷带的手抓着赵柏,很快再次陷入沉睡。
睡着的老太太并不安稳,一会醒一次,生怕儿子走了。
赵柏绷着脸,挺直腰板就那么坐着,心里却是生出浓浓的无力。
赵思云站在旁边搓着手小声道,“哥,我给你说了你别生气。”
“其实娘说的没错,嫂子她,嫂子她真的跟野男人不清不楚。”
“我亲眼所见,那天本来母亲都后悔了,让我去请嫂子,谁知我刚进了嫂子家,迎面碰上一个野男人出来,那男人的皮相可好了,我也不相信嫂子会做出什么事情,可是可是我进了嫂子的院子,敲了半天门,嫂子才开门,她她她衣衫不整,一看就没做什么好事儿。”
“后来我去打听过,那个男人是萧世子,听说他们以前就不清不楚,现在连脸面都不要了。”
“哥,嫂子她的心思真的不在你的身上,这段时间家里发生了好多事,嫂子都不伸手帮忙。”
“就连前几日我们照例去铺子取了些东西,她都斤斤计较的跟咱家算银子,还把母亲气病了。”
赵柏看向怯懦的妹妹,冷淡道,“看来你是只能看到你嫂子的错,从未反思自己。”
赵思云脸色发白,低着头不敢再说什么。
每次母亲生病,哥哥要陪,自己更是要陪。
兄妹俩熬到了半夜,老太太依旧抓着赵柏的手,半梦半醒的不肯放。
赵柏面上无悲无喜,眼神空洞的盯着虚空。
修长纤细的手指无意识的摸索着袖子里的东西。
曾经购买它时都满心欢喜在此时显得悲情又无奈。
府外街道传来当当当的打更声,赵思云打了个哈欠,站着都能睡着,还睡的贼踏实,可见她也练出来了本事。
赵柏本来就奔波的疲累,回来没歇一会就被老娘折腾,他的眼底布满血丝,听母亲发出轻鼾声,轻轻抽出手,让冯小木找了安神香,亲自点上。
确认母亲不会再醒来,他脚步匆匆的回了房间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