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竹安微微一笑,有些羞涩地低下头去。
然而就在此时,宋居安却突然伸出手,轻柔地捏住了宋知婉的耳朵。
\"来,给我说说看,你这小脑袋瓜到底怎么了?可别跟我说没事啊!我还年轻着呢,嗅觉灵敏得很,你浑身散发出来的那股浓浓的药味,难不成当我闻不到吗?\"他一脸严肃地问道。
宋知婉疼得咧开嘴,\"哎哟,好痛好痛!阿兄轻点儿~本来都成这样了,如果连耳朵也弄掉了,那我以后可真是没脸出门见人啦!\"
看着妹妹这夸张的表情,宋居安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但他并没有松手,反而伸出另一只手准备亲自拆开宋知婉头上的绷带。
宋知婉见状,吓得连忙护住自己的脑袋,连连后退了两步,\"哎呀呀,没事的啦!就是不小心被烫伤了一点点而已,擦了些药,过几天自然就会好起来的,不用这么大惊小怪!\"
宋居安眉头紧皱,语气带着一丝责备:\"是你身边的那个丫鬟干的?\"
宋知婉点了点头,\"嗯嗯,她已经被我惩罚去刷洗马桶了。\"
宋居安听后并不满意,他不悦地皱起眉头说道:\"这般粗心大意、毛手毛脚之人,日后还是不要再用了。明天我会派几个做事利落的下人过来伺候你。\"
宋知婉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真的不用了,那丫头平常一向做事稳重可靠,这次只是偶尔失误罢了。毕竟打小伺候我,没有必要仅仅因为这么一点小事情就去惩罚她。而且嘛,我已经责骂过她了,相信她也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听到这里,宋居安便也不再坚持,他深知妹妹心地善良,这些年来那丫头也确实未曾出过什么大的差错。于是他淡淡地回应道:
“既然如此,那就随你吧。不过,下不为例!你要明白,在我心中,你才是最重要的。”
宋知婉重重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哥哥的意思。
“阿兄请放心,我自然知晓其中利害关系。”
宋居安见此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准备离开。临行前,他又叮嘱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吧。这几日我会做好一切准备工作,然后挑选一个黄道吉日将此事公之于众,并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让众人都能认识一下。至于户籍方面的事宜,我也会妥善办理妥当,你无需过多担忧。届时,你只需按时回来参加宴会即可。”
宋知婉跟沐竹安一起送宋居安出了庄子。
回来时,沐竹安拉着宋知婉的手,嗓音带着点鼻音,“婉婉,谢谢你,也谢谢兄长。”
宋知婉语气轻松,“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你先去休息,我去看看。”
话说之间,只见宋知婉步履匆匆、风风火火地朝着库房疾驰而去。
抵达库房后,她惊讶地发现里面竟然挤满了人。
库房内到处堆满了各种物品,几乎没有多余的空间。
宋知婉面带微笑,目光温和地注视着那些跃跃欲试的女人们,轻声说道:“在开始做工之前,我有一件事情必须先向大家声明清楚。
“任何时候,都绝对不允许有人在夜晚继续劳作。”
“就是在白日里,一个时辰休息一盏茶喝点水聊聊家长都可以,不要为了赶那点去压榨自己的身体。”
她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解释道:“我并不是心疼那一点点油灯和蜡烛的花费,而是不希望你们的眼睛出现任何问题。”说到这里,她的语气变得越发恳切。
“我实在不忍心看到多年以后,你们年老体弱,眼睛成了摆设,甚至连走路都需要依靠拐杖支撑。到那时,连吃饭这样简单的动作可能都变得异常艰难,还得小心翼翼地摸索着进行。”
“所以,请大家一定量力而行。”
“毕竟辛苦劳作只是为了让生活过得好一点,如果辛苦劳作让自己过得更加艰苦,那还不如出去讨饭呢。”
听到这番话后,众人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之情。尤其是那些已经出嫁过的女子们,更是暗自垂泪,悄悄地用手按压着眼角,生怕泪水滑落下来。
往昔岁月里,在婆家中度过的日子可谓苦不堪言。婆婆一家人似乎将她们视为永不知疲倦、无需吃草料的耕牛一般对待。只要看到她们稍稍停歇片刻,便会冷嘲热讽不断袭来。一旦稍有疏忽大意,“懒媳妇”这个恶名就会传遍四方,不仅会成为一生的笑柄,甚至还可能连累到子女未来的婚姻大事。
于是乎,这些女子只能拼命劳作,将人生的唯一宗旨定义为:多做事、少说话;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宁可少睡一会也要多干点活儿,只为求得全家人的欢心与安宁。
然而此刻,宋知婉如此关怀备至,令这群甚少感受过温情的女人们心头暖洋洋的。这种突如其来的关爱如同春日暖阳穿透阴霾,照亮了她们曾经黯淡无光的心灵世界。
见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宋知婉拍板决定。
“明天开始。”
“李梅,你辛苦点,顺带负责清点验收,记住,哪怕做活慢一点,也不能有瑕疵。”
“江南嫣,你负责登记。”
“若是有事要出去,必须告假,更要说清楚去什么地方,大约去多长时间才能回来,这一点我希望大家不要误会,你们到了这儿,我就得负责,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因为我的失误出意外。”
“行了,多余的我也不多说了。”
“大家只管捡自己擅长的来,当然了,要是想学新的手艺也行,你们自个儿商量着来。”
李梅跟江南嫣有些诧异,显然没想到宋知婉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她们。
两人对视一眼,想要说什么,宋知婉摆手,“能者多劳,我相信你们可以胜任。”
两人无奈,对于宋知婉的性子多少知道了点。
宋知婉又去了浣衣房,老远就看到琥珀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用力的搓洗着衣服。
她的眼神很好。
光从琥珀那肿的只剩一条缝的眼睛来看,就知道她已经哭了一天。
她并没有过去,而是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
萧莫马不停蹄的找到萧长风。
正在跟将士一起操练的萧长风皱眉,“不是让你跟着婉婉吗?这才过了一天,跑来干啥?”
萧莫跪在地上低着头,“主子,宋姑娘烫着了,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