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微微垂眸,语气平淡地说道:“这件事情由皇后去办就好,只要公主愿意,朕自然会成人之美。”
听到皇帝这句话,皇后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她最为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孩子最终会被送去和亲。
哪怕如今国家表面上看起来还算安宁,但谁也无法预测明天会发生什么意外。
与其将孩子的命运寄托于那充满变数的未来,倒不如趁现在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驸马来得实在些。
这样一来,至少可以将孩子留在身边悉心照料,不必担心远嫁他乡后的种种变故。
皇帝稍作停留后,又与皇后闲聊了片刻,随后便起身离去。
他终日为国事操劳,忙得不可开交。
很多事情确实无法顾及周全。
皇帝离开后。
皇后的脸上露出沉重的表情:“本宫需要那个小贼的错处,让公主彻底死心的错处。”
她的贴身嬷嬷轻轻地揉捏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娘娘不必担忧,那只不过是个妄图攀高枝的小贼罢了。”
皇后语气平静地回应道:“的确不值得我们大费周章去处理,但如何向公主交代却是个问题。”
接着又说:“那小丫头初次尝到爱情的滋味,总得让她明白什么是正确的选择,什么是错误的决定。”
“而这个小贼,则可以当作是公主成长道路上的一次试错经历,成为她认识男人的踏脚石。”
“他费尽心机得到了公主的青睐,享受了这段时间的荣华富贵,也算没有白费心思。”
站在一旁的嬷嬷弯下腰,表示认同:“娘娘考虑得十分周全,是老奴思考不周了。”
皇后微微摆了摆手,然后靠在柔软的枕头上准备小憩一会儿。
老嬷嬷见状便恭敬地退下,开始着手安排相关事宜。
她是皇后的得力助手,这些年来出谋划策,尽心尽力,手上更是沾了无数污秽,却从来都没有半点异心。
她也是看着三公主长大的,更加打心底里疼爱三公主,对于三公主可能受骗一事,更是着急,心里盘算着要处理妥当。
另一边。
琥珀鬼鬼祟祟地找来了当地较为出名的大夫回到府上。
至于宋知婉为何要请大夫,她心中着实感到困惑不解。
毕竟自家小姐平日里身体状况极佳,饮食正常、睡眠安稳,甚至甚少染上风寒等疾病,看上去毫无异样。
然而此刻却突然要找大夫看病,这不禁令她心生忐忑。
将大夫带到宋知婉居住的庭院后,琥珀便前去禀报。
\"小姐,大夫已经请来了。\"
宋知婉信手将手中书籍搁置一旁,轻声道:\"进......\"
大夫进入房间后,隔着丝帕为宋知婉切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良久之后,他才换了另一只手继续诊脉。
随着脉象的触摸,老头的眉头愈发紧皱起来,目光狐疑地盯着宋知婉手腕上那块洁白的丝帕。
\"姑娘,可否将丝帕取下,让老朽再次诊断一下?\"
老大夫如此举动,使得站在一旁的琥珀心生恐惧。
她以为自家小姐真的身患重病,尚未得出确切结论,泪水便已在眼眶中打转,几近决堤。。
宋知婉一脸淡然,丝毫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只见她亲自伸出手去,轻轻抽走丝帕,动作优雅而自然。
随后,她向大夫微微颔首,示意对方继续诊脉。
此时此刻,大夫的神情变得愈发肃穆起来。
他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搭在宋知婉的脉搏之上,紧闭双眼,仿佛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却迟迟没有动静,宛如一座雕塑般一动不动。
在外人看来,这位大夫似乎正在打瞌睡,但只有宋知婉明白,他其实是在全神贯注地为自己诊脉。
她静静地等待着,心中毫无焦躁之情。
反而是一旁的琥珀,别提有多着急了。
她死死捏着拳头,瞪着眼睛,紧紧的盯着宋知婉的手,又盯着老大夫的嘴,生怕下一刻这老头就说出什么她不爱听的话。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位年事已高的大夫缓缓垂下双眸,那双原本昏花的眼睛此刻显得更加浑浊不清。紧接着,他开始默默收拾起自己的行头和工具。
“不知姑娘今日所求何事?”老大夫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宋知婉的语气依旧平静如秋水:“那么,你究竟探出了些什么呢?我的身体是否存在问题?”
老大夫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然后,他轻轻摇了摇头:“姑娘的身体状况极佳,并无任何异样之处。”
宋知婉微微点头,表示认可。然而,她并未满足于此,继续追问:“除此之外呢?难道就没有其他发现吗?”
正在收拾东西的老大夫手上的动作突然停顿下来,他犹豫片刻后,叹口气道:“实在惭愧,老朽才疏学浅,未能察觉到更多端倪。”
宋知婉倒了杯茶推过去,“坐会,喝杯茶。”
老大夫不为所动,“还请姑娘另请高明。”
宋知婉轻轻摩挲着手里的茶杯,“我是不是不能生。”
老大夫木着一张脸,“姑娘严重了。”
宋知婉深深的叹了口气,敲了敲桌面,“坐着,实话实说。”
“放心,就算你说了实话,我也不会揍你。”
老大夫莫名觉得头皮发紧,总感觉宋知婉再说反话。
这话分明就是带着刀子,恐怕只要自己说出一句不好,准没好。
惜命的老大夫非常诚恳道,“姑娘应该是在娘胎里受了点罪。”
“子嗣确实艰难,也没到不能生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