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婉淡淡道,“还没祝殿下新婚大喜。”
“啊,对了,听说还提了两个侧妃,太子妃更是贤良,要说齐人之福,当属殿下。”
太子嘴角微抽,“你还是嘴不饶人。”
“长风护着你,你倒是到处跑。”
“说吧,找孤何事?”
宋知婉转头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会牵连他吗?”
太子眉头微皱,他知道宋知婉问的是什么,轻嘘一口气,特意道,“公事公办。”
看着宋知婉消瘦的侧脸,以及她与往常不同的装扮,想到宋居安的死,他薄唇微张,话在嘴边转了一圈才淡淡道,“你兄长的事,节哀。”
宋知婉突然转过头来,目光如炬地直视着太子,语气坚定地说道:“长风曾告诉我,你是一个贤明的储君,我相信他,也相信您。”
听到这句话,太子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似乎有千言万语涌上心头,但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缓缓站起身来,轻声说道:“罢了,孤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接着,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宋知婉,继续说道:
“你所担忧的事情,都不会成为问题。安心养好自己的身体,不要让长风担心。五日后,孤将安排你入宫。”
说完这些话后,他转身离去,留下了一脸疲惫的宋知婉。
宋知婉默默注视着太子远去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视线之外。
她原本挺直的身躯渐渐失去了力量,疲惫不堪地靠坐在椅子上。
一旁的柳嫣轻轻地揉捏着她的肩膀,关切地问道:“婉婉,到时候我陪着你一起进宫吧。”
宋知婉伸出手,紧紧握住柳嫣那冰冷的小手,情绪不佳道:“没用的,你进不去。”
然后,她平静地看着柳嫣,安慰道:“不用担心,我会安全回来的。就在宫门外等我。”
柳嫣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忧虑。
宋知婉轻抚着她的手背,轻声说道:“放心吧,我现在非常惜命。我还有未出世的孩子,我不会拿他冒险,绝对不会做出任何傻事。”
柳嫣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浅笑,“好,我跟阿七在外面等你,到时候,让阿七给你做一大桌好吃的。”
这几天,宋知婉并没有见萧长风。
萧长风也紧锣密鼓的忙着。
朝中一片安静,就连整个京城都诡异的宁静,颇有种暴风雨前的宁静。
唯一让人紧张的就是,前线传来战报,萧将军重伤,大战损失惨重,急需朝廷增兵。
消息传回来时,人心惶惶。
百姓们私下悄悄议论,萧大将军是不是真的老了,定海神针一样的将军怎么能重伤。
要是他都重伤,这仗谁来打。
不少人开始求神拜佛,就希望萧大将军能立马好起来,一展神威,把敌人全都杀光了,他们才能安稳的过日子。
而朝中也在为了谁去增援愣是吵了两个早朝。
忙得脚不沾地的萧长风突然被长公主紧急召回。
萧长风匆匆赶回府里,一进院子,就看到向来尊贵的母亲不施粉黛,眼睛红肿,脸色苍白,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破碎的气质。
他快步走到母亲面前,冷静地开口:“母亲......”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长公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眼中含着泪花,声音哽咽:“长风,你父亲……”
萧长风握住母亲的手,轻声安慰道:“母亲,父亲不会有事的,您放心吧。我们应该相信他能度过这个难关。”
就在这时,“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萧长风猝不及防地被打偏过头去,白皙的脸颊上瞬间出现了五个青紫的手指印,清晰可见。这一巴掌下手之重,让人不禁咋舌。
而这一巴掌打下去之后,萧长风和长公主都愣住了。
萧长风转过头来,他的嘴角破开一道大口子,鲜血顺着嘴角流淌下来,滴落在衣襟上,染红了一片。
但他似乎没有感觉到疼痛一般,嘴角竟然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
他舌尖轻轻舔了舔嘴角,一股浓郁的血腥气瞬间在嘴角蔓延开来。
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脸色苍白如纸、眼神慌乱无措、手抖得不成样子的女人——他的母亲。
面对萧长风那冰冷的眼神,长公主下意识地将自己那发麻颤抖的手藏到身后。
她满脸焦急却又带着几分强势地说道:“他可是你的父亲,你怎么能这样!”
然而,萧长风依然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只是用那双与她极其相似的眸子冷冷地盯着她,眼中毫无波澜。
她被他看得有些窘迫和难堪,想要说几句软话,但强势了这么多年,她早已经忘记了该如何低头。
于是,她干脆梗着脖子咬牙切齿地道:“你父亲现在身处险境,我也是一时着急才会对你动手,你应该能够理解我的心情?”
萧长风微微垂下眼眸,掩盖住眼底的情绪,语气平静地问:“母亲,您希望我怎么做?”
长公主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认真说道:“这些年来,你一直跟随你父亲练习武艺。俗话说得好,上阵父子兵。”
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长风,你父亲需要你。我们大晋也需要你!作为将门之后,你应该身先士卒,冲锋陷阵。”
当她说这话时,长公主眼中已没有了其他情感,只有对国家和民族的大义。她那犀利的眼神充满了坚定,仿佛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她的亲生儿子,而是向她臣服的大臣。
萧长风仍然面无表情,声音冷淡地回答:“母亲,您是担心父亲,还是担心大晋呢?”
“大晋拥有众多士兵和将领,这次出征并不一定轮到我。”
长公主听到这里,愤怒地呵斥道:“放肆!”
“陛下如此信任你,你就是这样报答他的吗?”
“长风,你父亲一直教育你,萧家的男人要有担当、有责任感,不能在关键时刻退缩。”
“你皇舅舅这些年对你视如己出,你怎能寒了她的心。”
“你还问我这样愚蠢的问题 ,不觉心虚吗?”
“今日本宫就告诉你,有国才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