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风转头看着说话的官员冷冷道,“道家有云,死道友不死贫道。”
“她们好不容易脱离魔掌,家人不去关怀爱护,反而想着她们为了所谓的名声颜面自己去了断,这样的家人还是家人吗?”
“她们只是想要活着而已,怎么到了你们嘴里,闹得他们像是有不臣之心似的。”
“还是说你们自己心里有这样的想法,你们压抑内心阴暗就如同压榨女子一般,不能让他们有半点露头。”
萧长风的话因刚落,满朝文武哗啦啦的跪了一地,一个个对着坐在上位的皇帝齐刷刷地表忠心。
唯独萧长峰赵柏跟谢居安三人站的笔直。
跪在地上的大臣可管不了其他,萧长风敢如此直,完全就是仗着自己是皇帝的外甥,再加上皇帝对他多加纵容,就算真的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顶多训斥一番,根本就不会严加惩罚。
众所周知,皇帝心胸狭窄,这年龄的增长更是到了疑心病晚期。
他不会对萧长风产生什么质疑,对其他人可就没那么友好了。
不管是谁,但凡敢承认萧长风说的话,那就等于自己真的有不臣之心。
相比区区的给那些女子一个容身之处,自己的身家性命合族安微来得更加重要一些。
萧长风这是给他们挖了一个不得不跳还得心甘情愿跳下去的坑。
他很清楚刀子应该扎在哪一处会让他们疼,会让他们不再反驳。
皇帝无奈的看着口无遮拦的萧长风,对于说他耍的这点小聪明,他自然看在眼里,并认为这是萧长风对自己这个舅舅的依赖。
想到之前的诸多不痛快,他决定这次随了萧长风的意。
“你的提议朕准了。”
“由宋家那姑娘全权负责。”
“玉灵庄子,以及那千亩田一并给她们。”
“特封宋家姑娘为锦月阁主,可收容无家可归的妇人,往后也可再嫁,凡是非议者,杖责五十,服徭三年,往后该如何管理,你们自行安排。”
萧长风重重的磕了一头,“多谢陛下,陛下圣明。”
满朝文武的脸色很难看,他们没想到皇帝居然这么纵容萧长风,连这样荒唐的事情都答应。
这不是明目张胆的给了那些妇人闹腾的底气吗?
以后要是日子稍微不顺心,就闹着和离,那成什么了。
男人还有何尊严。
最重要的是皇帝居然把玉灵庄子以及那千亩良田都给了出去,还要宋知婉管。
要是以前还有很多大臣不知到,也不关注宋知婉,这次他们想不记住都难。
这样的权利怎么能给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呢。
就算是要给,最起码也要有皇后娘娘主持才对。
宋知婉这样一个明不见经传的女人怎能当此大任 。
刚有大臣想要硬着头皮站出来反驳两句,最起码也要把这事交到皇后手里。
而争论一早上,皇帝早就烦了,他没有再给大臣开口的机会,只道有重要的事情到御书房议,然后大手一挥退了朝。
这一出闹的除了萧长风之外,所有人都不上不下。
出了宫门,萧长风跟薛君安并肩走着。
突然,他们看见平阳侯脸色微变,匆匆离开。
两人对视一眼倒也没多想。
因为是午膳时间,两人都没回家,索性找了处酒楼准备对付吃一口。
刚进门就听到一楼好几桌都在偷偷议论平阳侯世子妃急症离世的消息。
站在门口的谢君安顿时如坠冰窖,俊朗的面容一片惨白,脚下如同生了根一样再也迈不动一步。
萧长风眉头微皱,不用想也知道这里面定然有猫腻,要不然昨天还好好的人,今天怎么就突然走了。
想到宋知婉跟沐竹安感情好,他担心宋知婉会难过,于是也没了吃饭的心思。
谢君安此时已经走到一个桌子旁。
桌子上坐着三个男人,其中一个留着八字胡,穿着棉布衣的男人一口酒一口菜,吃的满嘴流油,那一双老鼠也闪烁着八卦的光芒,小声的对着同桌的两人说着自己的猜测。
“哎,你们知不知道这平阳侯府的世子妃年纪轻轻为什么突然就得急症走了。”
另外两个男人配合的一副感兴趣的样子,“说说看,说说看。”
男人再次抿了一口酒,眯着眼睛道,“前段时间不是有好些人在万国寺被山匪给抓了吗?”
“那世子妃也在其中,听说呀,被抓走的都被糟蹋了身子。”
“哎,女人进了那种虎狼窝,还能干净的出来,,肯定要被人糟蹋,我估计不止一个。”
“还有好几个女人呢,她们都活着回来了。”
“真不知道这些女人是咋想的,咋还有脸回来呢?回来干啥?这不是给家里丢人吗?”
“这要是个懂事的,自个儿就偷偷解决了,竟然还有脸出来。”
“听说那世子妃长的如花似玉,肯定受了不少照顾。”
“平阳侯府仁善,没有赶她离开,反倒是他自己兜不住这福气,就这么给没了。”
“其实仔细想来,没了也好,没了干净。”
男人喝酒喝的已经开始上头,一连杯的下肚,脑子都开始晕乎。
另外两个男人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眼里闪着笑,一看就知道没想什么好事儿。
突然桌子被猛地拍了一巴掌,几人吓得一哆嗦,连手里的酒杯都端不稳撒了一手。
顾不得心疼酒水,他们惊恐的看着谢君安黑着脸。
被酒意冲昏的头脑逐渐清醒。
谢君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红着眼睛冷冷的看着三个人,咬着牙一字一顿道,“你们刚才都在胡言乱语什么,你们可知,随意造谣是要吃牢饭的。”
听到谢君安这不含丝毫情感的嗓音,他们那被酒意冲昏的脑袋瞬间清醒过来,惊得连连摇头。
刚才那个口沫横飞的男人哭唧唧的小声道,“这位爷,小的没有说胡话,小的二叔家的小闺女就在侯府做事,这是实打实的,一个字都不掺假的,要不然小人也不敢在这胡说呀。”
另外两人见情况不对,又见谢君安并没有把目光放在他们身上,随即一个个抢着掏了酒钱,纷纷告辞。
被朋友这么扔下的男人气的浑身直哆嗦,奈何谢君安身上的气势过于可怕,他都不敢嚷嚷着表达自己的不满。
谢君安冷冷道,“你还知道什么?”
男人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道,“听说薛家并不准备大肆操办后事,大概是觉得丢人吧,准备准备准备草草埋了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