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能够早的遇到他,他是不是就会喜欢我?”
“我到底哪里比宋知婉差了,怎么就不行了。”
谢君安叹了口气,“兰儿,男人的情感与先后无关。”
“萧长风喜欢宋知婉,宋知婉是个好姑娘,他们很相配。”
“阿兄,为什么连你都在替她说话,难道你也对她存着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吗?”
“兰儿,慎言。”
谢君安厉声喝道。
谢君兰后退几步,泪眼婆娑,“阿兄,你为什么不为我想想。”
谢君安淡淡道,“正因为你是我的妹妹,我不想让你在无尽的孤独里消磨,才会极力劝你。”
“可是,母亲说了,女人这辈子,做个体面的正妻才是最重要的,只要夫君出息,便可夫荣妻贵。”
谢君安深深的闭了闭眼,非常冷漠道,“所以,你想过母亲那样的日子,你觉得可能吗?想过母亲那样的日子,就得有父亲那样的男人。”
“你觉得萧长风会成为父亲那样的男人吗?”
“兰儿,回头是岸。”
“作为你的兄长,言尽于此。”
话音未落,他便转身离开,对于妹妹的执拗,他其实也能理解,只是,不忍她撞了这个南墙。
眼见谢君安的身影越走越远,谢君兰紧走几步扒着门框,“阿兄,我能见见他吗?”
她吸了吸鼻涕,语气里带着哀求,“就一次,阿兄,我就见他一次,我想问问他,就当是让我死心好了,行吗?”
谢君安颔首,“明日午后,天悦酒楼。”
谢君兰心里难受,咬着唇泪流满面,“你们都商议好了,只等我点头,对吗?”
谢君安淡淡道,“不重要。”
“什么叫不重要?怎么就不重要了?明明是我的事情,明明是我的终身大事,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变得这么无足轻重,阿兄,连你都开始敷衍我了吗?”
谢君兰的情绪很激动,她捂着脸无助的流泪。
长这么大,第一次觉得前路迷茫。
突然间,她想念母亲了,如果母亲在家,如果家里还是母亲做主,一定会给自己安排好。
听到妹妹委屈的哭泣,谢君安终究不忍心,转身回来轻轻拍拍谢君兰的背,温柔安抚,“别哭,就当是个坎,过了,也就过了。”
谢君兰不想再多说,她觉得兄长已经不关心自己了,说再多也无用。
砰的一声关了门,靠在门上慢慢的滑落,看着跳动的烛火,她的水润的眸子里尽是迷茫。
这样的世道,若是退婚,以后该怎么办,哪怕自己没有过错,名声也全都毁了。
脑海里浮现出萧长风那张俊美的容颜,她用力的捏了捏手心,对于明天的相见,或许还可以搏上一搏。
下定决心之后,她用力的擦了脸上的泪水,起身走到铜镜旁,细细的打量着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自己非常漂亮,鹅蛋脸,柳叶眉一双灵动的凤眸顾盼生辉,小巧精致的的鼻子微挺,红润有光泽的唇瓣微微带了点肉感,刻在骨子里的礼仪教养让她养成了笑不露齿的习惯,身姿曼妙,玲珑剔透,一头如海藻般的及腰长发黑亮有光泽,哪怕只是略施粉黛,一袭素衣,发间只插了一只简易的玉钗,依旧美的不可方物。
毕竟,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头不是吹出来的,这些年,为了这个虚名,她每日自省,深怕出了半点差错,力求做到最完美。
她自认为,配萧长风绰绰有余,最起码比宋知婉强。
论年龄,自己二八年华,宋知婉已是双十。
自己是妙龄少女,而她却是和离的残花败柳。
论容貌,她也不及自己。
论才华,更是连比较的资格都没有。
就算她招人喜欢又如何,自己也不差。
样样不输人,怎么就不能争一争。
伸手轻抚脸蛋,入手细腻光滑,微微合眼,脑海里浮现出宋知婉那毫无规矩的笑颜 以及那鲜艳的衣裙,明媚张扬,确实挺讨喜。
微微扯了扯嘴角,想要试试那样的笑,可经年累月的束缚让她从骨子里刻入了一言一行一颦一笑的习惯,要想改变,太难了。
就跟一棵已经长成的树又要重新修剪成其他的样子,不伤筋动骨,根本难以达成。
若是强来,恐怕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微微叹息一声,终究是不甘心。
第二天中午。
下了早朝,谢君安约了萧长风到天悦酒楼。
两人坐在二楼的靠窗的位置闲散的聊的闲话。
一辆熟悉的马车停在了楼下,宝珠率先跳下马车,脚凳放好,伸手做准备。
一只纤细白皙的玉手探出车帘,手腕带着碧玉镯子,衬的肌肤更加白皙如玉,宝珠赶紧伸手扶着。
下一刻,谢君兰出了马车。
只见她穿着一袭水蓝色的广袖流仙裙,又披着同色系的斗篷,如瀑的青丝高高挽起,发间插着一支流苏簪子,同款耳饰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脖颈修长,斗篷毛绒绒的领子着,细碎的绒毛摩擦着他白皙的小脸儿,相得益彰。
本就娇媚的容颜又上了妆,额间画了花钿,大红的唇脂让她看起来艳丽明媚,眼尾上挑,眼神清冷。
刚好路过的推车小贩呆呆的看着美的不似凡人的她,脚下一绊,连人带车全都放在了地上。
更有几个路人看的眼神呆滞,连撞在一起都是无所觉。
周围一片混乱,谢君兰下巴微扬,目下无尘,踩着脚凳下了马车莲步轻移的进了酒楼。
此时正值中午吃饭的时间,1楼的大厅坐了不少客人,谢君兰进门的一瞬间,众人只觉眼前一亮,连饭都顾不得吃了,就那么呆呆的看着。
好几个人甚至把筷子伸到了别人碗里夹走别人吃过的饭都没发现,
店小二殷勤的上前引路,全程弯着腰眼角看着。
面对这些火热的目光,谢君兰如同看不见一样目不斜视的上了楼。
谢君安绷着脸站在楼梯口等着。
等谢君兰上来之后,他无奈的小声道,“你怎么穿成这样。”
谢君兰眨巴着那一双清冷无辜的眸子,“阿兄,我的穿着有何不妥吗?”
谢君安张了张嘴,有些哑然。
谢君兰的穿着并没有不妥,只是她今日的打扮风格与宋知婉又八成像,好看是好看,也没有失礼的地方,只是,太过刻意。
看着妹妹的脸,谢君安终究说不出什么泼凉水的话。
只想着让她自己碰壁。
有时候,总得要撞了南墙才能知道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