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中了两枪,失血过多,以及多个器官出现衰竭的情况,以你现在的身体,很难坚持到夏国。”
祁同伟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他无奈的直直地看着病床上虚弱的冰冰。
冰冰听到祁同伟的话,先是一愣,随后她的情绪突然开始变得激动起来。
她的眼睛瞪大,里面满是惊恐和不甘。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试图坐起来,却因为虚弱而只能半躺着。
“器官衰竭,是不是进行器官移植就可以了?”
冰冰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的思维在极度的恐惧下变得有些混乱。
她的脑海里只想着要活下去,要回到夏国,而器官移植似乎是她现在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她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疯狂,手指紧紧地抓住祁同伟的衣角,像是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我们家这么多器官,你就不能给我用上吗?”
她哭着说道,眼泪不停地从通红的眼睛里流出来,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枕头。
她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刻,她顾不上那些器官背后的罪恶,只想着自己能够活下去。
冰冰继续哭诉着:“去找给我做手术的医生,或者找高斯,他是我们这儿最好的医生,他一定能救活我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对生命的渴望。
她的心中充满了对祁同伟的期待,仿佛只要祁同伟答应她,她就能立刻从死亡的边缘被拉回来。
祁同伟看着冰冰,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冰冰现在的想法是多么的荒谬,那些器官都是通过罪恶的手段得来的,绝不能用于移植。
但他又理解冰冰对生命的渴望,她只是一个被拐卖到这里,在罪恶环境中长大的孩子,在死亡面前,她已经失去了理智。
祁同伟轻轻握住冰冰的手,试图让她冷静下来。他的声音依然沉稳,说道:“冰冰,那些器官是不能用的,它们来自于罪恶的交易,我们不能用罪恶去拯救生命。”
“你先别激动,我会想办法让你好起来的。”
然而,冰冰似乎没有听进去祁同伟的话,她依然沉浸在自己的绝望和求生欲中。
她不停地摇头,哭着说:“不,你骗我,一定可以的,只要能救活我,我不管那些器官是怎么来的。”
她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剧烈地颤抖着,祁同伟只能紧紧地按住她,防止她伤到自己。
事已至此,祁同伟终于意识到一件事,冰冰已经不是曲姐心中那个乖巧听话的孩子了。
祁同伟的思绪开始飘远,他仿佛看到了另一个平行时空里的冰冰。
在那个美好的世界里,冰冰在曲姐身边健康地长大。
清晨的阳光洒在温馨的小屋里,冰冰会在闹铃的催促下不情愿地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穿着整齐的校服,坐在餐桌前吃着曲姐准备的早餐。
然后,她背着书包,哼着小曲儿去学校。
在学校里,冰冰是个努力上进的好学生。
她坐在明亮的教室里上着早自习,认真地背诵着课文或者做着习题。
偶尔,因为青春期的小烦恼,比如学习成绩下降,她会和母亲曲姐发生口角。
曲姐会苦口婆心地教导她,而冰冰会嘟着嘴,心里虽然有些不服气,但还是会听进去妈妈的话。
她也会有自己的小秘密,在校园的某个角落,因为某个惊鸿一瞥的男生而朝思暮想。
她会和闺蜜悄悄分享自己的小心思,脸上带着羞涩又甜蜜的笑容。
她会参加学校的各种活动,在运动会上为同学们加油助威,在文艺表演中展现自己的才艺。
她的生活充满了阳光、欢笑和正常的烦恼,她尊重生命,懂得关爱他人,是一个充满活力和正能量的少女。
然而,现实却如此残酷。
现在的冰冰,在犯罪集团的恶劣环境影响下,性格已经完全扭曲。
她视人命为草芥,在生死攸关之际,竟然想要用那些通过罪恶手段获取的器官来挽救自己的生命,完全没有考虑到这背后的道德和伦理问题。
她变得极度以自我为中心,只想着自己能够活下去,全然看不到半点对生命的尊重。
祁同伟看着眼前这个哭得歇斯底里、满脑子疯狂想法的冰冰,心中满是惋惜和无奈。
他知道,冰冰已经走上了一条与正常人生截然不同的道路,而这条道路充满了黑暗和罪恶,想要将她拉回正轨,似乎已经变得无比艰难。
祁同伟没再说话,他默默地拿起一支新的药剂,动作熟练而机械地给冰冰换了药。
随后,他像是逃避什么似的,转身快步走向门口。
每走一步,冰冰哭喊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减弱一分。
他的脚步略显沉重,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曲姐的面容。
祁同伟深知曲姐这么多年来对女儿的思念和期待,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情感。
而现在的冰冰,已经变得如此陌生和扭曲,他实在无法想象曲姐见到这样的女儿时,会是怎样的反应。
是震惊?是悲痛?还是绝望?祁同伟不敢再往下想,他只觉得心中沉重。
祁同伟走出病房后,轻轻带上了门,仿佛这样就能将冰冰的疯狂和绝望隔绝在门内。
他站在走廊上,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一些。
此时,整个基地不出半天就已经清理完毕。
在基地的另一边,被拐人员的处理工作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这些被拐人员来自不同的国家,他们的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茫然和恐惧。
工作人员们小心翼翼地将他们送到不同的大使馆。
那些被拐人员有的眼神呆滞,身体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机械地移动着;有的则不停地颤抖,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危险。
其中有些人因为遭受了长期的折磨和虐待,已经产生了严重的心理问题。
他们甚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嘴里喃喃自语着一些含糊不清的音节,那是他们内心深处恐惧和痛苦的宣泄。 大
使馆的工作人员们怀着同情和责任感,耐心地接待着每一位被拐人员。
他们为这些可怜的人提供食物、水和基本的医疗救助,同时记录下他们的信息,以便后续能顺利地将他们送回各个国家。
这些被拐人员终于看到了回家的希望,但他们心中的创伤,却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愈合。
祁同伟看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这场解救行动虽然成功了,但这些被拐人员的未来,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而他自己,也即将面临着如何向曲姐交代冰冰情况的难题。
曲姐和她丈夫中午就到了。
他们一路赶来,心中满是对孩子的担忧与思念,眼睛都哭得像红肿。
那红肿的眼睛里,满是疲惫与焦急,每一道血丝都像是他们内心煎熬的痕迹。
曲姐看到祁同伟的第一眼,就像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可同时,那压抑已久的情绪也瞬间决堤。
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急切地问道:“祁首长,孩子呢,在哪?”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每一个细胞都在渴望着能立刻见到自己失散多年的孩子。
曲姐的丈夫,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个子不高,他紧紧跟在曲姐身后,像是她的坚强后盾。
他的眼神中同样充满了担忧,他伸出手搀扶着曲姐,也担心地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醒了么?”
他的声音虽然平稳,但微微颤抖的嘴唇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紧张。
祁同伟看着他们,他知道即将面对的场景会对曲姐夫妇造成巨大的冲击,但他也无法隐瞒事实。
他默默地点了点头,带着两人朝着冰冰所在的病房走去。
走廊里传来冰冰的哭喊声,那是一种充满绝望和疯狂的声音,只是曲姐他们听不懂的话。
曲姐像是有心灵感应一样,一听到这声音,她的身体猛地一震,然后跌跌撞撞地朝着声音的来源跑去。
她跑得很匆忙,几次差点摔倒,她的丈夫在后面紧紧跟着,想要扶住她。
曲姐终于跑到了冰冰的病房前,透过窗户,她看到了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
那是她的女儿啊,她在心中呐喊着。
可是,眼前的景象却让她的心像被重重捶击了一般。
冰冰身上插着管子,看起来是那么的脆弱和无助,而她却挣扎着哭喊着,那疯狂的模样是曲姐从未想象过的。
曲姐的手紧紧地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滚落。
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她的丈夫赶紧从后面抱住她,自己的眼眶也湿润了。
曲姐的心中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喜悦,但更多的是对女儿现状的悲痛和绝望。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多年来心心念念的孩子,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只知道呆呆地看着病房里的女儿,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了。
病房内的冰冰似乎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她那原本疯狂挣扎的动作微微一顿,像是在努力分辨着什么。
随后,她吃力地抬起头,想要往外看。
那小小的脑袋艰难地抬起一点,苍白的脸上满是汗水,眼睛里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祁同伟看着曲姐,他知道这个问题迟早要面对,于是轻声询问曲姐:“曲姐,现在是否要进去?”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害怕惊扰到病房内的冰冰,又像是在小心翼翼地对待曲姐那已经千疮百孔的心。
曲姐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的眼睛紧紧盯着病房内的女儿,嘴唇不停地哆嗦。她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抽泣着问道:“她,她还有救吗?还能活多久?”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的。
她希望祁同伟能给她一个不一样的答案,哪怕只是一丝渺茫的希望也好。
祁同伟看着曲姐,心中满是无奈和同情。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缓缓地说:“不好说,最多一个星期。”
他的声音低沉而沉重,曲姐听到这个答案,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
她的眼睛瞬间瞪大,里面满是无法置信。
她的嘴唇颤抖得更加厉害,想要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突然,她的身体晃了晃,她的丈夫想要扶住她,但曲姐的身体直接朝着地上倒去。
她的丈夫焦急地呼喊着她的名字,但曲姐已经哭得昏了过去,她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那是一个母亲绝望的泪水。
祁同伟和曲姐的丈夫赶紧将曲姐扶起来,祁同伟皱着眉头,心中充满了自责。
他知道这个消息对于曲姐来说是多么沉重的打击,可他却无能为力。
曲姐的丈夫则紧紧抱着曲姐,他的眼睛里也满是悲痛,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局面,只希望曲姐能够快点醒来。