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宋知婉的一声低喝,琥珀顾不上擦拭眼角的泪水,急忙接过水瓢,小心翼翼地将水瓢中的凉水浇到宋知婉头顶的那块地方。
她的余光瞥见宋知婉的背部竟然也有一小片密密麻麻的水疱,顿时心如刀绞,泪水如决堤般再度涌出,大颗大颗的泪珠纷纷砸落在宋知婉的背上,而她紧咬着嘴唇,已然咬破了皮,渗出丝丝血迹。
此刻,琥珀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完蛋了!这下可闯大祸了!伤势如此严重,主子得承受多大的痛苦啊!
\"啪,啪啪。\"
清脆而响亮的巴掌声骤然响起,宋知婉疑惑地扭过头去,只见琥珀的一侧脸颊高高肿起,那乌黑发紫的巴掌印清晰可见,足以表明她对自己真舍得。
宋知婉无精打采地趴在木桶边缘,有气无力地道:“好啦好啦,不要再哭了,我这个受伤的人都还没有哭呢,你又在哭些什么?赶快去找一些药物来帮我涂抹一下吧,现在我只希望不会变成秃头就好了。”
琥珀抹了眼泪转身去找药。
趁着琥珀寻找药品的时候,宋知婉自己从浴桶中爬出来,简单擦拭了一下身体,飞快的钻进了被窝之中。
当琥珀拿着药膏走过来时,她的手颤抖得非常厉害,小心翼翼地将药膏涂抹在宋知婉的头部,望着头皮里面那些令人心疼的水泡,琥珀的心都快碎了。
自家主子年幼时便十分顽皮淘气,曾经多次受伤,却从未被烫伤过。
如今竟然因为自己的笨手笨脚而遭受如此巨大的痛苦,这让她感到无比的自责和愧疚。
面对宋知婉无意识的疼的发抖,她双手颤抖得愈发厉害,几乎无法控制。
手中的药瓶似乎也变得沉重无比,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异常艰难。
她瞪大眼睛,紧咬嘴唇,努力想要稳住自己的手,可那股强烈的自责感却始终萦绕心头,使得她根本无法平静下来。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模糊了视线,用袖子用力抹着眼泪,小心翼翼地涂抹着药膏。
药膏涂抹上去之后,一阵清凉的感觉袭来,让宋知婉不禁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这次就罚你半年的月例银子吧。另外,你最好说清楚为什么这副德行,如果解释不明白,那就去刷洗马桶。哪怕是把马桶刷坏了也没关系,大不了我们再换一个新的,总好过让我遭受这样的罪。”
琥珀小心翼翼地将药膏涂抹均匀,然后双腿跪地,低垂着脑袋,整个人宛如被寒霜打过的茄子一般,无精打采。\"对不起啊,主子!一切都是奴婢的过错,请您随意惩罚,奴婢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宋知婉轻轻摆了摆手,语气冷淡地道:\"少废话,直接说重点!我可没闲心听你讲这些无用的客套话。\"
听到这话,琥珀把头埋得更低了,嘴唇微微颤抖着,却迟迟未能吐出一个字来。
宋知婉见状,不禁皱起眉头,眨了眨眼,不耐烦地催促道:\"行了,别磨蹭了!到底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不能跟我说?难不成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不成?若你还不肯如实禀报,那就立刻去给我刷马桶,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话音未落,只见琥珀猛地磕了一个响头,带着哭腔说道:\"遵命,奴婢这就去。\"说完,她迅速用手抹去眼角的泪水,转身便如一阵疾风般匆匆离去。
宋知婉目瞪口呆的看着关闭的房门,用力捶了一下枕头,这丫头还真是来脾气了,真以为自己不罚她。
头部传来阵阵灼热感和刺痛感,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一般,使得睡眠变得异常艰难。
心情愈发焦躁不安的宋知婉只能将脸庞深埋进那柔软的枕头之中,并暗发誓:倘若那死丫头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以后自己绝不可能再允许她回到这里!真是把他惯得无法无天了,犯错不补救,跑得比兔子还快,惯的小脾气。!
整个夜晚,宋知婉都感到自己的头顶犹如被点燃般炽热难耐,几乎完全无法入眠。
终于熬到黎明破晓时分,她匆匆忙忙地套上衣物后便移步至铜镜前查看情况。
结果却令人惊愕不已——只见茂密的发丝之间竟有一块如手掌般大小且被烧成通红色调的肌肤,其表面更是遍布着无数细小水泡;药膏粘在一起,看着就恶心。
而原本应该坚固附着于头皮之上的秀发如今也显得岌岌可危,似乎随时都会挣脱束缚并纷纷散落下来。
面对这般惨状,宋知婉瞬间万念俱灰、心如死灰,心中凉意四起。
毫无疑问,以目前这种状况来看,极有可能面临秃顶危机啊!
小心翼翼的抹了药,找了块布把头包起来,这种情况已经不能再受冻了,稍微挽救挽救,看看能不能救回来,无精打采的到了前厅,沐竹安已经到了
桌上面摆放着几样简单的早膳。
食物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但她并没有动筷,而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待着宋知婉一同享用早餐。
然而,仅仅过了一个晚上,宋知婉走来时却让沐竹安惊愕不已。
只见宋知婉的头部包裹着厚厚的布条,竟然连一根头发丝也没有露出。
往日里精神的小脸也萎靡不振,眼睛红红的,眼下青黑,一看就没休息好。
她心中一惊,急忙站起身来,满脸焦急地凑近宋知婉问道:“婉婉,你这是怎么回事啊,头怎么了?”
宋知婉无奈地叹了口气,苦笑着解释道:“唉,说来话长啊!昨晚我正在沐浴,琥珀那死丫头不知怎的突然变得三心二意起来。”
“一瓢滚烫的热水给我脑袋上浇下,好在我反应迅速、身手敏捷,及时躲开了大部分热水,否则可不仅仅只是秃这么一点点啦!”
说到这里,宋知婉轻轻摸了摸头顶被烫伤的地方,疼的龇牙咧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痛苦。
天地良心,她不怕疼真怕秃啊,热水浇过之后就算是好了也是成了死肉,到时候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