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没有半分迟疑,哪怕没有看清楚脸,光凭这个身影,她都能确定。
宋知婉站在门口,清晰的看到了皇后的脸色变化。
在皇后笃定的问出来时,她眸子冰冷,并没有说话,而是向里走了几步。
这下,皇后彻底看清了她的脸,当看到她那张与盛揽月八成相似的脸时,她的心里莫名放松。
她似感叹,似呢喃,“你来了啊!”
“你长得与你母亲真像,不过,你母亲更漂亮。”
“可惜啊,漂亮,是最无用的东西。”
宋知婉再次走近几步,她微微抬头,行了一礼,“民女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没让她起来,而是仔细的打量了一番,“你有孕了?”
“萧长风的?”
“呵,当年你母亲不看好萧长风,如今你还是跟了他,还没名没分,倒是驳了你母亲的一番良苦用心。”
宋知婉脸上的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但眼神却流露出一丝疑惑和好奇。
她静静地盯着眼前这位身穿凤袍的女人,按照她的语气,似乎跟母亲关系匪浅。
那她又是以什么心思对母亲下那样的手。
对面宋知婉的打量,
皇后则显得有些不耐烦,她微微皱眉,冷冷地看着宋知婉。
沉默片刻后,宋知婉终于开口问道:“你认识我母亲,”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
皇后的眸子微微眯起,她不禁感到一丝惊讶。
她原本以为盛揽月那么精明的一个人,生出来的女儿应该也会很聪明才对。
然而,此时此刻,宋知婉竟然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
这让皇后不禁怀疑自己是否高估了宋知婉。
不过,好在皇后此刻还有些耐心,她淡淡地回答道:“认识。不仅认识,我们曾经还是至交好友。”
听到这里,宋知婉的眼睛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她垂下眼眸,轻声说道:“原来,至交好友,还可以这样掰扯……”
皇后的脸色变得越发阴沉,她冷冷地看着宋知婉。
手指轻轻抚摸着额头,感受着脑子里阵阵抽疼,她越发烦躁
宋知婉默默地站在原地,淡淡道道:“我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这些日子发生了很多事,你比我更清楚。”
“细查的话,过于麻烦,还不如问你。”
皇后冷笑一声,眼神中流露出轻蔑与嘲讽,仿佛面前站着的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她冷冷地说道:“你算什么东西,也妄想从本宫嘴里得到东西?真是可笑至极!”
宋知婉面不改色,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木质小盒子,轻轻打开后将其面向皇后。
她微微一笑,轻声问道:
“现在,可以说了吗?”
皇后一眼便认出了那支熟悉的玉簪,顿时瞪大了双眼,瞳孔急剧收缩。
“啪嗒……”
宋知婉从容地合上盖子,嘴角依然挂着一抹淡淡的冷笑。
“你若是不愿开口,民女自会慢慢调查。反正,民女有的是时间等。”
皇后气得浑身发抖,怒目圆睁,厉声呵斥道:“放肆!”
然而,她眼中的慌张却难以掩饰,惊恐的一闪而过。
她紧咬牙关,死死捂着胸口的衣襟,狠狠地瞪着宋知婉,咬牙低喝道:“萧长风如此胆大妄为,公然绑架公主,这些日子一直装疯卖傻。”
“而你如今竟然还有胆量来威胁本宫,真觉得本宫拿你们没法子吗?”
“别忘了,你肚子里怀着野种到了本宫这,就算出了什么问题,那也是本宫一句话的事。”
宋知婉不为所动,继续把玩着手中的盒子,语气依旧冷漠如冰。
“前几日,我偶然得到了一些上等的好花茶。无论是茶叶的色泽,还是散发出来的香气,都令人回味无穷啊。”
“若是公主殿下用了,想必会非常开心。”
话音未落,皇后突然从软榻上站起,然后快步走向宋知婉。
然而,当她走到距离宋知婉还有几步远的时候,她突然停下脚步,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她试图克制自己的身体,但宋知婉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样。
皇后咬紧牙关,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语气坚定地说道:“你敢!”
接着,她继续说道:“她可是嫡公主,深得陛下宠爱。如果你伤害了她,陛下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宋知婉抬起头,毫无畏惧地直视皇后的眼睛,淡淡地回应道:“皇后娘娘,人生在世,不要过分高估他人心里重视什么东西的重要性。”
她顿了顿,接着说:“您在这个位置上生活多年,应该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吧。”
听到这番话,皇后的身体愈发紧绷,双手紧紧握拳,由于过度用力,小指上的长指甲竟然开始劈开,直至触及活肉,鲜血逐渐渗出。
然而,她似乎并未感受到疼痛,只是不停地颤抖着深呼吸。
过了一会儿,她撑着软榻的边缘,缓缓坐回原位,努力平复情绪之后,冷冷地开口道:
“公主是无辜的,你拿一个无辜的人来逼迫本宫,实在是可耻至极。”
宋知婉叹了口气,“从你肚子里爬出来,就不无辜。”
“而且,说起来,你的报应也来了,不是吗?”
“过了今日,你曾经所珍视的,怕是都要没了。”
“而这一切,都是太子殿下的大义凛然。”
“您现在,唯一能保住的,就是公主殿下。”
“至于公主殿下能不能保住,就看您愿不愿意保她。”
皇后无悲无喜的看着宋知婉,细细的打量着宋知婉的脸。
好一会她才道,“看来你是有备而来。”
宋知婉像是得了玩具的小孩,继续把玩着手里的小盒子,“娘娘抬举民女了。”
“民女只是一腔热血而已。”
皇后闭了闭眼。
她嘴里发苦,面对年轻的宋知婉,她已经没了年轻时的魄力。
公主是她千娇万宠的孩子,也是她生命里唯一的净土。
她不敢,也不愿赌。
不想把自己的孩子像是货物一样去衡量。
而当年尘封的事,绝不能提起。
要不然,首当其冲的就是她自己。
这时,她及后悔当年没有收拾干净,留下这么个祸端。
思及此,她苦笑,“你比你母亲狠心多了,最起码,她会顾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